“嫂子,你怎么又起来了?我不是跟你说好,你要躺着好好儿养病的嘛,你看你!“莲香拎着少白进了屋,看到二嫂手拿着针线发愣,嫂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郎中说不能让她做活儿,要好发养着,莲香急了,她怕嫂子有什么闪失,赶忙让嫂子躺下。
“哎呀,我不累,一直躺着,我腰酸背痛的,还能躺出个病来,你就让我坐会儿吧,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二嫂被莲香的话打断了思绪,开始惊慌,这才反应过来善解人意地说道。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会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二嫂拍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好吧,我去些房煮饭,你要注意多休息啊,莲香见拗不过二嫂只好不再勉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微笑着的嫂子,又回头叮嘱少白:“少白,照看好你妈!有事儿就招呼我一声。”
“哎”少白在地上边摆弄着泥鳅边爽快地应了她了声,莲香心里还是不太放心,瞅了瞅少白,又看了看二嫂,一切都安然无恙,这才七八层放宽了心,拿着地瓜去柴房。
走进柴房将地瓜放在清水盆里,清水立刻变得浑浊不清,莲香又将盆中的脏水倒在柴房窗台上的仙人掌盆里面盆里立即有大量气泡产生,看来是长时间不浇水土地也渴了的缘故。莲香爱养植物,从邻时移植了一盆仙人掌,据说这种植物耐旱,平日里莲香也忙不得给它浇水这时长得还很旺盛,看它身上芽儿一点点逐渐翻出,尖硬的刺儿旁也长出一点点新绿,“但愿二嫂的病情越来越好转。”莲香看着仙人掌感慨道,接着又在台下盛水的缸里用葫芦瓢舀满了水注入盆里,又重新淘洗了一遍。
“姑,姑,快躲开!”少白一边说一边十万火急地冲了过来,莲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地瓜不经意丢到了水里,溅了一身的水,没等她回过神来,少白早已从她身边掠过,窜到了盆边。
“哎,你刚才嚷什么?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乱子呢?”莲香轻轻嘘了一口气。
“哎呀,糟糕,地瓜还在盆里呢!”
少白边笑边搓着手上沾的黏泥,弄得盆里脏兮兮的,不好意思地说道:“姑,要不你再重洗遍?噢,我帮你洗吧!”
这鬼滑头,真是机灵得很,怕莲香生气,还做了个鬼脸斗她乐,她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瞧你那样儿,真不害臊!”这招还真灵,莲香被少白这么斗乐了,用食指在他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少白伸了伸舌头。
“本来嘛,我不生气的,可你这么一说我反而真有点生气!”莲香又哭又笑真是拿他没办法。
“哎哟,都怪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地瓜当泥玩儿!”少白摆弄着水里的地瓜,看着莲香的脸色滑稽地说道。
“算了算了别装了,快回去照看好你妈就行了!”莲香和蔼地说道。
“那……这地瓜……”少白若有所思,又像是在套话儿。
“由我来洗,快去!”莲香命令道说着边将少白推出柴房。
“姑,还有个事儿我没敢告诉您,怕您生气……”少白像个孩子一样对莲香说道骨子里在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快说!”莲香以为他又闯什么祸了。
“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骂我!”少白跟莲香讲开了条件。
“快说!不说我就打你!”莲香故作生气。
“看你的衣服。”少白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哎……这孩子!”莲香忙叫住他可少白已是跑远。
“哎……”莲香感到莫名奇妙又自语道:“这鬼精灵又在搞什么鬼?”莲香将信将疑在用明亮的大眼睛在衣服上扫描着,“也没什么呀?”她上看下看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哎呀!这臭小子……”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了腰部,腰间的衣服上多了几块泥巴,准是刚才少白闯进来时跑得太急不小心故意撞了她一下,手摩擦在了她的衣服上,泥也就顺其自然地粘在了她整洁的衣服上。
“唉……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做完饭再换身衣服了……”莲香无奈地抿抿嘴笑道,又将捞起的地瓜将脏水倒掉,重换了几次水,洗净,来到灶房前,手一摸冰冷冰冷的,里面的小口锅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好使不过也能将就着用,锅台上黑漆漆的一片,单是灰尘就泪满了锅盖,如果用炉子还在要浪费掉半个蜂窝煤,省力倒是挺省力,可不同的是蜂窝煤是买的,而干柴则是一文不什的,家里平时也不来客人,炉子好像是专门为客人的到来而工作,被冷落在了墙角,灰尘在上面也按了个“家”牢牢地粘在上面从整体看上去就像一个大黑筒,“时间一长就会被冷落,”莲香絮絮自语道,她想起了爹的坟,很长时间不去打扫,不知又长草了没有,算了不想了,还是干完手中的活儿要紧,莲香想到这儿,转过身去,用抹布擦了擦灶台,锅盖等易有灰尘的地方,添了几瓢水,将地瓜切好放了进去又盖上了锅盖,顺手拿起火柴熟练地在墙上有水泥的地方摩擦了几下,火柴着了,冒出几缕青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莲香紧接着从后面拿起软柴点燃赶快放进灶下,又将火柴梗甩了几下,火柴梗灭了,柴快烧完了莲香又马上添了几把柴和,干燥的柴在火焰下时而不时地啪啪作响,土制的烟筒有几处开裂,烟势顺着干裂的口子钻了出来,莲香被呛得直咳嗽,泪花都呛了出来,她一边情不自禁地落泪一边起身将窗子打开,拿了扇子又重新坐在了石凳上扇了并不旺盛的火焰,立即有呛人的烟味冒了出来,莲香边咳嗽边扇了扇浓重呛人的烟火,又添进了几把柴待水烧开了又在米缸里盛了一匙米放进锅里这样持续了好久直到锅开饭熟……
莲香的脸上已被学生的黑烟熏得不像人样,脸上黑漆漆的像抹了一层黑漆,掀开锅,香气扑鼻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精神焕发起来,马上有了精神,锅上面一层层热气冒了出来,好似天上一朵朵蘑菇去,美丽极了。
“少白,少白快拿碗来,开饭了!”莲香兴奋地叫喊着,她要马上给二嫂和少白开饭,大热的天把他们饿得够呛,莲香站在灶前看少白还没有来就自己去屋里拿餐具,边走边小声嘀咕:“这小兔崽子平时那么不安分,今天怎么这么古怪?听到开饭竟然也不着急了……”莲香琢磨着不知不觉进了屋,她站住了脚,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她看到少白扒在桌上安静地睡着了,想必是饿晕了过去,二嫂在一旁慈爱地抚mo着他的头,“怎么?二嫂,你怎么下床了,快上床休息,待会儿就开饭了”。
“我没事,我一直躺着没病也能躺出病来,你就让我坐会儿吧。“二嫂平静地说道,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那我去盛饭了,你可要小心呀!”莲香心情十分复杂,悲喜交加,平日里二嫂根本下不了床,病疼得要命,今天她能下床走一段路不知她有什么事隐瞒,莲香只好这么说,好在二嫂脸色没以前那样苍白,否则,莲香绝不会允许她下床的,担心有什么闪失,便拿了碗筷刚走到门口,被二嫂叫住了:“莲香!”莲香莫名其妙回过头来二嫂满脸的笑意:”看,你的脸上!”莲香被二嫂这一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尴尬地笑了,她没听懂二嫂的意思,但回头走向柴房,一路边琢磨二嫂刚才的话,又摸摸自己的脸上,汗液连同脸上的黑灰一齐被莲香纤细的手带了下来,莲香一看手上,黑乎乎的,这才明白刚才二嫂为什么笑的缘由,走进紫房,在水缸里照了照,哎呀!不得了,她发现自己的脸上脏得不成样子,看着水中的自己那样子真像是个女鬼,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一口光洁的皓齿,在水光的照耀下,颇显可爱,左右照耀花脸儿,莲香觉得蛮有特色,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又倒了几勺水放在脸盆里面认真地洗次,打了香香的肥皂,擦了擦脸上晶莹的水珠又去盛饭,然转身回过身来在水缸里照了照,脸上**红润的光泽,比刚才可要好多了,“洗把脸倒插舒服”她喃喃自语端着饭望着水中的自己笑盈盈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出去。饭热气腾腾的在离碗一指的地方帽着白气,莲香在小径上不住地往饭上吹气,她明白,再在的天气只适合吃冷饭,而不是热得发烫的饭,她昂望天穹,天空没有一丝的风,连云彩也懒得动一动,晴空万里,只有几只小鸟还在不知疲倦地扑打着流动般的翅膀在天空中寻觅着,飞翔着,“现在,也只有它们是自由的吧”莲香发出一丝感慨,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或许是觉得活着没意思吧——每天除了筹备三餐就是无聊地唱着山歌,好像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仅此而已再无其它,她叹了口气,迈着沉甸甸的步子走向屋子里,她有了累的感觉,随着二嫂的病情加重,她感到满身肩负着沉重的负荷,这些负荷压得她喘不上气来——一个姑娘家要承担这么大的负荷,确实也难为她了,繁重的家务压在她那瘦小的肩上,她感到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聊与无奈,其他两名成员都需要她的精心照顾,她也只能担起这个担子。
莲香迈进门槛的第一步抑郁的心情变得不荡然无存,脸上立刻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不再心事重重,她知道,这个家一旦没有了欢笑,便会很容易破碎,为了维持这个家,独自默默地忍受那份煎熬,她强颜欢笑,但这样使她更美了,因她那善良的本质而更美,她明白此时只有将压力化为动力这个家才能所好转,日渐走向希望。
忍受病痛饱经风霜的二嫂此时站在大门口仰望苍穹,她那瘦小的身影在太阳的烘烤下显得有些憔悴,略有疲惫之感,她深深明白自己所剩时日不多,因为病痛的加深使她本身无法生起那原有的坚强与信念,她感到死神正一步步向她袭来,让她不知所云,她未完的事还很多,两个孩子她还要照顾,尽管莲香已长大,在生活上能自立,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世态的人心叵测还并不能了解,并妥善去解决,少白还小她两岁,正待长成真正男子汉时,更是离不开她的百般呵护,他们毕竟社会经验太少,离成年还差一些,想到自己不久即将离世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对世界的眷恋之泪,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缓缓看到夕阳褪尽留下的一片红润的光,触景生情,即来之则安之,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一切万物既有生的穴巢,就有死的洞归既然如此,那么,就让生命随欲而安吧,但求不要来得太快,因为她还想多看一眼早上从东方升起的太阳,以及那些具有孩子气且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大事终未了,而人已烛黄兮——这,大概就是命吧。她轻轻张开眼睛,眼里掠过一丝凄凉,泪,很快流了下来,与干裂的发烫的泥土融合在了一起马上消逝了,在它划过的泥土上留有小片**的泪痕,她那双不知什么时候托起了手。徐徐地从**落下来做了一个极为简单的保佑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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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温馨』
莲~迈~门槛,抬头看到~在桌~~~的少白,不见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放~饭菜争匆匆迈出了门槛,又回头张望了一~屋内,尤其是二~的那张~,又十万火急地走向大门槛,在她紊~的心中滋生,~彻心扉,总之,此时她只盼望能够找到二~,但求事情不会是她想象地那样糟糕,她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微微泛起一丝苍白,刚迈出大门与刚才思绪绵绵的二~碰了个正着,双方都被彼此的突然冒失相~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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