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户,春风卷着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一个穿着很不合体的男装,打扮得滑稽可爱的小姑娘站在窗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叹道朝阳无限好,少女心悠。一双含水的眸子向院子里一扫,恰巧望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握着斧头,正准备出门。忽而那汉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望了一眼,小姑娘慌忙矮下身去。听到柴门吱呀一响,又过了半晌,估摸着那汉子已然走远,小姑娘才悄悄的探出了小脑袋,确定那汉子已经走了,才大大方方的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这个小姑娘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晴字。刚才出去的汉子是她的父亲欧阳啸天,一个饱读诗书却宁愿隐居山野的逸士。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对这个父亲的印象很不好,因为他总是不许她学功夫。欧阳晴是个很大气的姑娘,对针织女工没有什么兴趣,却对刀枪剑戟情有独钟。而偏偏她的父亲身怀绝世武功,却不肯传授于她。而向来向着她的娘亲在这件事情上也跟着父亲一般说辞。欧阳晴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她没有轻易地放弃,而是每天在欧阳啸天传授她的哥哥欧阳雨功夫的时候,悄悄的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
欧阳晴鬼鬼祟祟的溜出家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暗处的一双眼正盯着她。欧阳晴刚出门不久,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从屋里缓缓地走了出来。她就是欧阳晴的母亲——凌如锦。
女人站在门前,看着女儿一点点消失的背影,唇边**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却在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紧张和不安。女人娥眉微蹙,转过身来,眼光四下里一扫,一声娇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少小姐,是我们。”四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分站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将凌如锦围在中央。这四个女子是百花教的春夏秋冬四位长老。而凌如锦的真实身份是百花教教主的小女儿——华锦儿。
“你们来做什么?”华锦儿冷冷的问道。
“少小姐——”春长老刚想说些什么,被冬长老的眼神及时的制止了。夏长老上前一步,道:“请少小姐跟我们回去。”
“哼!我若是不走呢。”华锦儿冷笑道。
“还请少小姐不要令我等为难。”秋长老道。
“我娘要你们怎么做?”华锦儿反问道。
“这……”春长老看了一眼冬长老,终究没有把到嘴边的话讲出来。
“我是不会走的,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走吧。”华锦儿转身,准备回房。
“华锦儿,你站住。”冬长老喊道。
“怎么?我娘要你们杀了我不成?”华锦儿昂首道。
“我等不敢,教主有令,无论如何,要带少小姐回去。”秋长老道。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出招吧。”
“得罪了!”
双方纷纷拉开架势,一场激战一触即发。在欧阳啸天出现的时候,华锦儿已经明显落于下风了。
“锦儿……你怎么样?还好吧?”偏巧在欧阳啸天刚刚站稳脚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儿肩头中了一箭,这让他怎么能不心痛。下意识的抢上前去,发疯般的一斧子将那射箭之人劈成了两截,其余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几秒同时消失了。
“天哥……”华锦儿意识到这箭上涂了剧毒,自己时日无多,似是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锦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进屋,我马上给你疗伤。”欧阳啸天看见怀中的女人脸色越发的苍白,心下隐隐感到不妙。搭上她的脉搏,欧阳啸天更是追悔莫及。
“天哥,别白费力气了……锦儿中的毒……无解……”华锦儿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虚弱的说道。
“不,一定有办法的。锦儿……你不可以出事!听到没?我不许你出事!”欧阳啸天心慌了,抱起华锦儿就进了屋。
“呃……”走在前面的欧阳雨突然停下了脚步,捂着胸口,皱紧了眉头。
“哥哥,你怎么了?”后面捧着一个鱼篓的欧阳晴及时的停住了脚,一脸关切的问。
“晴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好痛哦。”欧阳雨话音刚落,欧阳晴就感觉一阵晕眩,下意识的抓紧了哥哥的臂膀。
“怎么回事,我感觉好晕啊,哥哥我们先回家吧。”欧阳晴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搀着欧阳雨,道。
“嗯,也好。”欧阳雨心里暗自奇怪,这时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促使他带着妹妹加快了脚步。
两个孩子心急的往家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踪已然暴露。一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一路尾随,跟进了他们的家门,给欧阳啸天和已经中毒的华锦儿带来了更大的危机。
茅庐内,去毒的过程显得格外的艰辛。两人均盘膝而坐,欧阳啸天将自己的真气导入华锦儿体内,自己由于真气的流失,体力渐渐不支,却仍然不肯停下。而华锦儿的身体贪婪的吸收着源源不断的真气,却是泥牛入海,毫无起色。华锦儿似是感觉出了什么,忙开口说道:“天哥,没用的,你快停下!”“锦儿,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好了。”欧阳啸天不肯认命的深吸一口气,继续着他的工作。
“天哥,你快停下,没用的,不要再浪费你的元气了。”华锦儿着急了,见劝说无效,索性调运内息,将欧阳啸天传入的真气反弹出去。欧阳啸天猛地弹开,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啊……天哥,你没事吧?”华锦儿挣扎着挪到欧阳啸天旁边。欧阳啸天痛苦的看着她,满含怜惜与自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你?为什么……”“天哥,我……我不是你认识的凌如锦,我甚至不是中原人,我是从百花岛来到中原的。我的本名是——华锦儿,是百花教教主的女儿。”“你说什么?你是……华玉蝶的女儿?你是……不,不会的,这不可能。”欧阳啸天发疯般的大笑,笑出了眼泪。正在这时,欧阳雨兄妹赶了回来,进门皆大吃一惊。看着凌乱的院子,欧阳雨抢先一步迈进了屋子,却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他们的父亲无力的靠在墙上,而他们的母亲,脸上已然没有了血色。欧阳雨和欧阳晴兄妹两人疾步上前,哥哥走到母亲身旁跪倒,颤抖的手微微一探,触电般的收了回来。母亲已经气绝了。妹妹轻手轻脚的走到父亲身旁,摇晃着父亲的身子,却不见一点反应。父亲的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了无生气。欧阳晴颤音道:“哥哥,爹爹他……”沉浸在母亲死亡的痛苦中的欧阳雨回过神,急忙跑到父亲身旁,一声一声的呼唤着,终于在两个孩子的努力下,欧阳啸天醒了过来,看着。两个仅仅八岁大的孩子,欧阳啸天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一言不发,夺门而出,没命的向着山巅跑去……
弱冠之年的欧阳啸天是个年少有为的杰出青年,拜入玉剑门学艺,他是最晚的一个,却也是潜力最大,资质最好的一个。十岁进入玉剑门,到如今十年的时间,欧阳啸天在武学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众位师兄所不能及的高度。因此,他也是玉剑门的掌门人玄空道长和他众位师叔师伯最看好的接班人。这一天,正在后园练剑的欧阳啸天被三师兄李若辰急匆匆的拽进了大厅。李若辰一直是个急性子,欧阳啸天一路被他拽着一脸的莫名其妙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到了大厅,欧阳啸天却发现他的师父一脸严肃的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旁边几位师叔伯也是眉头深锁,这样的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让欧阳啸天不禁心下一沉,似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他一向面上含笑的五师叔也不会如此严肃。
恭恭敬敬的向着前方行了一礼,欧阳啸天还未开口,就听的一声长叹。接着是一个很沧桑的声音唤道“啸天”。欧阳啸天一听就知道这是他的大师伯的声音。然而等了好久却不见有下文,欧阳啸天抬头,却见五师叔正以眼神和大师伯说着什么。而自己的师父看着自己的眼神,则是夹杂着怜惜与无奈。
过了许久,才听到大师伯的声音再度响起:“掌门师弟,还是你来说吧。”他的师父玄空道长倒也不推脱,略一迟疑,缓缓开口,“啸天,你上前来。”欧阳啸天微微一怔,向前迈了两步。玄空道长道:“附耳过来。”欧阳啸天又是一怔,照做了。不知玄空道长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欧阳啸天的脸色一点点的发红,又转白,最后竟冒了些许冷汗出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欧阳啸天双膝跪倒,连声道:“师父,使不得,使不得……”“啸天,你可还当自己是玉剑门的弟子?”大师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欧阳啸天听声抬头,缓缓开口:“弟子若做了此事,还有何面目重回玉剑门。万万不可!”“啸天,这是上天给你的考验。你若顺利完成此事,虽不能重回玉剑门,但师父,你的众位师兄弟,都会记住你的。你将成为玉剑门的大恩人。”无论他的几位前辈如何的苦口婆心,欧阳啸天都坚持自己的意见,无奈之下,玄空道长只得让欧阳啸天先行回房,好好考虑。而欧阳啸天却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还充满着酒气。正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不能动弹。仔细一看,自己的身上分明多了许多的伤痕,这可让欧阳啸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时间追溯到头一天的清晨,天光大亮,酒馆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俏丽的姑娘。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姓聂,名巧蝶。
一如往常的打开门做生意,聂巧蝶拉开门闩,习惯性的向前迈了一步,正准备伸懒腰。眼光无意间的一扫,却发现门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似很憔悴的样子。同情心起,聂巧蝶命伙计将那人拖进了一间客房。不过这间客房嘛,离酒窖近了一些,所以欧阳啸天醒来才会嗅到浓浓的酒味。
酒馆里,聂巧蝶走出闺房,拉过自己的小丫头喜儿,悄声问道:“喜儿,那位公子……怎么样了?”喜儿打趣道:“小姐,才认识人家多一会儿啊,就开始关心上啦?他没事,已经醒了,乐儿送药过去了,你就放宽心吧。”“死丫头,连小姐玩笑都敢开,真真的不要命啊?信不信我让爹爹把你送给顾叔叔,讨个人情啊。”聂巧蝶笑道。“啊——小姐饶命呀,喜儿不敢了。喜儿这就去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小菜,给那位公子送去。”喜儿说着就转身下去了。聂巧蝶微微一笑,朝着客房走去。
一阵嬉笑声由远及近,欧阳啸天不禁对这诱人的声音产生了些许好奇。勉强支撑起身子,却听到门外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公子,乐儿送药来了,您醒了吗?”“进来吧。”对这个小丫头,欧阳啸天已经很熟悉了,这三日一直都是她来照顾自己的起居,而欧阳啸天也意外的发现这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的医术很好。虽然欧阳啸天自己也懂些医理,但可以说只是皮毛而已,他们师兄弟几个真正懂医的是他的三师兄李若辰,他们家世代行医,祖孙三代都是杏林中人。他的祖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李跃然前辈。不过李跃然前辈有一怪癖,一般人轻易得不到他的妙手医治的。你道这是为何?原因很简单,他就是一个怪人!怪人是不可理喻的,不过他的医术也是不可小觑的哦。
“公子,您今天的气色很好哦,伤势应该无碍了。”乐儿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呵呵!这还多亏了乐儿你连日来的照顾啊。欧阳啸天在此谢过了。”欧阳啸天双手抱拳道。可这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让一脸春风的乐儿似是受了什么惊吓般的连药碗都打碎了,这一反常举动,不仅让欧阳啸天大吃一惊,也吓到了刚刚准备进门的喜儿。喜儿本是无意间经过,顺路来看看她家小姐当贵宾供着的公子长的怎生模样,哪知还未踏进门槛,就听到了碗碟落地的声音。疑惑的走上前,透过窗缝向内望去,就看见乐儿慌里慌张的收拾着地上的药碗,本想进去搭个帮手,刚刚走出两步就被着急出门的乐儿撞了个人仰马翻。欧阳啸天奇怪的看着乐儿的反常举动,见她匆忙离去也未想阻拦,却听得一前一后的两声尖叫,疾步踱到窗边,推开窗户,惊见乐儿和喜儿两人跌在地上,药碗的碎片摔得到处都是,还划伤了两个丫头的手臂。如果不是行动乏力,欧阳啸天早已冲出去扶起两人了。可现在欧阳啸天连开门的气力都怕是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这一场闹剧成功的引来了酒馆的老板娘——聂巧蝶。
“啊——喜儿乐儿,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下去。”一声娇喝,让两个小丫头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慌忙爬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片,退下了。若是在平时,聂巧蝶绝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们两个说话的。可今天不一样,因为他。聂巧蝶转身,看向他,一脸的妩媚,“公子见笑了,这两个丫头不懂规矩,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多多原谅才是。”“呃……姑娘客气了,倒是在下叨扰数日,自觉好生过意不去。如今伤势见好,在下也是时候告辞了。”欧阳啸天缓缓说道,却一直躲着聂巧蝶的眼神。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呢,他好歹是个道士啊。欧阳啸天心里这样想的,却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装束根本就是一个落魄书生,哪里像是一个出家人呵。
“呵呵!公子为何急着走啊?难不成是小店照顾不周?”聂巧蝶似是有些气恼,一脸的不悦,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欧阳啸天。欧阳啸天慌忙道:“这……岂敢岂敢,只是……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实在不易久留贵地,还望店主……”“哼!”欧阳啸天的话说了半截,就被一声冷哼打断。聂巧蝶转身寻了个座位坐下,眼珠微微一转,计上心来。“既然公子执意要走,巧蝶也不敢多留。今晚巧蝶就亲自下厨,为公子准备酒菜践行。如此可好?”聂巧蝶勾起嘴角,柔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欧阳啸天见聂巧蝶肯让步,自是满心欢喜,不过一顿饭,又有何不可。而欧阳啸天却不知这一顿饭背后的——阴谋。
夜幕四合,窗外的海棠依旧吐着芬芳。乐儿托着腮,斜靠在窗前,愁容满面。“乐儿,你怎么了?”喜儿从外面走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皱着眉头道。“没,没事。”这叫没事?喜儿一把拉过乐儿,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乐儿,你到底怎么了,上午就发现你不正常,出了什么事?”“我,我真的没事,姐姐你就别管了。”乐儿从喜儿的手臂中挣脱出来,转身跑了出去。剩下屋内的喜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乐儿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乐儿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里,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似乎就不知道什么叫痛苦,可今天……喜儿也想不明白了。正在为乐儿的事情烦心,却突然看见窗外一个黑影闪过,下意识的提起剑拔腿追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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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平地起波澜』
第一章最是平地起~澜清晨,~开窗~,~风卷着~清新、幽~、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一个~着很不合~的~装,打扮得~稽可爱的小姑娘站在窗前,~的~了个懒~。叹道朝阳无限好,少~心悠。~含~的眸子向院子里一扫,恰巧望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握着斧头,正准备出门。忽而那汉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地回头望了一眼,小姑娘慌忙矮~~去。听到柴门吱呀一响,又过了半晌,估~着那汉子已然走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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