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取之与风铃坐在一处絮絮叨叨尽拣些没要紧的来说,不知不觉已是晓星西沉、东方肚白.风铃毕竟是个十七八的少女,折腾了一夜,这时早已经困倦,便将头靠在取之的肩头就睡了.取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地和一个异性接触,而且还是个娇媚可爱的异性,香泽微闻,不禁脸上发烧、心头鹿撞,挺直了脖子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边,那绚丽的光芒一闪而逝,却触动了取之的心门,他暗暗想道:“八年前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每日与朋伴嬉戏、捕鱼。而今却背负着血海深仇、肩负着民族兴亡的重担,想起来直如作日的事,原来人这一辈子其实是这样短暂的,怎么我以前却从来也不曾想过呢?真象那个流星,恩,不知我这辈子能不能像流星那样绚烂?”,想着想着便也渐渐睡去。
取之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只觉阳光十分刺眼,揉了揉眼睛发现风铃已不在身旁,一股淡淡的幽香犹在。取之站起身来到处瞧了瞧,见风铃坐在不远处的泉边正在梳洗,白得透明的耦臂衬着乌黑的长发,取之不由得瞧得痴了。过了一会儿,风铃洗完回头一瞧,见取之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便笑道:“顾小子,你干嘛这样瞧我?是不是我的脸没洗干净?”取之忙转过头道:“不、不是的,是---你饿了吧,我这儿有吃的。”
二人吃完干粮,风铃问道:“哎,你要去哪里?”取之叹了口气道:“我要回中原去,那里我有许多朋友要见、有许多事情要办。”风铃两手一拍,叫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取之一怔,道:“怎么你也去中原么?你---不回家了?”风铃道:“回家有甚么好玩?我听爹爹说,中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像什么北京的皇宫、苏杭山水园林、还有江南的美女和很多厉害的武林高手----总之很多了。对了,我妈就是苏州人呢,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取之听了心道:“难怪她长得如此秀美-----恩,她妈妈也一定很好看。”口上却说:“你要去中原也要先回家告知你爹爹呀,要不他找不到你会着急的。”风铃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怎么这样噜苏。我爹爹才不管我呢,我以前经常到处跑、一连几天不回家的,他都不问。再说我爹爹天下无敌,又有谁敢来欺负他的女儿呢?”取之默然,心里却想:“你如果去了中原又岂是几天不回家的事,只怕几个月都回不来呢。你爹爹也未必就是天下无敌,他一定强不过于总舵主。”在他心中,于万亭一直是他最崇拜的人,故他始终觉得于万亭才是天下第一。
取之拗不过风铃,只好同她一起向中原行去。这一日,两人正骑马向西安城行进,忽然取之道:“后面五骑人马赶得这么急,不知出了甚么事?听这五人骑术甚是了得想必功夫也定然不弱。”风铃侧耳听了听,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便道:“什么人啊马的?没有啊。”风铃的内力远不及取之深厚,故听不到。又过了一会儿,取之道:“现在听到了么?”风铃仔细一听,果然有马蹄声隐隐传来。那马蹄声越来越响,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已来到二人身后。风铃吐了吐舌头,道:“来得好快。”说着回头瞧去,只见前头两匹黑马上坐着两个紫衣老者,一高一矮均是面目凶恶,后头跟着三匹红马上坐着三个身着白衣的中年道士,这三人面如冠玉却生得十分俊美。这五人腿不夹镫、身不前倾在飞奔的骏马上竟然坐得平稳之极,单凭这一手功夫寻常江湖汉子就难以办到。风铃见了大不服气、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五人正策马驰过顾、解二人身旁,听了哼声,都不禁朝风铃望了一眼,尤其那后面的三个白衣道士,目光甚是淫邪、满是挑逗之意。取之皱着眉头暗暗思索:“这三个白衣人有些面熟,不知在哪儿见过?”一旁的风铃忽然从头上拔下一个铜簪子,手一抖,闪电般地向那个较高老者所乘的马的肚子打去。风铃甚是机灵,料知那老者武功甚高,簪子多半打不中他,所以便向他的马打去,而且打向马的肚子下面,任你胳臂多长也决难截到。那老者似乎浑然不觉依旧策马飞奔,待那簪子快射到马肚子时,突然手中马鞭向后一扫、不偏不倚正卷住簪子,接着将鞭一甩,那簪子“嗖”的一声向风铃面上打来,来势竟比刚才风铃用手发出时还迅猛得多。这一下含了上乘内力,力道极大,风铃不知厉害,正要伸手去接,一旁的取之忙伸出手指在簪子上一拨、那簪子滴溜溜在空中打了几转、忽然转向正插在风铃的发髻上,颤也不颤一下。取之这一手甚是巧妙,正是用上了“太极”上借力打力之法、先卸去那老者大部分内力,再以黏字诀将簪子贴住、轻轻一转便将簪子稳稳地插在风铃的头发上。那老者“噫”了一声,显然颇为惊讶,回过头来、两道冷箭似的目光向取之扫了一眼便又转回头去、马不停蹄地向前赶去。
风铃没占到便宜不肯罢休,还待追打,取之忙拉住她的马缰绳道:“别再招惹他们了,那几人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尤其那两个老者内力深湛更是难惹。反正咱们也没吃亏,就算了吧。”风铃妩媚地一笑,扭头看着取之道:“你说咱们是说我跟你了?嘻嘻,好罢,就饶了这几个家伙,走罢。”说着一扬鞭,策马当先驰去。
二人进了西安城,只见这座数朝古都街道纵横、车水马龙,虽然风流不再却也繁华依旧。那风铃一会儿跑去买小玩意儿、一会儿去看古董、一会儿又去吃羊肉泡馍,一路之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着实兴奋。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家做“咸丰酒楼”的客栈打尖。两人拣了一张西首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菜,风铃又说起今天游玩的事情来。不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人便边吃边聊。这时,打门口进来一对男女,男的身材高大、深目鹰鼻、头顶微秃,女的却是身材娇小、容貌甚美,两人都有三十多岁年纪,背后各插一把长剑。只见这两人走到顾、解二人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正待点菜,忽然听得门外一人号啕大哭:“呜呜……‘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们相识在先,你却又为何嫁了那个秃毛鸡啊?伤心死了,难过死了。”方才进门那个秃顶汉子一听“忽”地站起、脸色铁青,这人名叫陈正德、外号叫做“秃鹫”,那女子叫关明梅外号“雪雕”,他夫妇二人合称“天山双鹰”,而有人却叫他“秃毛鸡”、他如何不怒,况且那人一路跟着他二人、冷言风语不住嘲讽,他二人对那人甚是忌惮故一直隐忍,此时那人竟当众揭他短,便再也难忍,于是站起身来便欲动手随他来的那女子关明梅忙拉住他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才又坐下,只是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得厉害。众人不禁好奇,都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打门口晃进一个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相貌颇为英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十分悲伤,使闻者欲泣。只见他脚步虚浮、晃晃悠悠看似缓慢实则快极,只两三步便已到了那对男女的邻桌旁坐了下来,仍是不住大哭。
店小二见状忙跑过来,笑着问道:“这位爷您要点什么?”那汉子眼睛一翻,哭道:“我要的只怕你这店里没有。”那小二道:“瞧这话您是外地来的。本店可是这一带的老字号,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水里游的本店是应有尽有,不瞒您说,当年圣祖康熙爷征准葛尔时还曾驾临过本店,就是当今雍正爷在做贝勒的时候也来过,哎,就是半年前‘大将军王’回京复命时也在本店住过一宿。嘿嘿,有个老道士曾说本店是有王气的,还说百年之后,将出一位圣君与本店同名呐。”果然,百余年后,清朝出了一位皇帝年号“咸丰”,确与这家酒店同名,但咸丰年间,朝局动荡、太平天国起义,大清王朝衰落到极点,“君”是出了,而“圣”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的,这是后话。一旁的取之听了,心道:“怎么又有一个甚么雍正皇帝?难道康熙已死,鞑子另立新君了?”原来取之隐居深山不闻外事,故连这等改朝换代的大事也不知道。只见那汉子手一拍,叫道:“如此便好。给我来一个‘暴炒狼心’一个‘红烧狗肺’,再打一壶‘忘恩负义酒’,要快!”小二一听,心里琢磨:“这位是来闹事儿的。”便道:“这个小店可没有。客官不防换个口味,小店拿手的菜有不少……”“没有?!你不是说什么都有么?”那汉子一拍桌子,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领,怒道。那小二被他抓得动弹不得甚是难受、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先前进来的那秃顶汉子忽然把紧握的拳头伸到背后握住剑柄、便要拔剑,那女子忙拉住他衣袖,将他止住。
这时自东北角传来一声冷哼:“袁士霄!枉你向以侠义自居,却于大庭广众之下这等又哭又闹、而且为难一个不会武功之人,这若传了出去岂不被江湖耻笑?”这句话说得大义凛然,那袁士霄果然不再哭闹,放开了那小二,只是在那里不住地唉声叹气。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独臂道人,旁边坐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取之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原来这两人正是“红花会”的无尘道长和曾在他家里养过伤的赵半山。取之一直以为家人和赵半山都已经为清兵所害,此刻见他安然无恙便急于想知道家人的情况,于是便欲上前相认,但又一转念:自己与他们八年不见,摸样已经大变,贸然相认只怕不妥,何况此地也不便相认,还是先等等再做计较。取之正想到此忽见门口处大摇大摆走进五人,正是白天在城外所遇的两名紫衣老者和三个白衣道士。这时风铃也瞧见了,拉了拉取之,向他做了个鬼脸。
那五人进得店来也瞧见了取之和风铃,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两名紫衣老者向四周扫了一眼瞧见了无尘道长和赵半山,便走过去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红花会’的无尘道长和赵七爷,幸会、幸会。于总舵主他老人家一向可好?”无尘与赵半山也还了一礼,道:“弊总舵主安好,多谢二位天王挂念。也请代我等问候易教主。”那两名紫衣老者和三名白衣道士都是“白莲教”的首脑,白莲教主---“一支花”易英座下有“乾坤二圣”、“风、调、雨、顺四大天王”、“五行童子”及“六剑妖”,两名紫衣老者便是“四大天王”中的“雨天王”和“顺天王”,而那三名白衣道士便是“六剑妖”中的三个(另外三个已在八年前死于端木良庸之手,详见拙著第一章)。只听那矮老者“雨天王”呵呵笑道:“贵会豹隐回疆六七年,可仍在江湖上做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尤其是大闹京城、劫天牢那一仗,干得着实漂亮,于总舵主威震北京城、吓得雍正老儿三天不敢出‘养心殿’,哈哈哈,真给咱汉人出了一口气啊。如今贵会重出江湖,想必大有所为吧?”赵半山素知他口蜜腹剑,此刻听他不断恭维己方而又似乎话中有话,心里不禁起疑:“莫非他‘白莲教’也是为了那件物事而来?”一旁的取之听了“红花会”诸位英雄、尤其是于总舵主的英雄事迹,不禁大为神往,又恨自己当时没有在场,未能亲眼目睹此事。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和于总舵主及各位江湖好汉一同携手抗击满洲鞑子、一股豪气自心底而生,全身不禁热血沸腾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干了下去,但却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风铃见了取之的窘态“咯咯”娇笑道:“顾大侠,真像个爷们!”只听赵半山道:“哪里、哪里,天王您太过奖了。对了,您老歌俩不在洛阳享福、跑到西安来干什么来了?”“雨天王”“嘿嘿”笑着,不答反问:“于总舵主他老人家也来么,什么时候到?我等都想拜见他老人家呢。”无尘与赵半山对望一眼,心里均知他这是在打探自己虚实,正不知如何作答,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于总舵主稍后便到,‘白莲教’的诸位好朋友想见我们总舵主,不妨略等片刻。”取之正边吃边留意他们的谈话,这时一听“白莲教”忽然想起八年前在荆州城外端木良庸击杀“白莲六剑妖”的事来,登时恍然:“我道这三个白衣人有些面熟,原来是他们!不知端木大哥现在可好?于总舵主一会儿也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雨、顺”二位天王扭头望去,只见门为进来两个作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一个手摇纸扇、神态闲适洒脱,另一个腰悬长剑、表情冷峻,正是“红花会”二当家仇笑痴和五当家—“无影神剑”梅剑和。“雨、顺”两位天王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禁暗自担忧,均想:“‘红花会’的好手陆续到来,甚至那于万亭也要来,今天这事儿可棘手之极。”但脸上却笑容可掬,一边见礼道:“呵,这不是仇先生和梅大侠吗?今儿真是好日子,你哥儿几个这些江湖上百闻难得一见的大英雄竟都齐聚西安城了,到底是古都,有灵气。”仇笑痴边还礼边笑道:“天王这话说得中肯,‘八水绕西京’嘛,要是没灵气怎得引了这许多三山五岳的好朋友来?连你们二位的大架都惊动了?哈哈……”“雨天王”知道斗口定是斗不过他,也不自讨没趣,拱了拱手便引着众人到旁边的桌子去了。仇、梅二人坐了下来与无尘和赵半山低声商议着,取之凝神细听,但因相隔太远,只听得断断续续的话:“……西藏达赖喇嘛……‘菩提宝树’……有高手护送进京……青海罗布藏丹增……抢夺此圣物……”取之心里暗道:“这么多江湖好手齐聚此地,难道都是为了这什么‘菩提宝树’?这东西有什么用,连于总舵主也来争夺?恩,不管怎样,到时定要助于总舵主他们夺得此物,唉,于总舵主神功无敌,又哪里要我帮了?”取之心里正自嘀咕,忽然听得门外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大哥,咱们巴巴地从太湖赶到这儿来,一路上可没少吃苦,万一那个甚么‘葫芦葡萄树’不从这里过,咱这不是白受罪了?”又一个较苍老的声音道:“我收到的消息错不了,听说‘红花会’和‘白莲教’也插上手了,还有大内的鹰爪子---哦,在西北的地界儿,那个号称‘荒城孤剑’的解千愁说不定也要来趟混水呢!”话音刚落,只见门外大摇大摆走进三个人来,当中的是个老者,左边的是个高大汉子,右边的那个做教书先生打扮。取之和风铃对望一眼,心中均道:“越来越热闹了。”只见这三人旁若无人地走到中央的那张桌子旁坐了下来,那高大汉子又道:“听说那于万亭和解千愁都是极了不得的人物,不知和我们‘太湖三英’比起来,谁更强些?”那老者捋了捋稀稀落落的胡须,眯着眼睛道:“那于万亭和我是老相识了,打过的架也不少,他的‘碧血落星剑法’和‘报应拳’着实不坏,大家半斤八两吧。至于那解千愁嘛,他的‘飞天剑法’虽然独步武林,但他的拳脚功夫就稍差一些了。总的说来,他略逊于万亭一筹。而于万亭和我们三个比起来又差了一筹。哈哈……”那大汉点头道:“大哥说得是。”旁边听到的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均想:“江湖上何时出了这等人物,怎的一点也没听过?”“红花会”众人更是诧异:“于总舵主最爱结交江湖豪杰,经常和大伙讲述诸多英雄豪杰的事迹,这几人既然如此了得,又和总舵主是素识,怎的总舵主竟提也未提过他们?----‘太湖三英’?这名号也是第一次听到。”那边的风铃甚是气恼,小蛮靴在地上一跺“噌”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三人骂道:“你们三个臭家伙乱放狗屁。凭什么于万亭就胜过解千愁了?就你们三个熊包,也敢说和他们半斤八两?”只听门外一个温和的声音接道:“说得不错,解城主是武林中使剑的大宗师,姓于的有什么了不起,自然胜不过他。”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两鬓微白、三缕长须飘洒胸前,他一进屋,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连风铃都没有再吵闹。取之见了不禁大喜,这正是自己自幼所崇拜的偶像——于万亭,八年不见,于万亭已略显苍老,想必是为了反清大业操劳奔波之故。仇笑痴等人忙站起身来,恭声叫道:“总舵主!”于万亭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众兄弟脚程倒快。”这一来,不认识的人都大吃一惊,心道:“这就是于万亭!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此时,酒店中的诸多豪杰几乎都已知道来人便是于万亭了,惟独那“太湖三英”不知道。“太湖三英”中的那老者摆摆手,道:“你说的不对,无凭无据的怎可信口乱说?”于万亭微笑道:“老先生如何称呼?阁下说我无凭无据,那倒想听听老先生的高见。”老者摸了摸稀稀落落的胡须,得意地道:“看你这后生还算懂些礼貌,我便教你一个乖——”说着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酒,旁人见这老者竟在于万亭面前如此摆谱而又对面不相识,无不又惊诧又好笑,这时又听那老者说道:“我叫胡蝶泉,这两个是我兄弟,胡蝶花和胡蝶雨。咱哥仨人称‘太湖三英’,这你可得记住了,日后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报上我们三个的名字,江湖朋友都会给个方便的。话说十三年前,我在黄山采药时见到两人正在比武,便站住观瞧,我这一瞧不要紧,列位,你道这二人是谁?”旁边便有人笑着接口道:“自然是于总舵主和解城主了。难道还是你两个兄弟不成?”胡蝶泉怒道:“自然就是于万亭和解千愁了,咱们说了这半天不就是说他们么,我兄弟要打架不会在太湖打、非要到黄山去打有意思些么?他们两个打了七天七夜,于万亭终于稍占上风,我瞧得技痒便也上去和他们动起手来,结果我和于万亭斗了个平手。嘿嘿……”这时有人便起哄道:“打了七天七夜,只怕累也累死了。”又有人道:“他们两个都累得动不了了才和你打得平手吧?哈哈”胡蝶泉登时气竭,只坐在那里辩道:“真的,是真的。”于万亭心道:“我从未去过黄山,于解千愁更是素未谋面,这老者满口胡言。”于是拱了拱手道:“领教了。”便走到仇笑痴他们那里坐了。众人见于万亭如此气度,都不禁暗自佩服。忽然,那袁士宵大声道:“阁下号称‘拳剑天下无双’,便请指教两手剑法!”只见他说“阁下”两个字时身形暴起、一下欺到那秃顶汉子陈正德面前,说“号称”两字同时骈指一招“二龙抢珠”以向他双目插去,陈正德忙翻手上撩、以一招“闭门不纳”招架,不料背上一轻、那把长剑已被袁士宵抢在手中。待说到“拳剑天下无双”时身形翻飞、长剑如银蛇飞舞将旁边桌子上的七只酒杯一一削起、托在剑上并成一排随着长剑舞动,那杯子如同粘在剑上一般,更奇的是杯中的酒水竟也一滴不洒。旁人见了不禁大声喝起彩来,心中均道:“刚才瞧这汉子又哭又闹、疯疯颠颠,原来功夫竟这般了得!”登时小视之心立去。但见他手中长剑一抖、那一只只酒杯登时激射出去落在中间的桌子上、一个叠着一个、成了一个“杯柱”,而杯中的酒却不曾洒出一滴。待他还剑回身落坐才堪堪将那后半句话说完。无尘道长大声喝采道:“好快的剑法!好俊的身手!”那袁士宵斜着眼睛睨着于万亭,众豪杰也屏息凝气望着于万亭、都想看看他怎么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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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宝树(二)』
于万亭笑道:“既如此,于某献丑了!道长,借剑一用。”说罢抬~一招,一~气~~~、无尘背~的长剑“~”地跳起落在~~中。这一来厅中所有人都惊得呆了,那袁士宵~道:“这、这是‘擒龙功’么?原来真有这种功夫!我、我可是~见到。”旁边众人之惊讶半点也不~于袁士宵,这种“擒龙”、“控鹤”一类的功夫大家只是听说过,但真正见过这却是头一回,各人表情不一:有赞叹、有震惊、有欣喜、有畏惧。大伙还没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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