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奇怪吧."云离一手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说,"为什么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笑."

"……"?灵释隐隐地感到不安.

"这过亏了妈妈啊."云离回头冲着灵释笑,灵释第一次发现她的笑容有些……

但是听她的话,猜出了大概，大概就是她的妈妈一直保护着她,爱着她,所以才不至于……

灵释没有多想,继续听她说着，不去打断.

"无论是吊在屋里,偷东西被人打,还是被车撞,每次醒来,都只有她在我身边."

心像被勒紧了一样，有种窒息的感觉，脑海中仍浮现出哪个人诅咒的双眼，仿佛在一遍遍地说---

你永远得不到自由！痛苦吧！你会充满痛苦的离开这世上！

一遍遍着,冲击着自己的大脑.

"……照爸爸的说法,让我活着就行,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反过来害他们.趋还能用的时候,多用用,不要浪费.他真是笨啊……"云离放慢脚步,慢慢的走着,继续说:"所以那时,我就只相信妈妈."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也是为她而活.

"母亲,都是这么温柔……"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灵释罕见的，眼里洋溢着温柔.

云离愣愣地看着灵释,忘记了走，站在了原地.

灵释回头看她,她的表情似乎在询问自己,什么是温柔?

"就像她对你，那就是温柔，是爱……'灵释解释着,却看见她恍然大悟的笑着。

“果然那就是爱.”

"爱就是出卖，她是把我卖了的人."真的太会伪装了,还是自己太笨,本来就是个白痴,应该被所有人骗?

她真的是她活在世上唯一恨的人.

无论那男人怎样对她，她只有怨，却从未恨过。因为他和那个女人不一样，他从未给过她过他温暖，既然从未给于，当然不存在期待。那个女人却塑造出一个假象，有利益时，再亲手打破。

"……她对他说有人出高价买我,因为长相的完美和偷盗的天赋,虽然只有十岁,但以后好好培养，一定能成为使人恐惧的角色."

灵释终于停下了，双手握的发白，他站在她面，却又发现两人的心那么遥远.

"但是她又担心，我走了,她们的生活来源一定会缩少不少,但是买家答应了，付了一笔巨额资金,足够他们一辈子享福了,所以,她毫不犹豫把,把我"送"到了更好的人家."

"那天我才明白，从出生那天开始,我一直是个物品,只能用金钱来衡量价值的……"

"够了……"

突然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云离回过头去,面对着太阳.并不看他。

"你不要逼自己了，你不会爱我，你只是恰巧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说话，排解寂寞的人，这不是爱情。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了了……"

她不顾自己心里正在流淌的，坚强的独自站着，微微偏头.

“不是爱情？哈哈哈……云离！你不只骗我竟然还骗自己！我不懂爱情还是你不懂！你连一个开始的机会都不给，就自己下断言说一切都是错觉？”

爱一个人我们都不懂，但是可以学啊！她就这么想一辈子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沉寂到死的那天为止吗！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讨厌爱情，讨厌那些人与人之间的虚伪的感情！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到底怎样你才能放弃！你说！只要你说，我什么都做！”云离还是笑着的，她的声音声嘶力竭，表情像是要处在崩溃的边缘。

不就是爱上了！自己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她要用这种方法恳求自己！

“你想让我放弃？哈哈……哈哈哈哈……我告诉，我就是看上你了，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我也要把他毁了才心静！让我放弃你很简单，只要我不再是冽风的……一员，只要我不再有得到你的力量，只要你不再是你……”

灵释的样子是**的，让云离心冷。

“那么你要怎样得到我？还是毁了我？”云离冷笑，语义不明。“你看中的是我的这张脸？要不要我把它也弄下来给你！”

白灵释压抑着怒火的瞪着她，“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吗？你就真的想让我放弃你？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不可能的……云离……我不可能的……”

白灵释顿住了很久很久，像是经过了相当多的思考，才说：“就算你的容貌没有了，你的声音还在……声音没有了，你的身体还在……身体没有了，你的坟墓还在……坟墓没有了，你的灵魂还在。我喜欢你的灵魂，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灵魂不会改变的。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因为,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云离的声音倏地提高,从那件事以后,自己就发现,信任会使人软弱,会变得弱小,会任人欺凌,摆布,随意地践踏你的感情.

“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

"感情是善变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更漂亮的,更好的人，那时，你就会彻底忘了有我这样一个人。我真的不愿再相信，这世上没有人能陪着对方长久的……"

信任之后,就是背叛,是常理,也是自己的命运,根本不会改变。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灵释的表情很复杂.

"你会……"终于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渐渐松了,最后完全放开.

云离慢慢地向前走着，只留他一人在原地.

距离被步子拉长,越来越远,最终，连斜斜的影子也不再重合.

天空忽然下起了细雨,像银丝一般细长,轻小,几乎感觉不到.

夏天竟然也会下这样的小雨,真是另人惊讶.

云离抬头看着天空，倚在商店的玻璃上。拐过这个弯就是他,可自己知道,两个人的距离比这长的多，收起今天暴露过多的软弱,打起精神来继续她未完的路程.她知道,他不会再爱她.这正是她所期望的,他不属于她,从来也不属于,只能远远地看着.只是,一直不明白，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什么会那么累呢?心里有种从未出现过的酸涩感觉,就像今天刚醒时一样，身体轻飘飘的,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广场，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越来越少,最终还是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漫无目的的在广场来回的穿梭着，却被广场中央的一个人吸引住了视线,脚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然后两人就这么这么站着,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谁都没有开口

"为什么?你还要来……."云离的声音不大，却使有些骚动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云离，是你自己舍不得离开。"

“……”云离苦笑着，她真的快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看透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不相信我?信我,谁都不用信,只要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不会欺骗你，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人，绝不会比你先离开，,我喜欢你.相信我，一次就好……

"你骗我……"云离微微退后.

"不会."

"总有一天,你会欺骗我,等后悔了就再来安抚,说那是善意的谎言."

"不会."

"你会……人都是一样的----自私."

“不会。”

“我不信。”

“我不会.”

"……"

"我不会骗你的."

"……"

"我不会说善意的谎言."

"……"

"我喜欢你……"

“……”

“我很想……永远陪着你……”

云离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虚伪，却只想起了在那片树林时,他击出武器之后才发现是她,然后慌乱了;笨拙地收回"阳爻",最终伤到了自己。那样的表现,当时就像很明白了,为什么不去拒绝？

思绪像纠缠的发丝,杂乱无章,脑中不断闭过一些片段.

眼睛,他的眼睛里一直都只有她……

也许她虽然不懂如何爱人，但是……

也许……

云离看着他的眼睛，身子像是轻飘飘的，**仿佛不受控制,一步一步的向前迈着,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过了很久，她才像像放弃了一切一样,终于**的抱着他,似乎觉察到她心中的不安,灵释**的反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你问我，云和水的距离有多远，你想知道吗？离儿……"

云离顺着他的手看去，美丽的喷水池像跃动的精灵,在涟漪中飞舞,荡起水花,然后落下,不停的旋转着,波纹一圈圈涤荡开来.灵释的手从她背后伸出,环着她的肩膀,头靠在她的头边上，轻轻地蹭着,

"离儿很笨，所以都没发现，它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云在水里,水在云中，从未分离."

灵释的声音不向往日那样低沉，有种绵延的舒缓,柔和.抬眼看到的是她的笑容,淡到分不清究竟是笑还是哭.

它深深的印在灵释的脑海中.在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他一直清晰地记得这个笑容，从未忘记.

云离,轻轻地点起脚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地到的清晰明朗的声音说:"我叫云离,记住我的名字，死都不可以忘记.季云离……”

永远不能忘记---这是我们姓名的约定。

不远处的街角，一个黑色的人影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向外走着,一言不发.可到了马上就要看不见他们时，却突然回头凝视着广场。广场中心的"凝雨池"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仔细看来，看似冷漠的男人眼中洋溢的是从未有过的欣喜和淡淡的祝福.

他在想，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但总会再打开一扇窗的。他们不可能总是痛苦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快乐的。

最终，男人收回了视线,快步走更远的地方，最终，消失在街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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