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了，真正的有钱了，是那种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有钱了。

在深圳街头，我和一帮刚刚认识的小混混一起玩，一起喝酒聊天。我发现我从来没有这么不需要考虑明天。我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任何别人觉得没意义的事情。

曾头这些年或许感觉这就是他唯一的成就，他在深圳混了大半辈子，也就一人事部经理的头衔，在我们这处处充满关系的公司，他这个经理真的只是个头衔而已。而他年过半百，偏偏结识了这么一帮小混混，典型的90后，典型的非主流。虽然一直到现在我还没真正弄清楚究竟什么叫非主流。不过从他们说那个和我同名的老大身上我看出了一点意思，那个叫飞哥的。大热的天，穿T恤，牛仔短裤，倒是合情合理，不过偏偏脖子上挂条围巾，确实不太主流。

那天曾头没和我说太多话，从我离开公司到成为小富翁，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显得更颓废了，也就是在这帮人面前，能依稀看到他脸上的光芒。打电话闲聊，他知道我还在深圳，非拉着我出来坐坐，我很早就知道他这个爱结识小混混的爱好，不过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现场。

那个叫飞哥的过来敬酒，我看见曾头跟他说过些什么，然后他看了看我，就抱着酒瓶过来了。他声音很大，大的一桌人突然安静下来。

“从见天开始，大家就叫我阿飞，来，飞哥，我敬你，我喝完，您随意。”

他真的喝完了，我也真的随意了。接下来便是他的那帮跟班连续着叫我飞哥，连续着说着同样的我喝完，您随意的话。

我很安静的看着他们，生活和生活真的太不一样，我确定他们都不知道我有了几百万，包括曾头。我望了望曾头，他对我笑笑，小声的告诉我，别小看了他们，或许有一天他们能帮上你。

我没有小看他们，不是或许，后来有一天，他们真的帮上了我。

回到家，突然觉得特别孤独，我想到了张元，想到了老李，想到了表哥，想到了安婷，也想到了那个从此都只叫阿飞的90后翩翩的演说，那个只有19岁孩子的演说：“女人啊，都他妈的贱，老子在D厅一个月就上了18个，个个不认识，形形色色的，看起来一本正经，到了那份上，比男人还**。最他妈让我不敢相信的就是一个第二天就要结婚的80后，站在卫生间门口对我说，帅哥，可以进来半个忙吗？我想了想就进去了，看着她小便，看着她转过身对我说，帅哥，帮我拉下拉链吧。拉个头啊拉，我直接帮她脱了个精光，什么前奏都没有就直接进入了……”

他的话让我很反感，不是因为他做了那么多女人，而是他提起了80后。突然发现自己老了，老到除了安婷，我这26年里面还没有碰过一个其它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性情中人，当助理的那么多个夜晚，我见过太多女人，太多各色的女人，我会跟他们去调侃，去说黄色笑话，却从来不带他们上床。我记得公司每次来客人，我陪经理出去，然后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去上班，曾头都无不羡慕的说：“飞子啊，昨晚又累趴了吧。”我只是笑笑，那个时候很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感觉，好像去辩白我没有碰过那些女人是件很无奈的事情，如果别人相信了，我会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如果别人不相信，我又觉得自己太不被这个世界所理解。

雨滴娱乐城有个小姐，叫玉儿。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谓的艺名，但是在那些女人中间她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不仅因为那时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小姐，更因为我觉得她是个比较有知识的小姐。她长的有些像安婷，头发和嘴。那天我躺在**抚mo着她的头发，她很乖巧，也很顺从，直到我有些迷茫的慢慢接近她的嘴，她突然站起来开始**服。我告诉她不用了，你可以走了。她有些惊讶的望了望我，不过那个惊讶时间很短，不超过3秒钟，然后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走了。后来她告诉我，她第一眼看见我就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她不会发生什么，我问过她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安婷告诉我刘文放暑假了，要来深圳看我，我有些糊涂了，他来看我，为什么先知道的是安婷。

刘文来深圳的那段时间我们玩的很**，**到连王胖子我们都给骗来了。那个时候这小子已经是一年可以挣个10来万的角色了，而我还是个一个月辛辛苦苦奔波着拿个3000左右的小业务员。远哲没有来是因为他告诉我们他开始做家教了，说要自己挣钱出一本诗集。那天我们坐在龙岗奎冲的海边，王胖子满嘴酒气的对着电话吼：“几兄弟就差你了，你明天马上过来，不就一本诗集吗？我赞助了，行不？”远哲最终没有来，因为他还不知道王胖子真的有能力赞助他出一本诗集了。

那天在海边，我们像孩子一般的谈以前，谈理想，谈明天和后来。我们进步了，确实进步了，至少今天我们坐在海边，而不是那条天缘河了。刘文说人生和无聊，那时因为他强势的父母已经在他读大二的时候为他安排好了毕业后的去向。王胖子说，这海边的感觉真不错，比工地强多了，等有钱了，他就把这海滩买下来。最后他突然问道和我们一起喝酒的曾头，问我，他是你上司？我告诉他算不上。他说那为什么你叫他曾头？我说不知道，大家都这么叫，所以我也这么叫。我确实不知道，刚开始关于这个称呼我也想了很久，我试着叫他曾经理，不过看他不熟练的答应着，我也就再没叫过了。

远哲后来告诉我，其实刘文他们家也没多少钱。

这我是相信的，他爸爸妈妈分别掌管着当县两个政府职要部门，钱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没什么必要了。他们每个月拿着2000来块的工资，不贪污，不受贿，不挣外快。照样吃着别人吃不到的东西，照样坐着别人买不起的高档小车，连刘文上大学都有人争着出学费。钱？钱他们拿着还能干什么呢？

这是陈良宇们的悲哀，他们难道就不知道钱其实对于他们来说没必要那么多了。就算是养着二奶，以他们的身份不用钱依然滋润如故。

钱，真他们的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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