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市长追悼会之疑云

“提审贾临风！小王和小利你们两人进行审讯与记录”宋局长命令道。

当贾临风走进审讯室时，他面带微笑依然是一幅领导的模样，在回答了名字、性别、籍贯、职业……后，就默不作声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接下来的几次提审都不很顺利，贾临风始终不合作，给进一步破案带来了难题。

“张书记，我仔细看了贾临风的履历，分析了他的情况。下次我想亲自审问他”小宋局长对张书记提议。

……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太阳的光暖暖地照射进提审室来。九点钟的时候，贾临风在两个看守民警的押解下走了进来。

“贾馆长！”小宋局长换了一种口气称呼他，然后说：“你看，外边的天空是多么的宜人。”

贾临风抬眼望了一眼窗外，又转回头望着他，这一次他开口了：“是吗？可是你不觉得，那天空早已被充满了的尘埃、污染得让人已经感觉不出宜人了吗？你能看得到那清澈的蓝色和透过蓝色被分解成的斑斓色彩吗？”说到这里他微笑起来。过了几分钟，贾临风止住微笑说：“几天来我考虑再三，愿意与你们合作说出事情的真相。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希望能够答应。第一，在我叙述时，不要打断我的话。第二，我现在很想见一见那位一直在幕后帮你们破案的郭雨辰博士，请求你们让他一直在现场旁听，因为他是一位记者，我需要他以记者的职业道德给我一个公平和真实！我知道他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小宋局长没有想到贾临风会提这个要求，想了一下就起身来到隔壁。要知道，郭雨辰虽然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但他不是公安人员，只是一个“编外”、无权参与提审的事。所以，贾临风的第二个要求需要张书记点头才行。

一走进隔壁的房间，张书记就说，我听见了贾临风的话，只要郭博士不在意，那就过去一下吧。说着郭雨辰他俩就一同向提审室走去。

“你好，贾馆长！”郭雨辰坐下后望着贾临风说。

“你好，郭博士，恐怕刚才我说的话你已经听见了，你能以记者的职业道德真实地报道一切吗？”

“恐怕我不能！不过我可以以记者的职业道德向你保证，我会真实地记录一切。”

贾临风微笑了一下说：“郭博士，《圣经》曾记载过阿伯拉汗为了向上帝献祭，准备杀死自己的儿子，可上帝阻止了他。上帝显灵招来了一只公羊，用它来代替阿伯拉汗准备献祭的儿子。从此，就有了‘替罪羊’的说法，是这样吗？”

“是的，你说得很正确。我想，你说这话的意思，一是说，在这个案件中你只是一只替罪的羊，而且还会有许许多多像你一样的替罪羊。二是，你在讥讽这案件的结局，它可能只是一场闹剧，会不了了之。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明白，无论是否是‘替罪’，但你不能否认你本身的‘原罪’（按照《圣经》的说法，人一出生就有的罪），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原罪’？你说‘原罪’！这正是我今天首先想要讲的。”说着他将头转向窗户的方向、凝神地眺望着窗外慢慢地说道：

恐怕你们看过我的履历，知道我的父亲曾是国家的一级历史学教授。但是，我相信，你们并不知道他的遭遇是何等的悲惨，我的父母和姊妹又是何等的不幸。而正是这一切，才使我改变了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成为了这个特大跨国文物倒卖集团的领袖之一。从刑侦的角度来说，这叫做“犯罪的动机”，用郭博士的话说，也可以把它称之为“原罪”，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切！

……

一九五七年一个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晚上。还是孩童的我听见敲门声就赶忙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大学的袁本出书记和父亲的一个学生——已经成为校团委书记的陆导梅大哥。

那时我的家有三明一暗带着套间的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一个贮藏室、一个卫生间。这三明一暗的房间，一间是父母的卧室，一间是姐姐和保姆的卧室。

套间的外屋是我住的地方，里间就是父亲的书房了。靠书房的三面墙边全都摆放着书架，里面装满了书；另一面墙边靠墙放着四个小的圆形单人沙发，正中摆放着父亲的书桌，书桌上是一盏绿色玻璃灯罩的台灯。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从父亲的书房里传出大人们的笑声和谈话声。

我听见袁书记说：“贾老，知道你工作忙，正在为国家交给的重要研究课题不分昼夜，本不该打扰。不过，今天我和老陆来找你确实有些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听见这话，父亲哈哈大笑起来说：“老袁，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我什么关系？四七年在解放区咱们就认识，有甚么事直说也就是了！”说着他转过身，看着陆导梅又说：“导梅，我让你找的参考资料可找好了？”

陆导梅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一摞材料和几本书交给了父亲。一边说：“老师，还有些资料正在找。你知道，你要的资料中有些书的作者在三反、五反中已成了反革命分子，按规定他们的著作是‘禁书’……”

不等陆导梅说完，父亲就打断了他的话，不高兴地说：“就算人成了反革命，著作也有罪吗？再说其中的某某不是已经摘了反革命的帽子了吗，他的著作为什么还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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