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伤得不轻,但他一直硬撑着,在屋里走动还可以要是徒步回我们家,那肯定吃不消了,临走荀老三的老婆叫同村的一个人开着她家的拖拉机送我们回去,一路我看爷爷被颠簸得够呛,他一心惦记着家里上门看病的人,不住的催开车的人快点,这次也是情况特殊,不然爷爷是从来不会让病人等的。
拖拉机上噪音太大,也不便说话,本来想问下爷爷的伤势的,但是看他焦虑的样子,也就一直忍着。回到家里果然等着许多看病的人,也没来得及休息爷爷就开始帮人看起病来,我们俩兄弟也帮着忙活开来。
春天风大再加上昼夜温差也较大,人们容易受到风寒,一般的风寒感冒之类症状无非是头痛、鼻塞、流清涕、喉痒、咳嗽等等,也就是开一些发散风寒的辛温解表的中药。常年看着爷爷替人治病,耳濡目染我们也学会很多,再加上祖上留下的一些药典,我们自己翻看和爷爷的一些讲解,一般的身体病痛我们还算应付得来。
说到药典中医上有很多有名的书,像《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难经》、《伤寒杂病论》,这些比较著名的医学巨著,民间有很多手抄本,爷爷房里也有收藏,那都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具体在什么时候手抄的,爷爷都不清楚了。
在这些典藏的药书当中《千金要方》自然是我们家第一珍视的,它收编了“药王”的绝大部分医学理论,另外是因为我们家与“药王”的颇深渊源,因为我们医学世家的来源正是因为祖上当年曾经是“药王”手下的药童。这也是爷爷为什么说灵台上的药王神像是跟先人一样亲的。
《千金要方》是经过编著的“药王”的医学理论和成就,而我们家里还有一些没有名字的医学手稿,虽然都是手抄的,但确确实实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当时“药王”不为人知的一些医学理论。
回想以前爷爷给我们说的“药王”的故事,现在想想很多事也是扑朔迷离,“药王”一生不只是医学上的极大成就,在道教和佛教上似乎也有很多研究,早年时候他就学道、练气、究养生之道,后来又同道宣高僧研究过佛学,这不免让人联想到长生不老的传说。
当时的掌权者三番五次的赐封难道只是因为“药王”的救死扶伤?长生不老的传说真真假假,但对于一个神话一样的人物却还真不好下定论。但是“药王”的死因就是一个谜,按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说法算,“药王”仙逝时已经一百四十一岁。那时候七十岁已经是古稀之年,何况它的两倍多?而更有甚者还传说“药王”活到了一百六十八岁,这样不可思议的年龄几乎等同于长生不老了。
但是药王的死却是那么扑朔迷离,仿佛事先就知道一样。越是这样深究就越发现很多离奇的地方,这很多的离奇仿佛都聚集在那本手抄家学上,看来爷爷没有对我们说的事还太多了。
对于我们家收藏的药书,很多人或想开眼界或同爷爷讨论研究,因为我们家的药书都比外界流传的更全更古老,对此爷爷也从不吝啬,但是他却从不提及那些祖上留下的手抄家学,收藏的地方也是只有爷爷自己知道,甚至我们都是在他的指导之下才能看一部分,上面记载了很多祖上流传的独家秘方。我和甫灵以前讨论的,爷爷身体格外之好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旧得发黄的手抄家学。
忙了两天才把看病的峰流缓过去,闲暇的时候我就在想,其他的药书上根本没有过类似荀老三的怪病的叙述,爷爷知道的原因肯定只有在手抄家学上看到的,这让我对那些手抄家学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其中爷爷隐晦的缘由大概也是源于此,那么荀老三的怪病岂不是莫名中与我们徐家有着什么联系?
对荀老三怪病的一系列疑问日日堆积,每晚弄得我睡不着觉,但是爷爷却没有一点要说明的迹象,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去问了。
从荀老三家回来的第三天,早上稀稀落落的来了几个人,看完病之后已经是下午。爷爷给自己开了两帖药吃,晚上又包些草药,这两天精神好了许多。黄昏时候吃完晚饭,爷孙三人像往常一样在前院里歇息聊天,对于我们这是无数个日子中最最平凡的一天。
爷爷坐着摇椅,我们俩兄弟搬个小板凳随意的坐在傍边,最近想得太多,看着眼前的夕阳,不禁有些许感触,打从我记事以来我们爷孙三人就是这样一天天替人治病采药的过,然后傍晚时候爷爷坐着摇椅在院子里给我们说“药王”的故事,说我们徐家采药人的历史、人和事。现在一晃十多年过去,我和甫灵都满二十了,确实是光阴荏苒,以前一直过得无忧无虑,倒是没时间感叹时光流逝,而现在我们俩兄弟都已经成人,也许真是爷爷该告诉我们一些事的时候了。
我转过头问爷爷道:“爷爷,我爹以前也跟你这样在院子里看夕阳吗?”爷爷似乎没料到我会问我父亲的事,因为小时候问过很多次,爷爷只是说他跟我父亲在外地采药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又问到我母亲是谁的时候,他总编些故事来哄我们,后来对那些故事没了兴趣,也就不再问了。
现在我们都长大成人了,我以为爷爷会把那些事告诉我们,没想到爷爷却很轻松的扶了扶烟斗里的烟草说:“是啊,跟你们现在一样每天做着同样的事。”
我说:“那后来你和我爹去了哪儿?出去之前我爹不是没有成家吗?怎么有的我们啊?”我没忍住一口气问了那么多,一说完就后悔了,爷爷肯定不会回答。爷爷仿佛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你们不是树上长的灵芝化的……..是老天爷可怜爷爷赐给爷爷的宝贝儿。”
说完用很安享天伦的眼神看着我们,前面句说完我还以为他要说真相给我们听,谁知道又来这种**的敷衍,但是又不好发作。不过总有一天还是要说的。
本来是认定了今天黄昏和爷爷说荀老三怪病的事,但是感物思情不自然的就想到了自己身上,既然问不到结果,就言归正传,于是把荀欣柔那天对我说的话当着爷爷甫灵说了一遍。
甫灵听得云里雾里,脸上表情异常丰富,就连爷爷也皱了好几下眉头,看来真是如我所料,这事必定和我们家有着联系。
爷爷在地上磕了磕烟斗说:“这样的话咱们家这两天要来客人咯!”说完自顾自站起来走了,我一脸诧异的目送他消失在油灯昏黄的光里,吱呀的一声,呵呵,爷爷他睡去了。
我转过头问甫灵:“我像是两岁还是二十岁啊?爷爷他这样也能过关啊?”
甫灵嘴都撑圆了说:“你不会说你还没习惯爷爷的哑谜吧!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不思进取啊!结论是你像两岁!”说完趴在地上狂笑不止。
我无奈道“但是这次不一样嘛,咱们家那本手抄家学你知道的吧,上面肯定就有记录荀老三的怪病。如果只是一般疑难杂症的书,爷爷搞得那么神秘干嘛啊,你脑子里都不搁这些问题的吗?”
甫灵坐正了说:“怪不得人家都说你经常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啊,原来是搁了爷爷太多的哑谜给压的,沉不沉啊!哥!”说完还伸手想来撑我的头。我拍掉他的手说:“这么多年了,早沉到脚底板了,哪还在头上。”
我想想也对,小时候问是问了爷爷很多问题,但也就仅限于问问,不会去思考,爷爷是个幽默的人,有时候一些话让人笑翻,有时候又让人琢磨不透。十七八岁以后,好像以前的问题都堆积起来了,所以就渐渐的变得有点沉默寡言了。什么事都搁在心里,有时候又会突然神经质的说些话做些事,这样的性格实在有点累人。
俩兄弟回到屋里睡了下来,甫灵怪笑着说:“爷爷的哑谜你都给搁在脑子里了,而我是搁胃里,没有超过一天的存货。搁在脑子里时间长了要变质,所以偶尔你就神经质了。”
他说完这个我马上神经质了,一边还苦恼爷爷的哑谜一边却说:“爷爷的哑谜我是当酒酿的,越多越好越陈越香!”说完发现自己的矛盾,只好接着圆场道:“爷爷说的客人不就是荀欣柔,到时候咱们当心听着就是,看爷爷到底藏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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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甫灵难得正经的说道:“哥,你说咱爹~不会就是得了荀老三那样的怪病吧?”我回答道:“紫血~这样的怪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且不说患病的~苦和~状之惨~,为何把那种病说成是命,还甘于等~?就算是不治之症也不见得会把一个人的意志摧残到如此地步~,~爹~真是得的这病,岂不太可怕了,那天清理荀老三的尸~后到现在我都没好好吃过几~饭,这状态起码还~延续半个月,所以咱们还是求“~王”保佑千万~。”甫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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