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了个哈欠,“要什么牌子的?”
白酒太烈,啤酒太淡,葡萄酒太甜,它们都是酒,滋味却截然不同,有的一小杯就可令人晕眩然后开始装疯卖傻;有的喝完一大瓶,还是清醒得很,只能满嘴苦涩。你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慢慢扫过。你看见一瓶包装古朴的酒,伸手指了指,“就拿那瓶吧。”男人拿下酒,递过来,“十八块”。这是瓶虎鞭壮阳酒,你这才看清瓶子上那几个黑字,不觉好笑,一只老虎只有一条虎鞭,这世上会有多少只老虎?前些日子你在旧报纸上看过一份过时的报道,说一个记者乔装打扮潜入正被广告炒得沸沸扬扬某牌子鳖精的加工厂房,结果发现,整个工厂只有清水缸里趴着的几只巴掌大的王八,缸两头装有龙头,这边进水,那边出水,流出的水再添上点糖精香料就是鳖精。想来,这虎鞭酒的生产工艺,也大抵如是。你掏出十八块钱递过去,你并不奢望酒里真会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虎鞭。十八块钱,又能买个啥?若能买来这酒名中的某种暗示,也是不错。
拧开酒瓶盖儿,店门口有把椅子,你坐下来。夜色还是在漫无目的地飘来荡去,活像一群找不到家的孩子。你仰起脖,咕咚声灌下一大口,剧烈地咳嗽,酒里有种浓重的药味,好闻,并不好喝,涩,舌头发麻,有点像泪水。你没尝过女人的泪,但也曾把某个时刻从自己脸上莫名其妙滚下的泪水用指尖拈起一粒放入嘴里,你记得这种滋味。瓶子很重,沉甸甸,你翕动鼻翼,微闭上眼,仔细回味。你还是分辩不出酒里到底放了什么,便侧过头,对着光,仔细地看。瓶子上这几个黑体字写得很漂亮,不是印刷体,似某名家手笔。也许名人更需要壮阳,其实说起来谁不需要呢?软的想硬,硬的想更硬,更硬的想最好是一根铁。人心是不会知足的,所以才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话。你舔着自己的**,头晕乎乎,这酒毋论是否会壮阳,劲倒是挺大。
这是个阳痿了的社会,你嘟囔着,理理自己的头发。她现在一定是与几个男人在牌桌上兴高采烈吧。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可能真的比这世上所有的人声、音乐声、天籁声加起来都好听些。恍惚中,你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然后是一个沙哑似乎正在不断咽着口水的声音,“老板,要小姐吗?”
你有些疑惑,扭过头,是卖酒的那个男人,竟搬了把椅子在自己身边坐下。他的脸好像在慢慢摇晃,不过感觉已没有刚才那样丑陋不堪。你礼貌地对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又灌下口酒,这下喝急了,酒呛入鼻子里,像有人在鼻子上重击了一拳。你的手一松,瓶子掉在地上,拍地一声,碎了。那些可以让人晕乎乎的液体泛起一堆白色泡沫。你呆呆望着,是的,它们只不过是些泡沫,又会有什么大不了?碎了也就碎了,碎了也好,日子本来就是碎的。
“老板,要小姐吗?很好的,不贵,给你打八折?”
还是那个男人锲而不舍的声音。苍蝇不叮无缝蛋,自己看起来是否像个嫖客?说来也好笑,近三十岁的人哪,只有过她一个女人。不是说没机会,不是说不想别的女人,很多个夜里,独自卧在**,你真的很想有个女人能抱着你,能让你暖和些。会有这样的女人吗?
你没有去找过小姐,虽然并不觉得做小姐有什么可耻。有人说,权财悦人,美色悦人,文章悦人,三者并无高下之分,你也觉得是,再怎么说,做小姐还是要付出劳动,用某位哲学教授的话来说,她是这世上惟一靠自己挣钱的人。她靠不是商品的商品挣钱,出售服务,这种服务建立在属于她的资源上。而其他人靠的却是土地、矿藏、老板、合作伙伴、关系网挣钱,毋论他们所从事的是第一产业、第二产业还是第三产业,他们出售的农产品、石油、服务等等资源并不是真正属于他们。而这总比那些不劳而获还要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好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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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想自己之所以没去~,只是~那些~并不会给你暖和,还有,你隐隐约约也有点怕,谁敢保证小~没有~病?~病打一针犹可没事,艾滋病呢?你不喜欢戴套子,或者它是安全的,但也是乏然无味的。~是与~~,不是与套子~。几年前,你与她试过一次后,就再也不肯用了。你喜欢真正地~在那~~的地方。你也想找情人,但问题是能被你看~眼的~,人家又会看~你吗?说实话,你也常纳闷,她当初看~自己哪里,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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