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木娘像是老了许多，有时候煮饭连忘记了放米。

有人见到就说“二木娘啊！不要在这样，还有孩子呢？”

她便也没有说些什么，严重闪现着迷茫的眼神。

慢慢的人们似乎忘记了，也应该淡忘了。只是二木娘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二木也不知道自己的娘到底是怎么了，他问的时候，娘亲也只是告诉他没事，可能是真的老了吧！二木便说她才有三十几岁。有时候他还算起来，你是二十岁到我们家，二十三岁生下二木，今年二木十二岁，就是说二木娘才三十五岁了。有时候二木娘看着孩子很懂事便淡淡的笑，走过去抚mo他的头。

三只岭和四水堂算得上是他们生活得一部分了，那里是月庄周围最高的山峰了，离月庄约莫十来里路。站在那里，就会见到层层的雾气从归梅原始森林弥漫上来，远处的山与山之间也是一层浓浓的白雾。

三只岭的草木并不高，他们弯下身去便可看见半个身子。所以很多时候他们背着背包一连跑好几个山头。只是山一座连着一座，没有尽头，也没有棱角！

他们常常是在太阳出来之前就登上了山顶，等着日出的到来，那时候他们便也可以知道时间大概是早上八点。三只岭和四水堂的宁静就这样被几个少年打破了，而大自然也明白少年们的语言，便渐渐的不再那么陌生和孤寂了。少年们的足迹也在这里轻轻划过，或许山的理想和少年们一样吧！

“午后了”土娃看着蓝天便像散在山上的几个少年喊道。

他们便向山沟走去，山沟里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小溪也哗哗啦啦的一片。他们便在一棵古树下坐下来，放下背上的药材，然后蹲下去喝水。又拿出饭来，再去弄些野菜，便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山上是很少有人去过的，以致格外的寂静。而少年们早习惯了这种平静与山的安详。只是无法去挖掘他们的心思，外界永远无法走进和聆听到他们的世界。

黄昏渐渐近了，西边的天空被夕阳照得通红了，大山的脚下可是冒出渺渺炊烟。少年们爬山山顶，此时的他们脸已经是通红了，汗滴从头上落下来，头发上还沾满了野草。他们便坐下来，看着沉甸甸的药材，自然是高兴。显然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心酸和和无奈。

地保指着远处的群山便说“土娃，你讲山的那边是什么啊？”

“那肯定还是山呗！”妹香没有等土娃说就回答了。

“我娘说我爹爹就是跑到山的那边去了”二木又一次提起他爹爹。

“过年就回来了嘛！”地保说。

只是他们不知道二木爹爹永远都不能回来了，所以还再等着。

“那里是好地方么？有月庄好么？”土娃好奇地问。

“老师不是常说要走出去么？还说那边有城市，很美的城市哩！”妹香转过头来说。

“城市是什么啊？”地保有些不明白。

“城市就是有很多好吃的呀！就像书上说的北京烤鸭哩！”妹香又解释。

“啊？”几个男孩子一脸惊奇。

妹香见几人不知道又说“真的哩！老师说要好好学习，将来上高中上大学就可以去城市了”

这下把几人弄得越来越糊涂了。

“大学就是比我们学校还要大的学校么？”地保说。

妹香这下不知道怎样回答了，便点点头。

“那高中就是比我们学校还大比大学还小点的学校了呗！”土娃感觉自己说对了，有些激动。

“嗯~~那我要好好学习，等我爹爹赚够了钱我就去上大学”二木说着。

“好啊！那时候你回来的要带冰激凌回来哦”妹香说。

“哈哈~~~~”几人放怀大笑起来。小声一直传到山的那边去了。

远方对他们来说是遥远的，也是憧憬的。也许远方真的有很多“怪物”吧！

他们下了山，羊群早在路口等着少年，笑声依旧清晰。他们还在讨论着他们未聊完的“城市”，完全忘记了天渐渐黑下来，忘记了身上背着沉甸甸的药材。更是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和生活的无奈。

当他们孩子庄头的山上时，啊彩依老早就坐在土娃家的大门口等着他们了，她没有去山上只是她得照顾两个年幼的弟妹。因为她爷爷的缘故，所以少年们也很少敢在她家呆上很久。

土娃娘见啊彩依老早就来等土娃他们，便拿她开心玩笑，“土菊啊！你做我们家媳妇怎么样啊？”

土菊很是害羞地埋怨说些什么。

“你看我们家土娃怎么样？好不好？”土娃娘又说。

“伯娘，你说这些做什么啊！”土菊不好意思地说道，“别说了，害羞死了”

土娃娘见到啊彩依这般害羞就更是说道“那地保也可以啊！要不行，我看二木最乖，就当他媳妇也好啊！”土娃娘把他们都说了一遍。

“伯娘啊！”这时候啊彩依便站起来拉着土娃娘的衣服，微笑着说，完全的一个孩子气。

领头羊第一个走下来的，啊彩依一见便知道他们回来了。就大喊“土娃，地保，二木，妹香，你们回来了！今晚庄上有电影看了”她把几个的名字都叫了一遍。谁也没有遗漏，深怕土娃娘又拿她来说笑。

一听见这个消息，真的是把他们高兴了，这下他们和羊群一起跑了起来。显得更是一般愉快和轻松，此刻的傍晚更是一番乡情浓重。

月庄晚上看电影是极其热闹了，大白布一挂，便是一番难以预见的景象。所有的人都去了，拿着板凳，吃的，冬天就是拿着火斗。其实月庄是以这种方式进行集会的，年长的老头都会唠叨一些话，像是现代电视剧里面的广告一样。很多时候邻庄的人也会赶过来，然后又赶回去。年轻的小伙子们和情窦初开的姑娘们便慢慢在夜路上闲聊，算得上是浪漫。年长的人们就架起自己的马车，牛车来了，弄得一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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