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
这是江南的三月,这是三月的江南。
江南啊江南,那个宁静美丽的江南,那个温柔婉约的江南;那里有杏花烟雨,那里有桃花柳絮,那里还有小桥流水;那里夏有凉风,春有百花,冬有柔雪,秋有明月。一语言之,那是个令人魂牵梦绕、流连忘返的地方。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这是北宋著名词人柳三变的词。这首词写的就是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是唐代大诗人,一代‘诗魔’白居易所写的《忆江南》。
忆江南,写的自然是江南,那个令人如痴如醉、心驰神往的江南。
江南,无疑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也无疑是个美丽的地方。
神往江南的人,无疑很多,卫青衣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卫青衣就在江南,他的人在江南,那江南呢?江南在他的心中,也在他的梦里。
小河水清,河畔柳绿;河上有舟,舟上有人。
舟是孤舟,人是浪子。浪子就是卫青衣,“青衣藏明月,明月照青衣,”青衣浪子——卫青衣。
卫青衣依然是那么潇洒、那么逍遥,虽然他已逃亡了十九天,但他依然还是那个逍遥潇洒的卫青衣。
卫青衣一边喝着酒一边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语道:“肚子啊肚子,先别闹,一会儿带你吃好的”。
话才刚说玩,他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然后他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闻到了烧鸡味儿。他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酒,坐起来叫道:“谁这么卑鄙啊,拿烧鸡来勾引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到了司徒流浪。
司徒流浪依然一身白衣,依然那么潇洒,依然那么英俊。
卫青衣每次看到司徒流浪,都无疑会头疼。可是这一次,卫青衣好像一点都不头疼,他不头疼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他看见司徒流浪的手上有只烧鸡,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张烧鸡”。
卫青衣看着司徒流浪,看得很投入很专注。他非常惊讶的发现,今天的司徒流浪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潇洒,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呢。
卫青衣看了好久好久,才开口道:“朋友,好久不见了”。
司徒流浪手中不止有烧鸡,还有美酒。他美美地喝了一口,非常享受地闭上眼睛,道:“没多久嘛,才十九而已”。
卫青衣很专注地看着司徒流浪,道:“古语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来我们有五十七年没见了,还不久吗”。
司徒流浪很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专注的看着我?”
卫青衣尴尬地笑了笑,道:“好久没见了,想你了所以难免会专注一点的。”
司徒流浪笑了笑,道:“我看你是在想我手中的烧鸡吧?”
卫青衣尴尬的搔了搔脑袋,小声地说道:“干嘛要这么直接嘛。”
司徒流浪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开心地笑道:“要不我们聊聊?”
卫青衣连忙道:“好啊。”
“是我到船上来”,司徒流浪笑道:“还是你到岸上来?”
“孤舟太小",卫青衣赶忙道:“我到岸上来”。说完已轻轻一掠,青衣飞扬,孤舟轻荡,卫青衣人已到了司徒流浪的身旁。
司徒流浪吓了一大跳,他惊讶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啊?怎么这么快?”
卫青衣盯着司徒流浪,实际上是盯着司徒流浪手中的烧鸡,他笑道:“我当然还是人,不过要是再有三天不吃饭,那我就真成鬼了”。
司徒流浪很惊讶地问:“听你口气好像很久没吃饭了?”
“什么叫好像”,卫青衣很不愉快地说道:“我本来就是。”
司徒流浪很惊讶,他很惊讶地问:“你多久没吃饭了?”
“三天”,卫青衣有气无力地回答。
“哇”,司徒流浪忍不住叫了起来:“三天没吃饭,你可真够惨的”。
卫青衣的确是很惨,无论谁摊上他那档子事都会很惨,更何况三天没饭吃,那就更惨了。
司徒流浪很开心,对于他来说,他完全有理由开心。
他开心,是因为他过得很好,至少他比卫青衣过得好。
他也没卫青衣那么倒霉。
司徒流浪很是同情卫青衣的遭遇,他很是关心地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卫青衣看了看司徒流浪手中的烧鸡,吞了云口水道:“我现在只想找点东西填饱我的肚子,让我不至于成为饿死鬼。”
司徒流浪看了看手中的烧鸡,又看了看卫青衣,问道:“你觉得,我手中的烧鸡可不可以填饱你的肚子?”
卫青衣又吞了吞口水,道:“当然能。”
司徒流浪收回目光,落在烧鸡上。他看着烧鸡,感叹道:“烧鸡你可真香,但也真贵。“
司徒流浪的话像是对着烧鸡说的,可烧鸡听得懂吗?烧鸡当然听不懂。
烧鸡虽然听不懂,但卫青衣听得懂。
卫青衣再次吞了吞口水,笑着道:“贵是当然,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张烧鸡。”
司徒流浪依然看着烧鸡,口中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司徒流浪的意思是:你要想吃烧鸡,就该表示一下,毕竟这是很贵的。换句话说:你要想吃,就得给钱。
卫青衣笑了,笑得很苦。
他当然明白‘表示一下’的意思,他也当然听得懂司徒流浪话里的意思。正因为他明白、听得懂,所以他才笑、苦笑,而且笑得很苦。
他苦着脸笑道:“我全身上下,摸不出半文钱。”卫青衣说得无疑是实话,可实话并不见得好听,别人也更不见得爱听,至少司徒流浪就不爱听。
司徒流浪微微皱了皱眉,很不高兴地问道:“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有”,卫青衣苦着脸,很无奈的说道:“我身上只有这把刀。”话说完,他的手上赫然有了一把刀。一把长约尺余,薄如蝉翼、形如弯月、却又美如明月的刀。
刀如明月,明月如刀——明月刀。卫青衣名动天下的明月刀。
司徒流浪很随意地看了看明月刀。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把好刀,刀长尺余,刀形如月,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就像是夜空之中的一轮明月,那么温柔、那么迷人。
“好刀”,司徒流浪忍不住叹道:“真是一把好刀,”接着他又深深的叹道:’可惜也是把杀人的刀。”
刀,可以杀人;可杀人的就真的是刀吗?不是,绝不是,杀人的不是刀,而是人,只有人才会杀人。因为杀这个字,本就是人为自己而创造的。人杀人,也是最古老、最原始、最残忍的杀伐。
卫青衣也开始叹息:“人在江湖,难免杀人,也难免被人所杀。”他的声音中不止有叹息,还有无奈,还有悲哀,一种很淡很淡的无奈,一种很淡很淡的悲哀。
人在江湖,难免杀人,也难免被人所杀。这就是江湖,江湖之中杀人与被杀都是在所难免;因为江湖本就是个,满是残酷与血腥、暴力与杀戮的地方,血腥、杀戮不知起于何时,也更不知止于何时,或许根本就不会停止。
“杀人在所难免,”司徒流浪长叹道:“可有的人是杀不得、也是不能杀的。”
卫青衣卫有说话,他在等,等司徒流浪继续说下去。
司徒流浪果然继续叹道:“乔云山与朱俊英就是杀不得也不能杀的人。”
卫青衣苦笑,他只有苦笑,他苦笑着道:“可是他们都死,而且好像还是我杀的。”
司徒流浪没有再说,他已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他摸了下巴,摸了很久,才开口道:“你现在是不是想用你的刀换我的烧鸡?”
卫青衣很直接:“是”。
司徒流浪立即摸着下巴,皱着眉,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卫青衣很奇怪的看着司徒流浪,看可很久才问道:“你在想什么?”
司徒流浪很认真地道:“我在想我会不会吃亏。”
卫青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苦着脸道:“大家都是朋友嘛,你吃一点点亏也没什么关系。”
“有理”,司徒流浪很赞同地说道:“既然都是朋友,那我就吃点亏吧。”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吃的亏还不算小。
卫青衣很高兴的问:“那我们成交?”
司徒流浪道:“那就成交吧。”
成交的意思就是可以,可以的意思就是:用刀换烧鸡,用烧鸡换刀。
这无疑是件很有趣的交易,有趣得让人想哭。想哭的当然是卫青衣,可他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哭不出,那就笑吧,可他也笑不出来。遇到司徒流浪谁也笑不出来,包括卫青衣。
“嗯”卫青衣一边吃一边说道:“香,好吃。”
司徒流浪右手握刀,左手拂刀,忍不住叹道:“哎,想我司徒流浪何等的英明,想不到今天却做了笔亏本买卖”。
司徒流浪并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而是想到一件要命的事,那就是:现在他手中的刀可是杀人凶器,就是这把刀杀了乔云山与朱俊英。
这无疑是个严重的问题。问题很严重,后果更严重。
司徒流浪眨了眨眼,然后对卫青衣道:“你呀行走江湖没称手兵器,可是很危险的,要不我把刀卖给你?”
卫青衣显然不明白司徒流浪的心思,他很感激地说道:“好是好,可我没现钱啊。”
司徒流浪显得很大度,他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我还信不过你不是,先欠着,以后再给。”
卫青衣很高兴地说道:“好,我一有钱立马给你。”
“好”,司徒流浪说着把刀给了卫青衣,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卫青衣收刀入袖,很是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司徒流浪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这个,这个利息怎么算?”
卫青衣后悔极了,他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没事话那么多干什么。
可是问题已经出来了,出来了就得解决。没办法,只得再出点血了。于是,卫青衣很随意的笑道:“那就按钱庄的利息算吧”。
司徒流浪连忙道:“好好好”。
司徒流浪的三个好才说完,就听见一个很冷、却很好听的声音说道:“佩服佩服,不愧是天下无双的司徒流浪,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看你连天上都一样无敌了”。
然后,司徒流浪与卫青衣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面容如冰,身穿白色劲装,身披白色披风的美丽女人。
这个时候,卫青衣就开始头疼了,无论谁遇到这个女人都一样会头疼。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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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披风棍』
这个~复姓~官,复名飞燕——~官飞燕。~官飞燕无疑是个天~闻名的人,也无疑是个极为厉害的~。江湖~的都知道,江湖~有三种人不好惹:一是老人,二是~,三是小孩。如果没有惊人的艺业,他们不可能出来闯~江湖。~知道江湖可并不好闯;可是,他们却偏偏出来闯江湖,那就值得研究了。~官飞燕就是个~,而且还是个很美很美的~。她是不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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