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收了我之后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虽然他的学历不高,却是一个极为有头脑的人,为人处世审时度势非常有分寸把握,我记得老大常常跟我讲,混道的人要活下来,只有三条路可走。
第一就个挺身犯法,抢劫盗窃绑票杀人,这是来钱最快也最危险的一条路,并且是死路。
第二条就是以黑养白,比如开舞厅迪厅夜总会,顺势纠结帮派势力,用人混人,贩药卖粉,倒卖假钞枪支,受雇做打手等等,要的是胆大心细做事稳当,否则让人抓住把柄就惹祸上身。
第三条是以白养黑,这是混黑的最高境界,简单来讲就是贿赂官员,以钱混人,打通关系之后跟白道互相利用互惠互利。比如承包工程,货运,保安公司,倒买倒卖等等,简单来讲就是以非正当竞争来做正当生意。
老大说做到第三步的混子就已经不再是纯黑道的混子,他们会从黑走向白,就好象有些人努力学习好好考试,当上领导之后往黑处走,其实也是黑白不分,社会走到最后的阶段,是残忍并现实的,谁单纯,谁淘汰。
就好象那一年我跟严伟耗子几个人在桥头赌住一个叫赵心安的家伙,刘柱手里掂着两块半截砖在那家伙太阳穴上一下拍了个粉碎,我们一拥而上把他打翻在地,那家伙哭着喊着爬起来就跑,被严伟绊倒之后还手刨脚蹬地挣扎,后来耗子一刀扎在他右大腿上,那个看起来还算忠厚的男人抱着大腿打着滚儿嚎叫,我们则轻快地跳上严伟的白色面包车消失在夜幕里。
之后那个男人就带着家小从周口地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大顺势接过了荷花市场二期的所有进出货运生意,雇了一百多个民工做装卸搬运的工作,货运费相当可观,老大从中提的钱不少,自然就会有商户不满意,有别的地盘上的人眼红,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跟别人大打出手,以绝对地头蛇的形象出现。
老大有了钱之后又在桥头上承包了个二层的门面房,楼下开了两间饭店,临街的便道承包给夜市经营,楼上开了一个大舞厅,后来老大还从许昌走了一条进“老海”的线,有几个12、3岁的孩子整天在长途车上带货回来,拿来的东西当天就送进舞厅高价卖掉,所得的钱从武馆或饭店的帐上走,黑钱就洗得干干净净。
老大的理念其实也很简单,能竞争得过的就一口吃下,竞争不过的就暗地里威逼利诱,实在不行的就让我们几个出去打,打出了事自然有老大出面搞定,该托人就托人,该花钱就花钱,从不吝惜。
但收货运费,接老海这样的事老大是从不露面的,他都交给我们来做,表面上看老大是个西服笔挺的正经商人,天天忙于跟各路的老板经理领导吃饭应酬,他看起来毫无污点可言。
那一年钞票像流水一样流进老大的口袋,我们自然也就跟着过得比较潇洒,96年我还不到18岁,就已经长到184的个子,长发,肌肉匀称,太阳下晒出小麦色的皮肤,健康明亮,肩膀上常常搭着一条雪白的衬衫或背心,脖子上套着手指般粗的24K铂金项链,闪闪发光。
那个时候我跟娃娃已经在一起住了半年,我们在中州路南头租了一间两室一厅,像一对真正的小夫妻一样过着小日子,我用那些钱给娃娃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贵重的首饰,我带着她挨个吃遍周口的大小饭店,每个星期都带两个小弟去荷花市场批发零食的地方扛上几大包回来……
但是,我却发现我离娃娃越来越远,渐渐地,她跟我说话的字数越来越少,脸上也不再有见到我送她礼物时的开心,每天都一副酸样,隐隐地沉默。
直到有一天,我在娃娃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男孩子写给她的情书,才明白过来,娃娃变心了。
我是初二辍学的,自然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之类,信中竟然还提到娃娃跟他有过一次约会!
我把信摔在茶几上,冷冷地对娃娃说告诉我他是谁?
娃娃扫了一眼那些信,说那只是一个高中生,我们在舞厅里遇到的,只是朋友。
“滚你妈的朋友!”我愤怒地咆哮起来。
“他是哪的学生?哪个班的?叫什么?”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想怎么样?去打人?去砍死他?”娃娃不屑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发疯。
“对!我就是要去弄死他,咋了,你还心疼了?”我咬着牙冲过去,伸手抓住娃娃的头发,一下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娃娃刚想要站起来,又被我一巴掌甩在脸上,清脆的响声之后,娃娃沉默了。
我转身把衣柜里娃娃的那些漂亮衣服都扯出来,一件一件撕得粉碎。
“恁妈了比,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背着我偷人,老子给你买这么多花衣服,就是让你穿出去养汉子了?我全给它撕烂了!撕烂!”我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你说!我到底哪一点对不住你了?”我看娃娃不吭声,急得又扑过去把她揪起来,娃娃怒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依旧不说话。
我终于恼羞成怒,甩开大巴掌一下把她打倒在沙发里,又扑上去把她揪起来,娃娃双眼含泪,忽然嘴角动了一下,问我,逼孩,你就知道打人吗?
我楞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
娃娃看我松了手,反倒慢慢走近我,一伸手把胸前睡衣的带子解开了,睡衣像蝉衣一样从她雪白的皮肤上滑落,娃娃**着站在我面前。
逼孩,你爱我吗?
“我……”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逼孩,你了解你女人的身体,我身上没有一寸地方不是你的,你喜欢了可以操我,你不喜欢可以打我。你高兴了可以买很多礼物给我。可是,你真的知道我需要什么吗?
你……你需要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在做了吗?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父母离婚可是你不知道我因为这个哭过几次……
你只知道出去打架回来之后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却不知道我每天都提心吊胆……
你只知道带着小弟们风光却不知道你也有被打的时候,也有打不动的时候……
你只知道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和零食却不知道我只希望你坐下来陪我聊聊天……
每次你凑近我的时候,我只能闻到你身上男人欲望的味道……
你只知道蛮横地跟我发生关系却不知道温柔地问我半句我是否喜欢那样……
女人是要安稳的,逼孩,女人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不是浮在天上的绚烂烟云,不是一时的风光潇洒。本来我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在我认识他的那天,那天你出门办事了,你带着一身血回来的。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不开心,他能猜到我不开心是因为家庭原因,他说我一直都活在父母离异的阴影当中,而且很担心自己跟爱的人会得不到幸福。他说我需要一个男人用心的拥抱,狠狠地,不放手的拥抱。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我多么希望说出那些话的人是你,可惜,你永远不会。
我傻傻地楞在96年的那一天当中,面前是娃娃毅然决然的表情,后来我只能走过去抱住娃娃,我说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我不会的,我去学!
娃娃就哭着抱住我使劲往我怀里钻,她的泪永远都是为我准备好的,娃娃说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你进派出所,看到你被戴上手铐塞进警车后面的狭窄空间里,你贴着玻璃看我的时候,你的表情竟然已经开始习惯,我好害怕,回来的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哭,娃娃说,我好担心哪一次,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要我看着你有一天被宣判,被枪毙……我宁愿先离开你,选择一个不那么让我担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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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法逃离』
我答应娃娃不再让她担心我,后来的那~月我几乎是一直都陪在她~边的,无论有什么问题需~~理我都会~给耗子和严伟他们,需~打架的时候我也会躲得远远的,老大知道之后曾经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不想再继续混~去了。我跟老大说我老婆不喜欢我这样~去,我想~点正事。老大就丢出一把刀说你自己切个~指头~来,之后我这一道~的事就再与你无关了。我看了看娃娃惊恐的眼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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