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晚自习前,洪志把一个鼓囊囊的大信封给程默。洪志告诉他,辛欣生气啦!
**信封,程默见里面全是一角硬币那么大的纸片,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写给她的笔友信。他尴尬一笑,想不到辛欣还是个高品质的碎纸机啊!他甚觉无趣,又见洪志幸灾乐祸地笑,不由心中郁闷了淡淡的怒气,白了洪志一眼,把信封扔到桌里。
洪志惋惜道:“辛欣可挺漂亮啊!也怨你,为了假模假样的学习,把人家的信都退了。”
“辛欣是谁?我不认识。”
洪志嘴一撇,蔑视道:“你别和我装,你就不想见见?”
“对不起,闲谈不超过三分钟。”
“好,那我不管了。”
“管好你自己吧。”
“甭操心!”说完,洪志又托人寄信去。
晚自习时,程默伏在桌上百无聊赖。他一想起那信,便十分郁闷。想当初,班里流行交笔友。洪志怕花邮票的钱,就和东院女生交,买张信封就成。寄的时候,就托在东院上课在本院住宿的同学捎去,投到各自信箱完事。那时,自己见洪志和笔友打得火热,又在他的撺掇下,便借了张纸,随便涂了几句吹牛的话,夹在洪志的信封送去。没想到几天后,竟在洪志的回信里发现了一封给自己的信。信上说了很多夸自己的话,其中,有一句很经典。她写道,我算知道今天看到的天上的牛,是从那个方向吹过来的啦!最后署名是辛欣。从此之后,俩人你来我往,知道宿舍电话号码后,更是口诛笔伐。
自从洪志讲辛欣是一个超级美女后,倒弄的曲岩心里像猫一样抓挠。曲岩经常背着程默给辛欣打电话,说程默的脚不仅熏人,还熏动物呢!你见的那头牛不是他吹的,是他脚熏的!辛欣在电话另一边只是一直格格地笑,一句话也不说,弄的曲岩更是想入非非。
几天后,辛欣的信里就说程默,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踢球厉害啦!带着一群苍蝇谁不怕啊!他马上回信道,你投胎转世了几个轮回才听说我的脚,算你有耳福。有空也让你瞻仰瞻仰,饱饱眼福。记住,千万别望眼欲穿啊!辛欣马上写道,我到想饱饱口福,我喜欢红烧的啊!......
想着想着,程默不觉笑了出来,最后心想,不就是个笔友嘛!拜拜,就拜拜了。
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加的轻快无比,校园到处充满了快乐的笑声,笑声肆无忌惮,甚至有些放荡。可是,程默偶尔会莫名的忧郁起来。他眺望远方的时候,会有一种空荡荡的难过,经久难消。程默觉得他的几个朋友和自己一样。所以,在白日很多的空闲里,他们总是不约而同地伏在教室的窗前,漫无目的地张望。他们会看棉絮一般的白云,轻轻擦拭上头顶上深沉的蓝宇,看对面围墙下放肆生长放肆衰败的草,球场上斜行的人儿,楼下穿梭来往如风的美女。看久了,他们就大声的呐喊,对天空,对树木,对衰草,对来往如风的美女。有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太执著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喊什么却始终要喊,不知道笑什么却始终要笑。
而在他们当中,邢远是最**的一个。有一次,他竟昏了头似得对着自己班的一个女生大喊大叫起来。他喊完,却像大马猴一样闪到一边。那女生茫然抬起头只看到程默,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就走开了。程默来不及躲,只能对她持续蒙娜丽莎般的笑。女生一走,他就冲邢远狠批了一顿,告诉他一些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样的亘古不变的真理。吃也罢,干嘛还躲?干嘛我在的时候你躲?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啊?你甭你,我告诉陶娜修理你。邢远一个劲道歉,一听到陶娜两个字便立马起誓,请求宽恕,就差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了。最后,程默宽宏大量地讲了上次被一泼辣女孩骂的狗血临头,躲在厕所里一个小时不敢出来的事迹后,邢远倒吸了一口凉气,便再也不敢乱来了。以后,别人再调戏女孩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向下扔砖头般硬的剩馒头。程默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问,你变态啊?你——你就忍心让美女变成大头娃娃吗?而他总是**地捏住程默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我是想让她们知道天上真的能掉馅饼,更想让她们知道天上掉馅饼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懂吗?我在教育她们。他们几个被他几句话深深折服,只有曲岩不乐意了,说,代价也太高了吧!美女啊!你要伤了我那庞大的美女,我可跟你急,——再说也不是馅饼,砖头馍,也拽!邢远急道,比喻,纯属比喻嘛!......
可惜的是,学校里美丽的女生还没来得及领悟到邢远的一片苦心,他就匆匆得永远地离开了学校。
他平静的对大家说,他要去学习做饭的手艺。
他走的那天,是秋天很好的日子。秋高气爽,天高云淡,阳光绚烂之极。校园里到处洋溢着不知疲倦的笑声,矮矮的树上停歇着兴奋快鸣的鸟,在它骤然飞起的震颤中,有青黄的叶子会沉甸甸的掉下来。
临走,邢远隔着校门的铁栅栏对程默说,笨蛋,你走的时候千万不要歪着头望楼顶的红十字。说完,他就只剩下笑,很淡很疲倦。最后,他的左手按在陶娜瘦削的肩上,竭力装出一副无意而为的样子。结果,令大家都十分感动了。陶娜安慰说,你们回去吧,我送就行。于是,他们便相依相偎向北走。走了十几步,邢远转过头来,笑着大声喊,回去吧,并招手示意。然后,他们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在程默看来,他和陶娜像永不分离的恋人,穿梭在十月锋利的阳光里,走的似乎有些悲壮,有些痛。
当他们的视线再也触不到邢远和陶娜的背影的时候,他们就默默地离开了。
其实,程默知道邢远的走带着某种无奈的成分,他的不满情绪在现实生活中似乎没有源头可掘,只徒增一些虚张声势的内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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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分位』
邢远走后的第五天,班里重新分了位置。教室里的几张桌子空了~来,拼凑地倚靠在后墙壁~。程默的位置没动,而且自己一个~位,却更无心学习啦!偶尔静~来,他就想邢远,想他大~大~时~~的表情,想他亢奋时捏住自己的胳膊呲牙咧~~~吐字的模样,想他在球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姿飒~,想他不~时有些无奈而悲伤的表情......那天晚自习,程默终于答应了给曲岩写情书。曲岩自从认识急护三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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