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文娜的表哥姓沈,叫沈柏林,根据他名字的谐音,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沈白脸,也有人叫他小白脸。
这外号里含着讽刺人的意思,因为沈白脸一点都不白,一张黄脸七八条抬头纹,长相是未老先衰,女人看到他都直皱眉头。
沈白脸在一家船舶制造厂上班,这家造船厂形式不错,规模也比较大,有着三个承建万吨巨轮的船坞。这个船厂没有车间概念,三个船坞分三个工段,每个工段都配备有各自的不同工种的工人。
沈白脸是1号工段的管道安装工。
当船体在1号船坞拼装焊接后,他们管道工就开始作业,燃油管,机油管,压力油管,风管,水管,排水管,氧气管……从船底数量庞大的隔水舱开始,就有着你数也数不清的管道需要安装。
1号船坞里的德国定制的“施普雷”号5万吨级的油轮刚刚完成船体拼装,沈白脸他们就沿着船体内搭建的脚手架进入了由龙骨、旁龙骨、龙筋和肋骨组成的蜂窝似的隔水舱开始作业。
沈白脸他们那一组有6个人,组长外号叫大鼻子。
奇异的事件往往都是从失踪开始的。
要知道,几乎每个隔水舱都有孔道同别的舱室相连。
在巨大的排水管道还没有铺设前,这些通道完全能让一个人爬进爬出。
那天,沈白脸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架设管道需要用到的大型分水阀放到需要安装的指定地点。他们总要搞定船坞上的龙门大吊车放下来的七个阀,每个阀大概一百多斤,需要两个人才能抬起来,而安装这些阀门的时候,需要用到一种叫做铁葫芦的滑轮省力工具。
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七个阀已经放好了五个,还剩下两只。
为了节省时间,干得有效率,这剩下来的两个阀自然不会也放到指定地点了事,当然要顺便安装好。
因此,他们这组6个人又分成两组,3个人一组,各自安装一台分水阀。大鼻子,沈白脸,还有一个叫张明根的人一组,张明根扛着铁葫芦在前面走,大鼻子和沈白脸抬着阀走在后面。
经过几个舱室后,大鼻子和沈白脸实在累得不行,就把阀放了下来歇歇,大鼻子招呼张明根说:“等会儿,坐下来抽根烟再走。”
按理说,在这样的工地上是不允许出现明火的,但是监管安全的鞭长莫及,工人们在下面作业香烟照抽不误。在喷漆工没进场前,没谁在乎禁烟的规定。
张明根说:“前面过两个舱就到了,我先把葫芦送过去,等会儿来接你们。”
大鼻子和沈白脸听他这么说,自然满口叫好。
可是,他们抽完一支烟后,张明根还没有出来。
大鼻子喊了一声:“明根。”里面没有张明根的回应,只有一个电焊工从侧视里探出头来,取下面罩朝他们看看。沈白脸扔了一根烟过去,那人笑着接了,说:“找谁呢?”
大鼻子说:“没什么,这小子可能是懒得上岸,不知道钻哪个遍舱去撒尿了。”
随地撒尿是船厂工人私底下的陋习之一,同吸烟一样,是禁止也禁止不了的行为。开玩笑,那么大一条船,要爬上爬下跑到船坞外面的厕所去,来回没有半小时也得二十九分钟。就算你愿意废那个时间,你能憋得住尿不!
三个人都没有多想,抽着烟聊了会儿天。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张明根还是没有回来。大鼻子和沈白脸这才感到不对劲,两个人阀也没有抬,直接跑到他们预定作业的舱室。张明根自然是不在那里,可是舱室里空空如也,竟连铁葫芦也没有。
难道说,张明根这小子撒个尿还要背着三四十斤重的铁葫芦?!那铁葫芦又不是他的宝贝闺女!
大鼻子和沈白脸一直找到下班,也没有张明根的消息。
张明根失踪了。
当天晚上,张明根在船底隔水舱失踪的消息就报上了厂部。
结果那天1号工段的工人全部被要求加班,上船搜寻张明根。
300多号人在船上一直找到深夜12点,翻遍了这条内部结构尚未成型的“施普雷”号轮船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连张明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找到。
跟随张明根一道失踪的,还有那具带有唯一编号的铁葫芦。
厂方无法跟张明根家里作出合理的解释,只得向他家支付了巨额的补偿金,以求息事宁人。
像造船厂这样的重工型企业,国家是给予一定的事故限度的。换句话说,每年允许你死几个人,这几个人可以划为生产事故。但如果一年之内死亡人数过多,就要被停产,进行安全整改。
张明根如果死了,那倒也没什么事,关键是他失踪了,连尸体都没有。这就由不得厂里将其定性为事故。公安机关介入了调查,他们以为,这是一件杀人匿尸的恶性刑事案件。
公安人员坐镇工厂保安科。
首先被怀疑的就是大鼻子和沈白脸。一遍又一遍被公安人员叫道保安科问话,不过幸好他们还有第三人证,那个电焊工。
接着怀疑对象转向这个电焊工,后来发现他不具备作案时间。(在大鼻子和沈白脸抽第一支烟的那一点儿功夫,虽然可以杀人,但无法转移尸体,而且船体内工作人员众多,那个电焊工又是和别人一起下班上岸的,根本没有转移尸体的机会。)
最后,公安人员将视线放在一个叫刘云的女人身上。
根据调查,这个张明根也不是省油的灯,家里养了个老婆,厂子里还有个相好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配电组的电工刘云。
船厂的配电工每天要安装许多配电设备和接驳大量的电线,每天设备上取下来的纸盒和电线剥下来的封皮垃圾,都要求配电工自己带上案,有时,这样的东西会装满整整一麻袋。
所以,警察叔叔们认为,刘云有运输条件。
而且,电工组的人说,那天刘云下班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所以,警察叔叔们要确定刘云有没有作案动机。
沈白脸再次被郊区保安科,一个警察叔叔问他:“沈柏林,你知道张明根和刘云的事吗?”
沈白脸当然知道,为这个,他都嫉妒死张明根了。家里有一个,厂里也要吃野食。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他沈白脸自从知道刘云是个寡妇以后,心思就一直在她身上,可惜人家刘云看不上他,他又不如张明根那般会花言巧语。
沈白脸甚至能掰着手指头数清张明根和刘云“勾搭”过几次,因为,他一直在留意啊。
沈白脸说:“那个啥,知道。”
警察说:“那最近他们两个闹矛盾没有?”
沈白脸说:“闹过,就上个星期。”
警察来了劲:“为嘛事闹的?咋闹的?”
沈白脸说:“不知道为嘛事,我就听到一句。”
警察说:“快说快说,都说嘛了?”
“你算个屁,短胳膊短腿的,谁不比你强啊!”一看那警察变了脸色,沈白脸连忙说:“我不是骂你,我这是跟你学刘云吼张明根的话。”
那警察松了口气:“你哪儿听来的?”
沈白脸不好意思说了,这是他躲在一边偷听到啊,他红着脸跟警察比划了个手势。
警察心照不宣,特理解地嘿嘿笑了起来。
确定了刘云和张明根的矛盾,警察们的心中有了低,便叫来刘云进行突击审讯。
刘云一听到警察们说起张明根,眼圈就红了,说:“明根是个好人啊,他一直对我好,我……”
警察一听,有门,这不是不打自招吗,都开始忏悔了。
可刘云一听到警察怀疑她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却大哭大喊叫起冤枉来。警察说:“凡事得讲证据啊,你怎么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这个是中国警方著名逻辑,倒举证。)
刘云沉吟了很久,这才抬头说:“我……我有证人。”
警察问:“哪个证人。”
刘云说:“小高,我的徒弟小高。”
小高是今年刚大学毕业招聘进厂的实习生,造船厂重视人才,也重视人才的锻炼,每个大学生进厂都要到基层磨练,跟一个技术师傅学习。
小高跟的是刘云。
这个刘云也真算蛮有魅力的,不知怎么竟把徒弟小高迷得晕头转向,没过多久,两个人就搞到了一处。
张明根失踪那天,小高和刘云正躲在底舱一个小配电舱里厮混,搞得昏头昏脑,连下班也不知道。等到大批加班寻找张明根的工人上船,这两个人才惊觉收敛。然后穿戴整齐,问明情况,和大家一起加入搜索。
警察又把小高找来一问,果然如此。
警察没辙了。
警察没辙,这案子当然就不了了之,理所当然归结到“意外事故”里。
施普雷”号油轮的建造进度相当快,两个月过后,主甲板完工,起居舱和驾驶台也初现轮廓,尾楼甲板和首楼甲板也开始吊装焊接。
在首楼甲板下面,是首锚舱和锚链舱。这两个舱室下面,是巨大空旷的首尖舱。电线从平板间舱里穿过来,进入首尖舱里,然后引入锚链舱的自动收锚机上。
这就是刘云他们要做到工作。
这里我特别要形容一下首尖舱,这个空旷的舱室大概有20米左右,相当于5层楼房,舱底装有几台和外面相通的增压水泵。舱底有圆形的压力密封舱盖和上面的舱室相通。
刘云他们工作的时候,那个舱盖还没有安装。
张明根出事以后,刘云和小高的关系就众人皆知了,这两个人破罐子破摔,毫不避忌,而且打情骂俏不畏人前人后。
那天中午,大家都上岸吃饭,船厂的午饭时间是11:30到下午2:00点,中间有足够的时间午休。
有的人选择上船找个地方休息,有的人选择在岸上其他地方休息。
刘云他们配电组有专门的设备间,大伙一般都在那里午休。可是刘云和小高恋奸情热,那里愿意窝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所以两个人越了在船上锚链舱会面。
为了**后不致于太口渴,小高让刘云先上船,他则到厂外面的商店买两瓶饮料。
等他买了饮料上船的时候,一副极度可怕的场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和胡知道当时眼珠都要掉出眼眶外,无论我们怎么想像,也想不出她居然会掏出一枚玉蝉。
毋庸置疑,这一定是明月小区地基下女尸身上摘下来的那枚玉蝉,一定是伴随倪燕坠落楼顶身亡的那枚玉蝉。
但是,这枚玉蝉是怎么流落到玉器市场上了呢?
李霞的容貌变化和这枚玉蝉究竟是不是密切相关呢?
胡知道这一惊搞得酒都变成冷汗排了出去,脑子清醒了不少,说:“李阿姨,你这枚玉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霞说:“有啊,它便宜。”
我和胡知道同学一起瀑布汗!!
我说:“你是在哪家买的这枚玉蝉,为什么单单看上这个呢?”
李霞说:“不是说过了嘛,它便宜。”
我和胡知道腿一软,要不是有凳子撑着,一准趴地上。
胡知道不放弃:“嗯,就算它便宜,那便宜的东西多着呢,你挑这个总有些别的理由吧。”
李霞搔搔头:“我说你们两个不是访问我吗,怎么尽问玉蝉,是不是我捡着大便宜了,这东西……是个值钱的大宝贝?”
我不置可否:“也许,你多少钱买来的?”
李霞说:“5块钱,我在那堆破石子里翻了半天,才翻到这块东西,当时它可不像玉,灰扑扑的,和普通石头没啥两样。”
“那你为什么要买?”胡知道可不理解了,“你是说你当时并不知道这是玉,那你买块石头回来干嘛?”
“我哪里知道,老实讲,我并不打算买它的,但是我看它眼睛就移不开了,感觉就好像我丢失已久的东西又出现在面前,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李霞想了想又说,“这感觉我也讲不清楚,反正我看它雕得还不错,活灵活现的,像活的东西,买下来就买下来吧。你们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值钱宝贝?”
李霞的话高深莫测,什么叫玉蝉原本是石头蝉,我相信普通石头跟玉还是有很大分别的,那石头又怎么变成玉呢?
我打马虎眼:“玉器的值钱不值钱真不好说,喜欢的认为是个宝,不喜欢的把它当成草,我只能说,这块玉的玉质还不错,雕工也还可以,但我看这玉似乎带有几分邪气,你知道,有些玉是通灵的。”
我故意提出这块玉的邪,看看李霞有什么反应。
果然,李霞一拍大腿:“妹子,你说得没错,这玉蝉就是邪。”
原来,李霞买这枚玉蝉的时候,这枚玉蝉看起来就仿佛一块石灰岩,灰白,一点也不通透,玉器店老板将其杂在一堆赝品古玉中出售。
李霞买了这块玉回来后,就随随便便放在裤兜里,谁知过了两天把**换下来洗,掏出裤兜里的玉,竟然温润如羊脂,水色透亮,这透亮中又有几丝若有若无的淡红经络,像是玉蝉的血脉一般。整个玉蝉灵动无比,浑不似原来模样。
李霞吓了一跳,忙将那玉锁在抽屉之中,不料当天下午便开始头疼。
这头疼连续好几天,李霞熬不过了,这才四处找药,她打开抽屉又见到那块玉,竟看到那块玉又变成了石灰岩的颜色。
说也奇怪,李霞一看到那玉,头便不疼了。李霞心说这玉能治疗头痛倒也不错,便找根绳子穿上挂在脖子里。一天后,玉蝉再次通透晶莹。
这块玉蝉仿佛有生命一般,离开人气它便奄奄一息灰败浑浊接近死亡,一旦吸收到人气便能活转过来。
李霞带着这块玉过春节,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开始变得年轻漂亮了。
李霞便回去照镜子,真的感觉自己的轮廓正一点点消失,镜子里的人仿佛正努力蜕变成另外一个人。
李霞对这件事不知道该欢喜还是害怕。
春节过后,李霞解下了玉蝉准备收到柜子里,谁知玉蝉一离开她的脖子她就感到头疼难忍,最终不得不一直带着它。
她的容貌渐渐改变,她被人笑称为四十发春。年轻貌美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快感,相反,更多的却是压抑和恐惧。
只要面对镜子,李霞就会问自己:“我还是我吗?”
李霞将玉蝉塞进领口,问我们:“你们说,这玉蝉是不是有治头疼的功效?还是……这东西……不肯离开我,是不是就是它……想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和胡知道都不吭声,李霞的问题我们无法解答。
我们只知道一点,这些事和明月小区脱不了干系!
我凑到李霞耳边,低声说:“有没有找过和尚道士?”
李霞一怔,很显然,她没有想到。
如果玉器上真的附有邪灵,我也不确定当世那些沽名钓誉的和尚道士能不能有驱魔降妖的能力。我说:“李阿姨,如果是这块玉在折腾你,你何不把它丢得远远的。”
“丢掉我头疼啊。”李霞很无辜。
“你丢得够远吗,你看,连手机都有没有信号,不在服务区的时候,我想,如果你和玉器的距离很远,它也遥控不到你吧。”胡知道很得意他出如此有水平的比分,特兴奋地搓着手。
“最远……也就是家里抽屉……”李霞摇摇头,“丢多远,要不,你们帮我带走它……不对不对,我说你们不是来骗我的宝贝的吧?”
狂汗,彻底倒塌……………………
胡知道掏出钱包:“你的建议不错,我出2000,带走它,银子在这里陪着你,要是我到市里后,你的头疼还没好,我再把它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我到时候就算头不疼,这2000也归我。”李霞一副你别想耍花头占便宜的模样。
要是她知道当年倪老伯买下这块玉花了1万块,我估计我和胡知道同学马上不得善终,阿弥陀佛。
当下胡知道带着那块玉去苏州。一开始,李霞是头疼不已,闹得哭爹喊娘的,搞得我堂堂一个纯洁的小天使还要像安慰智障儿童一样安慰年轻的老大妈。
15分钟后,李霞头不疼了,我打电话一问,胡知道同学刚刚坐上去苏州的公车,还没离开。
看来,根本用不了多少距离,就能隔离玉蝉和李霞的联系。
我问明白了李霞购买玉蝉的具体店铺,就永别了那2000块钱,屁颠屁颠追胡知道去了。
神啊,保佑这枚玉蝉不会让我们出事。
11,夜半秦腔
回到苏州已经是傍晚6点多钟,我们决定第二天抽空再去找卖玉蝉给李霞的那家玉器店,玉器店的老板一定清楚自己的货源,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找到最先卖出玉蝉的人。
也许,这个人就是倪老伯。
晚上,5楼的5个人照例来我家集中,继续我们601灵异协会的故事分享。
当我和胡知道同学说出我们在木渎的奇遇时,这帮小家伙都傻了眼。七嘴八舌议论不休,提出种种推测意见。
黄甜最是古怪精灵,果然是搞写作的,跳跃的想法也让我们吃不消,她甚至猜测这枚玉蝉是外星人的某种接收器,这种接收器发出的电波可以影响人类的遗传基因,导致基因变异,因而让容貌产生变化。
全体拜服!
胡知道同学取出玉蝉放在桌子上,在灯光的照耀下,玉蝉发出柔和的光晕,内力的淡淡血痕如同有血液在其间流传一般,有种让人胆战心惊的美丽,既魅惑,又恐惧。
周立立轻轻说道:“它是活的。”
这句话也是我们最想说的,我们都没有反驳,连邵大力也轻**头。大概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强烈感觉到玉蝉涌动着邪魅的生机。
胡知道用一个装茶叶的铁桶将玉蝉封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让大家心安一点。他装好以后又把茶叶罐子塞到碗柜下,说:“所以,最好少触碰这种东西,我和银子明天就一起去找玉器店老板,越早弄明白来源对我们揭开阴楼之谜就越有利。”
邵大力说:“要不,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
周立立感到好奇:“你去干什么,明天没课吗?”她虽然不喜欢邵大力,但已经习惯被邵大力的目光投射,习惯他绕着自己转,忽然听到邵大力不同自己一起上课,要陪我和胡知道去古董店,好奇心顿起。
邵大力一听周立立关注自己,结结巴巴说:“有课,但我怕雪姐胡哥有危险,毕竟我比较熟悉古董店的怪事?”
“啊,熟悉古董店怪事?”富文娜连忙凑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我经历古董店发生的怪事啊,那天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讲呢,你们就散会睡觉了。”
是的,那天邵大力是说要给我们讲一件怪事。
难道这么巧,他说的怪事竟和古董店有关?
黄甜来了精神:“你现在讲也不迟嘛。”
邵大力说:“好吧,这事情就发生在我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
2006年夏天,邵大力结束高考,仿佛卸下了浑身捆缚的锁链,那个暑假特别轻松,尤其是在他得知超常发挥的高考成绩以后。
邵大力有个哥哥叫邵大量,比邵大力大6岁。邵大量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混,还走过一阵黑道,后来跟着人家下乡下村捡漏(古玩行话,意思用极低的价格买到好玩意真宝贝),一来二去有了点积蓄。就在书院门盘下一间店面,正式干起了古玩生意。
邵大力那个暑假除了在外面疯玩,就是去哥哥店里帮着照看生意,忽悠忽悠老外,晚上要是搞晚了,就睡在店里(邵大力家位于西安郊区,靠近欧亚学院,离老城区相当远)。
2006年8月3号那天,有人联系邵大量去宝鸡拿一批货,邵大量早上就出了门,吩咐邵大力晚上早点关门收摊。
邵大力晚上7点不到就关了门,当时天还没有黑,邵大力叫了一瓶汉斯啤酒一份凉皮一个肉夹馍的外卖,坐在店里边吃边看租来的VCD,当时放到是《**的石头》,很搞笑的片子。
片子看到一半,邵大力离开座位去换碟(VCD,两张碟),换完碟回来继续吃喝。(吃得真慢啊,汗……)
但是,让他汗毛直竖的事情发生了,桌子上的啤酒瓶不见了。
半分凉皮还在,装肉夹馍的塑料袋还在,一次性酒杯还在,独独是啤酒瓶不见了。
这会儿是不可能有人进来捉弄他的,门已经关了,门后面还拿粗木杠闩着,没人能进来。
那一个啤酒杯悄无声息地去了哪里呢?
邵大力的脸白了,他把古董店的每一盏射灯都打开,四处寻找他的酒瓶,可是他没有找到。古董店里堆着不少古玩,现在,每样古玩在邵大力的眼中都变得诡异惊悚。
那个古梳妆台让他想起了电影《古镜怪谈》,那个仿制的兵马俑像让他想起了木乃伊,那个钟馗木雕看起来就像要向着他扑过来,就连电视里播放的《**的石头》也变得不再搞笑,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邵大力连忙关了VCD碟机,电视里一阵闪烁,变成了耀眼的蓝色。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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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森的唱戏声』
邵大~被敲门~吓了个半~,~张地问:“谁?”外面传来~音:“我。”是邵大量。邵大~像等到救星一般,连忙~了门闩开了门,邵大量背着个伪劣阿迪达斯旅行包站在门~,一见弟弟的模样就问:“~啥呢,丢了~似的。”邵大~说:“哥,比丢~还严重,我好好地在这里喝啤酒看碟,换个碟的功夫回头一看啤酒瓶没了……”邵大量说:“瞅瞅你那点球能耐,不就丢了啤酒瓶吗,吓成那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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