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突变
陈然心中大骇,这时再想躲却已是来不及了,眼见着那钢刀就要劈在头顶,竟吓的闭起了眼睛,心中绝望已极,耳际却只听“当”的地一声脆响,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长剑突兀的横在陈然头顶,刀剑相撞,就见宝剑微微下垂,而那钢刀竟硬生生被磕了开去,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陈然闻声睁开双眼,只见王安不知何时竟已到了自己身侧,一身青袍,双目清冷,手握宝剑威风凛凛的指向那刺客,刚刚那一刀正是他在危急之下拔剑挡开的,陈然不禁投去赞许的目光,那来袭之人显然之前并未发现这周围竟还有高手隐藏,竟然一愣,旋即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今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受死吧!”说罢一横手中刀便向王安冲了过来。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阁下有何本事能伤得了我,就让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吧。”王安一挺长剑便与对方战在了一处。
当第一下兵器碰撞的声音发出之时,周围暗中保护的侍卫便已被惊动,立刻便有人高呼:“有刺客!有刺客,保护大人!”瞬时便有数人手持火把围在了陈然四周以防不测,更有数十侍卫将那刺客团团围在当中,却是只守不攻,静观其变,只待王安不敌便会一拥而上。
陈猛赶到时,王安已经和那刺客打成了一团,不待陈猛说话,忽听那刺客说道:“都来齐了吗?也好,动手吧!”陈猛闻言一惊,霎时只见数十名黑衣刺客以那人为中心从不同的角落跳到地面,不发言一言各持刀剑杀向众侍卫,更有数人直接向陈然陈猛这里杀来。
“保护我父亲!”陈猛大叫一声便带领刚刚赶到的一众人等迎上前去,与那冲过来的几人战在了一起。陈猛这方占有天时地利,更是人手众多,而那刺客一方却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此来更是势在必得,双方一时杀的难分难解,不分高下。
晗儿正在房中打坐,呼闻外面乱成一团,便起身想要出去。
“留在这间屋子里,那里都不要去。”沉默了两天的石林忽然出声道。
“可是……”
“我说留在这里,你出去只会越帮越忙,只要留在这里我可以保你万全,一旦到了外面刀枪无眼,泄露了我们的秘密只怕到时我也保护不了你?”石林打断晗儿的话不容置疑的道。
“可是香云……”晗儿讷讷的道。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却十分担心香云的安危。
“自身难保,还在惦记她人?”石林挖苦道。
“别人都还好,唯有这香云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她有危险不管呢?石林,你就帮帮她吧?香云是我唯一的朋友。”晗儿开口求道。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石林只好说道:“唉!也罢,你去找她吧,只是不到必要之时不要向她透露我的事情。真有性命之危时,我答应你救她一命便是了。”石林无奈。他也知道,如果不让晗儿去找香云,她一定会坐卧不安的,况且现在自己灵魂已全部康复,自问保护两个凡人还不在话下。
“谢谢你石林。”晗儿感动的道。他知道石林是因为关心自己才答应保护香云的。说完一转身推开房门,就向外走去。却见外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如果这时有人向自己偷袭,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觉头皮发麻,有心打退堂鼓,却又实在担心香云的安危,略为踌躇,到底还是硬起头皮向香云的住处走去。
香云的住处离晗儿并不运,只有十几步的距离,这还是香云特意安排的,为的是方便自己去找晗儿,可是就是这十几步却让晗儿走的胆战心惊,一步一回头,好不容易走到香云的住处,猛的推开房门跳了进去,立刻一回身将房门死死关住,靠在房门之上手抚胸口气喘吁吁,却见香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听到房门响声,尖叫道:“谁?”也不敢伸出头来看,生怕一伸头就会被人砍上一刀。“你、你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我、我……”声音明显带着哭腔,让人听了好生爱怜。
“香云姐姐,是我。”晗儿虽也十分害怕,但见到香云这般样子,不禁心中一疼,快步走向桌旁,一张嘴吹灭桌上的油灯,向香云走去。
香云闻言一把掀掉被子,泪眼婆娑的望向晗儿,恰好见晗儿吹来了灯火,不禁惊叫一声,“晗儿妹妹,你要干什么?”室内霎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嘘!”晗儿食指压唇,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香云:“姐姐不要出声,这里灯火通明,万一有人循着灯火找来,不是害了你我姐妹两个弱女子吗?所以要灭了灯火,让别人不知道这屋内有人。”晗儿道。
香云恍然大悟,死死的抱住晗儿:“晗儿妹妹,你来了就太好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竟伏在晗儿的肩头轻声的哭了起来,晗儿抱着香云,“没事没事的,不怕不怕,有我呢。”手掌轻抚其后背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来安慰道。其实这晗儿此时也是害怕至极,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两个人只是对着哭又有什么用?倒不如镇定下来也许还能想出办法来。
“大哥,大哥和父亲他们怎么样了?”香云哭着哭着突然向晗儿问道。此时二人视线已逐渐的适应了黑暗,晗儿闻言道:“这……我也不知道,应该没事吧,府里那么多高手,肯定没问题的。”晗儿再次出言安慰。其实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那……那万一有人杀过来,我们都不会武功,怎么办?“香云焦急的看向晗儿。
晗儿一愣,“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呆在这房间内,没人会找到我们。”晗儿对此倒是十分有把握,因为只要有石林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们。
“真的?“香云疑惑的看向晗儿,却只看到漆黑的室内,晗儿笃定的目光,让香云有些迷离,不觉心中大安,双手**牵着晗儿,生怕她会飞了一样,二女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漆黑的窗外,听着不断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陈然,受死吧。”突然一个刺客尖叫着甩开缠着他的那名侍卫向陈然扑去。
“父亲!”陈猛见状大惊,父亲乃一介文人,对这以命相搏的招式可是一窍不通的,而那刺客离父亲距离太近,陈猛纵然想救却也是来不及了,不禁大怒,一招‘苍龙出海’,攻向对面那名刺客的哽嗓咽喉,那刺客一侧身让过这一剑,不想那陈猛大急之下竟还留有后招,招未用老见刺客已侧身闪开,长剑一翻变刺为横扫,只听‘咕噜’一声,那刺客头颅硬生生被陈猛斩下,掉在地上,死尸翻身栽倒。顾不得查看,陈猛原地一个转身,如电射般冲向父亲,同时一柄匕首从左手袖口这中甩出,直奔那刺客后心飞去,那人倒也机警,忽听身后破空之声,原地一个侧翻让过匕首,饶是这样还是慢了半点,被匕首划过左臂,带出了一丝血线直没入对面的一根柱子当中,刺客一捂伤口,迅速点了几个穴道,这才将血止住,这时陈猛却已赶到,刺客望向陈猛,双目之中惊疑不定,显是被陈猛刚刚那一下有所忆惮。这一切说来慢,却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必杀!”陈猛冷冰冰的用剑指向那人道。说罢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突然长剑脱手飞出,直奔对方射去,那刺客那里见过种招式,还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武器当做暗器投出来的,除非是在必死的情况下拼命一击才会那样做,可是陈猛却是在必胜的时候出了这一招,不禁让他心中大喜,一闪身躲过长剑,一刀向陈猛腰间斩去。却听得身后‘嗖’的破空之声传来,再想躲已是来不及,竟被那长剑从后背贯穿,直透过胸前,那刺客目瞪口呆的望着绕圈追击将自己击杀的长剑,满脸的惊骇的倒了下去。
陈猛上前一伸手将长剑**:“能让我出此绝学,你死的也算值了。”说罢再不看一眼,立刻又加入战团。
却见另两名奔向父亲的刺客已被父亲身边保护的侍卫拦下,正战在一处,心中略安,旋即郎声道:“今天诸位既然来到了我陈家,就都不要走了,众儿郎听令,杀无赦!一颗人头奖纹银百两,不留活口!”
“是!”正在交战的众侍卫齐声道。旋即痛下杀手,更是不断有增援的人手来到,顿时将那些刺客压制的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正在与王安交战的那名黑衣人忽然放声大笑:“就凭你们也能留住老夫我?一群跳梁小丑!”原来他见势不妙,难方增援之人越来越多,便料定今日之事已难成功,便已蒙生退意,此刻见已方之人一个个接连被杀,早已无心恋战,虚晃一招,纵身一跃便已跳到房顶,回首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陈然,今日暂让你多活一时,他日我定亲手取尔等性命!”说罢一转身就要离去。耳边却忽听得一声暴喝:“回去吧!”数道剑光从不同方向同时向自己刺来。这黑衣人大惊失色,不敢丝毫犹豫,身形暴起向后一弹一个空中转体便朝下方落去,正是刚刚离去的小院之内,转首向房上看去,却见八个大汉手提长剑纷纷从房上跃下,正是早已被陈猛安排在那里留做后手的八侍。
此时八侍纷纷跳下房顶,不发一言便将黑衣人围到中间。八把长剑同时由八个方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身形连闪,躲过七把,却终是没有逃过第八把,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刺入自己左胸之中,双目精光连闪,尽是不信之色,缓缓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八侍本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八人联手志在必得,这黑衣人纵然厉害,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众刺客一见带头之人已然身死,刹时斗志全消,纷纷抽身想要退去,只是这陈府早已戒备森严,成了一张可进不可出的天罗地网,却又如何能够逃得掉,只是盏茶的功夫便已被陈府的士卫们割白菜般屠戮殆尽。
众侍卫将刺客尸体收拾干净,是夜再无意外发生,第二日陈然依然照旧上朝,自又是与那姬王一番唇枪舌战,各有所得而归。
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祭月,在我国是一种十分古老的习俗。而历代帝王更是会在中秋这一天大宴群臣家属,邀至宫中赏月。灵公也不能免俗,况且他还是一个贪图享乐又极好热闹之人,所以,几乎所有大臣都被他邀请到了,陈然身为六卿之首,更是在邀请函上名列前茅。
陈然看了看陈猛,又看了看手中的邀请函,双目之中透出决然之色,“猛儿,随为父入宫赴宴,切记为父对你说过的话!小翠,随夫人一同进宫侍候。”
“是!父亲。”陈猛没有多说。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香云,而后目光落在晗儿身上,满目的炽热。“二位妹妹多多保重,在家静候佳音。”说罢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晗儿身上拉开,头也不回的随着父母走了出去。
“姐姐,我们怎么办?”晗儿见陈猛走远,却有些莫名的不安和心悸,望向一脸茫然的香云道。
“哦,”香云回过神来望向晗儿,“我们,去后花园赏月吧,红儿,吩咐人在后花园备下酒席。”说罢拉起晗儿心不在焉的向后花园走去。
晗儿只觉香云掌心冰凉,全是冷汗,还在轻轻的发抖。便使劲将香云的小手**的握在手中,香云侧头望向晗儿,晗儿含笑对着香云使劲点了点头。香云凄然的一笑,也不言语,二女在圆桌前落坐,望着一盘盘端上来的果品菜食,却都动不起食欲,各怀心事陷入沉思。
“别抱太大希望了,他们十有八九回不来了。”石林竟在这时忽然说道。
晗儿闻言一惊:“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就在刚刚,这座陈府已经被数不清的高手包围了。对方既然准备如此周密,显然比陈然他们计高一筹,所以,陈然他们已经输了。”
“被包围了?”晗儿花容失色,不禁望向还在发呆的香云。“那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不会出手的。但却也绝不会容许有人会伤害到你。”石林决然的道。
晗儿心中顿时一暖,他知道石林会保护自己,可是当从石林口中听到那么绝对的语气之时却还是莫名的兴奋。又不禁望了一眼香云:“那香云怎么办?我该不该告诉她?”
“暂时不要说,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只会把事情搞乱。再等等看看吧,我答应你会尽力保护她便是了。”石林淡淡的道,如果不是这香云救过晗儿,他根本不会帮她。
“我就知道你会救她的,谢谢你了石林。不管你为什么帮她?”晗儿喜上眉梢,高兴的说道。但一想到晗儿也会像自己一样家破人亡就又不免开始替她担心起来,‘她能承受得住那种打击吗?’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轮圆月渐渐的升入了空中,“今天是个好天气,是赏月的好机会。只是不知大哥他们那里怎么样了?如果大家能一起坐在这里看月亮多好啊?”香云轻轻的说道,像是说给晗儿听,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晗儿无言,只是望着那渐渐升起的明月,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刻自己和父亲一同也是坐在花园中赏月时的情景,依稀还记得父亲一时兴起,竟一手举杯,当众舞起剑来,那时自己不懂事,只觉得好看,却并不懂得珍惜,不禁感慨世事瞬息万变,对这陈家的事竟有些淡漠起来。
忽然远处天空之中‘咻“的一下一道黄光冲天而起,在高空中瞬间炸开,瞬间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形,又瞬间消散,星星点点,煞是好看,正在宫廷的正上方,片刻只听得街上一阵大乱,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四道城门同时由内遭到攻击,吊桥放下,二十万大军顷刻之间如潮水般向宫廷方向涌去。
香云一见那焰火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手指着那烟花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是他们,是他们,晗儿,他们开始了!父亲,大哥,你们一定要成功啊!”声音颤抖着,显是担心已极,说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晗儿没有打扰香云,还是那么静静的坐着,仰首看着天空,看着那烟花瞬间一亮变消失不见,目光也随着那烟花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前厅一阵人声骚动,只见一人手持宝剑,满身是血的跑进大厅:“二妹,二妹,你们在那里?”声音凄厉,见前厅无人,便一转身向后花园冲去,一见圆桌前的二女便大喝一声:“二妹,晗儿快走!”
就在这时,只见数十道黑影手持刀剑腾空跃起,直接翻过陈府的围墙向内冲去,立时便有守卫与之战在一处,陈府乱成了一团,而那来袭之人所过之处,不论老幼尽行诛戳,只是片刻间,陈府的下人便以有几十人死在刀剑之下。
香云大惊之下望去,却见那满身是血手持长剑之人竟是大哥陈猛,此时正与一个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而那黑衣人显然不是对手,正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同件相助,可惜陈猛根本不给他机会,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刺中对方咽喉,随即一脚将对方踹倒,也不看上一眼死活,便向香云二女冲去。
香云急道:“大哥,你怎么满身是血?父亲呢?”
晗儿也大惊失色,怔怔的望着陈猛那苍白的面孔。陈猛不答,却一手拖起一人直奔自己卧房而去。来到房前,一脚踹开房门,不由分说将二女拉进房中,来至床前,此刻香云早已惊的花容失色,目光迷离如失魂了一般,任凭陈猛拉着跑进房中,脑中已乱成了一团浆糊。陈猛一下子掀开床板,下面赫然竟是一条漆黑深不见底的暗道,陈猛不待二女说话,已一把将二人先后推了进去,二女一声惊呼,已然落地,这才发现,这暗道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高。正在这时,已有两名黑衣人循迹追来,见陈猛将二女推进床下暗道,不再迟疑立刻挥动手中武器向陈猛击杀而来。
陈猛将二女推下暗道,自己还未来得及跳下去便被两人缠住,情急之下一横手中宝剑挡住二人的攻击一转头向暗道中大吼:“跑!跑的越远越好!”
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长剑已是再次当头刺至,陈猛再无暇分神说话,就地一滚躲过,双手一按地面跳了起来,便不再说话,转回头与那二人战在一处。
“大哥!”香云心肺俱裂,眼见那二人已将大哥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大急之下便要从暗道爬上去助大哥一臂之力,无奈暗道入口之处根本就是一个直下直下挖下来的洞,连个台阶也没有,如香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武功之人想要爬上去那可真是难比登天了。
“快走!不要管我!”陈猛见香云爬来大急,猛的将那刺来的长剑拨开喊道。
“不!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说罢香云泪如雨下,兄妹二人十几年来吃喝爬打在一起,感情之深在这一刻表露无疑,那还顾得什么危险,也不管陈猛焦急的看向自己,拼了命般的向上爬去。
“唉!”石林忽然叹了口气。
“石林,快帮帮陈猛。”一听到石林叹气,晗儿突然想到了他,不禁立刻出声道。
“好,我可以帮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旦脱离此地,你必须立刻进入深山修炼,不修炼有成绝不可以下山。”石林忽然提出要求。
“好,我答应你便是。”晗儿没有丝毫犹豫,目光闪闪的一手拉着香云,一边看着还在外面浴血奋战已全身是伤的陈猛立刻说道。
“你可不要后悔才好。”说罢,忽见一个黑衣人一剑刺向陈猛胸前,陈猛横剑一挡,另一个却在这时一剑刺向陈猛咽喉,陈猛这时想再回剑抵挡已来不及了,只好一个后翻身落在地中心的桌子旁边,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气还没有透一口,那两名杀手已然追了过来,双剑齐出,一剑斩向腰间,一剑却从相反的方向斩向脖颈。陈猛后边是桌子,前面是两个杀手,手中长剑只能挡住一边的攻击,挡住左边无法挡右边,能挡右边左边誓必将自己拦腰斩断,向前冲就更好将自己送入虎口,料定再也没有生路,不禁心中一声长叹,闭起了双眼。
“快救他!”晗儿眼睛突然瞪起,直直的看着陈猛,连呼吸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不自觉的对着石林大叫,只是香云此时已呈崩溃边缘,眼见着大哥危险一颗芳心都系在陈猛身上,虽然听到晗儿的叫声,却根本没有多想,连深扣在土中的双手也已忘记了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把长剑就要斩到陈猛身上,心里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不禁凄厉长叫:“大哥!”便合身扑上全然不顾危险要与陈猛同死,两黑衣人见陈猛闭起双眼放弃抵抗,不禁心中大喜过望,两把长剑呼啸着斩向陈猛。陈猛听到香云一声凄呼不禁心中一苦,却知道再也没有能力保护香云。双目之中不觉两滴泪水顺颊而下,耳中听着双剑又斩到身前,情知必死,却又如何能忍心香云也遭此毒手,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把抱住香云在桌子上一翻将香云压到身下,欲以自己的身体将那两柄长剑替香云挡下致命的一击,香云也在这时明白了陈猛的想法,却根本没有反抗力量,只能**抱着陈猛的腰,一起闭上了眼睛,良久,那双剑却迟迟没有斩下,陈猛不禁愕然,睁开双眼却见对面两个杀手双目赤红,额头之上汗珠滚落,由一手握剑已变成了两只手,那两把长剑就停留在距自己一指之处便再也无法切入半分,陈猛虽然不明所以,却不禁大喜过望,瞬间将手中长剑横空扫过,两颗人头便不甘心的跌落尘埃。
香云也一时看傻了眼,不明白为何必死的局面竟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脸茫然的望向陈猛,陈猛却不发一言,一伸手拉起香云跳入暗道,看到晗儿还站在那里,见二人跳下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把拉起了香云,陈猛心中虽然疑惑,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晗儿投以感激的目光道:“不管怎么说,陈猛兄妹谢谢你能出手相助。”说罢伸手一带,便将床板带上,那**的被子却早已和床板连在了一起,一掀一合,严丝合缝,竟如未动过一般。
黑暗中陈猛摸索着从墙壁之上找到一支火把,猛然点亮,却见向香云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又看了看晗儿,显是不明白刚刚大哥对晗儿说的话的意思。耳听着外面响起:“快,搜,绝不能让陈猛跑掉,要抓活的,有重赏!”陈猛再不敢犹疑,拖着香云与晗儿向前疾奔,香云疑惑,却也知道此刻不是发问的时候,任凭陈猛拖着自己向前跑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到了一个岔路口,陈猛丝毫没有停留,立刻窜入左边的通道,一路疾驰忽左忽右,不知转过了多少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路口,只跑得香云和晗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陈猛带着二女未有丝毫停留,便向那亮光之处奔去,转过一道弯,晗儿这才发现竟是一处较为宽阔的洞穴内,穴内靠墙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旁摆放着四把石椅,一个鹤发老者正坐在其中一把石椅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一份竹简,大概听到了什么声音,便抬头向三人这边望来,晗儿一见之下不禁微微一愣暗道:‘想不到这陈然竟还在这里布下了暗子,这不是在大船上给自己医病的大晋第一圣手郎雄吗?
见到郎雄,陈猛停住脚步,也不看一眼气喘吁吁的香云和晗儿,目光直瞪瞪的望着对方,忽然双目流下泪来:“郎叔,没了,都没了,父母都死了,灵公也被杀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然后砰然倒地,竟是晕了过去。
“大哥。”香云第一个缓过神来,一合身扑到大哥身上:“大哥,大哥,你醒醒啊,醒醒!”
郎雄闻言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计划如此完美,不应该呀,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再见陈猛晕倒,慌忙走了过来,一扶香云,搭上陈猛的左脉,半响,才在香云期待的眼光中说道:“不碍事,乃气急攻心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倒,待我下上几针,片刻即好。”
说罢将陈猛扶到木床之上。取出银针,飞快的在几个大穴上刺了下去,只听得陈猛‘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弓身,竟吐出一口混浊的鲜血来。
“拿水来。”郎雄急忙说。
香云立刻倒了一碗水送了过去,郎雄慢慢的喂着陈猛喝了下去,这陈猛的脸色才渐渐的好了起来。半响长出一口气,终于坐了起来,直呆呆的看着郎雄:“郎叔,为什么?为什么赵穿会背叛我?我救过他的命,更与他是八拜之交,我那么信任他?我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手杀了灵公,更亲手杀了我父母,还带人追杀我,如果不是父亲手下的死士拼死挡住,我也会死在他的手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陈猛如同入魔了一般,口中只是喃喃着为什么这三个字,空洞洞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他实在想不通,换了另外一个人也想不通,自己与赵穿乃是过命的兄弟,而他竟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更击杀了自己的父母。每念及此,陈猛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郎雄一听立刻明白了,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赵穿!”咬了咬牙目光精光闪动却瞬息便平静了下来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大公子,看来当初你救的是一条狼啊,一条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反咬你一口的狼!”
“狼!哈哈哈……狼,狼。我陈猛有眼无珠,错识了此人,是我害了主上,是我害了父母啊。”陈猛突然大叫。捶足顿胸号啕大哭。
“大公子,你如此大喊大叫不怕把追兵引到这里吗?你难道还想害了你自己和你妹妹不成吗?别忘了,大人拼死保护你出来是为了什么?”郎雄厉声道。
这一声果然管用,陈猛立刻安静下来。真愣愣的看着郎雄:“父亲,父亲,父亲拼死护我,是为了为陈家延续一脉香烟,二妹,大哥没用,你怪大哥吧,是大哥害死了父母,是大哥害死了他二位老人家。”说罢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只是声音小了许多。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陈猛突遭此变故,兄弟背叛,父母被杀,自己又只能落荒而逃,早已方寸大乱。
“大哥……”香云闻听父母身死,悲痛欲绝,抱住大哥,兄妹二人哭做一团。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追兵迟早会找到这里,你们速做准备与我离开,大公子你可有何计划?”郎雄见状知道不能再拖,立刻问道。
陈猛这一哭倒是恢复了些许理智,立刻推开妹妹,擦干眼泪,望向郎雄:“我兄妹二人如今犹如丧家之犬,大晋虽大却已再无我二人容身之地,一切但凭郎叔吩咐。”
“好,既是如此,我们立刻就走,出口处乃设在一处极为陷秘的所在,姬氏父子虽手眼通天,却一定也想不到大人会将出口设在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定不会有人伏击。而今之计,一旦出去以后,要以最快速度逃离大晋,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已是姬氏父子的天下,再无我等立足之地,我这里有几套衣服,你们立刻换上。”说罢从床下拿出几套衣服,拉着陈猛走出洞穴,给香云和晗儿腾出换衣服的空间。
片刻之后,四人换好衣服,只见陈猛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只是眼中戾气太盛,一时倒也无法掩饰。而香云扮成陈猛的弟弟,晗儿则成了陈猛的书童,郎叔则扮成陈猛的父亲。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父亲,我就叫木郎,而你,”一指陈猛道:“是我的大儿子叫木胜,香云你是我的小儿子叫木风,晗儿你就叫童儿吧。路上若有人问起,便说我们是左邑人氏,来曲沃为二公子看病求医来了。”
“是,郎叔。”三人同时拱手道。
“叫父亲,你们要习惯这个称呼。晗儿你以后就叫我老爷,叫大公子为大少爷,叫香云为二少爷,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人同时答道。
“这里有个包裹,里面是一些银钱和衣物,你们分成四份,我们每人一份,藏在身上,万一走散也不至于露宿街头。”三人领命,将那包裹分散完毕贴身藏好。
安排妥当,四人便不再停留,一路向出口走去。
“大哥,你刚刚说谢谢晗儿妹妹什么的……是什么意思?”走着走着,香云终于还是止不住疑惑轻声问了出来。
众人闻言,不禁一齐看看向香云与晗儿,陈猛看了一眼香云,又看了一眼晗儿,道:“二妹不要多问,这次如果不是晗儿妹妹,我兄妹二人已然身死了。”
香云更加大惑不解,看向晗儿,道:“好妹妹,你到底和大哥间在打什么哑迷,刚刚你明明是在暗道之中并未出去,可为什么大哥却说是你帮了他?”
晗儿目中精光闪烁,不知如何做答,半响却看到香云期待的目光,只得道:“香云姐姐,不是小妹不说,而是实在有难言之隐,须知这次我强行出手锁定那两名杀手,帮大哥这一次,已是元气大伤,本就有旧创未复,看来一个月之内都无法再帮忙了,以后大哥还要靠自己才行。唉!”说罢轻轻的摇了摇头。晗儿这话却是不假,石林虽是仙人,却肉身被毁,只剩灵魂,又是巨伤刚复,这灵魂之力虽然强横,却使用一次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刚刚强制锁定二人无法动身,不由得牵引了刚刚恢复了旧创,已令石林元气大损了,说一个月无法动手却也是实话,只是石林和晗儿都忘了那颗舍利子的存在。
“二妹,晗儿妹妹有苦衷不能说出来,我们也不要强人所难,既然晗儿妹妹出手帮了我们就说明她并不是敌人,这就足够了。”陈猛说罢,目光连闪望向晗儿,颇有一些忌惮之意。
锁定?香云一愣,随即想起刚刚那两名杀手满脸大汗的样子来,不禁惊疑的望向晗儿,那是晗儿锁定的让他们无法动身?不禁心中骇然。
这郎雄在旁边却是听得云山雾罩,不禁疑惑的望向三人,不知三人说的是何哑迷,却见三人并无解释之意,只得做罢。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暗道的尽头,陈猛一举火把,上前将那暗道上方的盖子一把推开,刹时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在四人的脸上,四人眼睛不禁都是微微一闭。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天竟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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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9章:第九章 陈~之死”内容快照:
『第九章 陈~之死』
第九章陈~之~陈~从暗道之中一跃而起,落于外面地~,~形立刻蹲了~来,~持宝剑警惕的看向四周,见确实无人之后,顾不得细看,转过~去,将~云、晗儿和郎雄一个个的拉出暗道,而后立刻将暗道封好,再找来一块大石~在~边,这才长出了一~气,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咦?这……好像是乔~呢?我陪~亲在外面的庙烧过~,只是没走过这么远,这是乔~的~吗?”~云看着四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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