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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

第4章霍炎

作者:秦放歌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孙佩珊的意外给原本就暗潮汹涌的鼎天公司带来了新的震荡,每个人都陷入了惶恐之中,她死时的惨状被渲染的越发惨不忍睹。几天后从警察局穿来确凿的消息:孙佩珊的确死于中毒。“砷,砷是什么?”刚出差回来的李克俭也一脸的惶恐。“砷是一种化学提纯物,”霍炎的声音把一群在一起八卦的人吓了一跳。他站在窗口,风从开着的窗口刮进来,他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背着阳光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闪闪烁烁只有一口白牙,“灰色的晶体,有金属光泽,很容易捣成粉沫。听说过雄黄吗?砷的矿石是雌黄,差不多的东西。它的化合物之一还有一个更通俗的名称你们一定知道:就是砒霜。”他详细的解释听起来竟有几分恶毒。果然吓的女孩子惊叫连连。

  “霍先生,你干嘛说的那么详细!好象——好象——”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埋怨他,最后声音也湮没无闻。

  “好象什么?”霍炎笑的好不愉快,众人却无不毛骨悚然。他离开窗口,大家看着上了电梯,半天没有回神。

  刚才说话的女孩突然叹了一口气:“唉!好帅啊——好——好可怕——”

  张创世的办公室里,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震惊中。张创业自佩珊去世后就一直没有上班,现在房间里是张创世夫妇、张老夫人、张荣贵、另外加一个薛临波。

  “法医报告上说,毒药就是掺在咖啡里的,临波的杯子因为洗过了,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但从失踪的咖啡来看,有人要害临波是一定的,可是却不想害死了佩珊。真是——真是——”张创世颇尴尬的闭嘴,一个是多年的朋友,得力干将,一个是未来弟媳,不管说什么都很不妥当。

  张老夫人擦了擦眼泪,说:“佩珊这孩子太可怜了,难得模样好,性情又好,却死的这么胡里糊涂的。”

  “妈——”张创世叫了母亲一声,可她依旧念叨着,“我早说给他们把事办了,你就说等等等等,等过了什么庆典再说,要是早办了,佩珊不用出来上班了,还会出这样的事吗?”

  “妈!别再说了!”张创世的声音里有几分祈求的味道,张夫人一下明白过来,赶紧拉住薛临波的手:“临波,我可不是……”

  薛临波安慰她:“我没关系的,伯母。”

  张老夫人泪水纵流,三个儿子中,她最疼的就是小儿子,可他现在的样子跟死人就是多喘一口气了,怎不叫人痛断肝肠?她哭道:“是谁这么狠心,有多大的仇恨非要把人治死啊!”

  “创世,你这个总裁是怎么当的!”张荣贵不阴不阳地插嘴,“在你的治下,员工连人身安全也保障不了,传出去了,鼎天的名声该多么光彩!”

  “叔叔怎么这么说!创世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哪能色色都想的周到?有些素日嚣张跋扈的,难免叫谁给记恨上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不着带累别人。今天枉死一个,明天枉死一个,还叫人活不——”

  张创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黄素滢方才悻悻的闭嘴。

  “现在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张创世难得有这么严厉的时候,结婚几年来,他对漂亮能干的妻子总是非常的体贴忍让,这次却几乎要大发雷霆了。他猛得站起来,愤怒的说,“你也够了,整天惟恐天下不乱。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赶走临波?我告诉你,有我张创世一天,谁也别想赶走薛临波!”

  薛临波震动地看着面色铁青的张创世,脑子里一团混乱:难道自己看错了张创世吗?或者是象霍炎所说的那样?在这种种的事件后面,究竟都隐藏着些什么?

  “啊——”

  被张创世以安全名义调离庆典筹备会的薛临波已经回到十七楼自己的办公室,一切具体事项,都由小郭郭继人负责,而她则负责最后的拍板。十七楼一切工作安排照旧,她正和李克俭霍炎在办公室开会。一声凄厉至极点的惨叫突然从茶水间传来,三个人顿时脸色大变,坐在门边的李克俭率先跑去看个究竟。

  茶水间门口,李克俭和一个夺门而出的女孩撞在一起。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她了……哇……”女孩死命抓着李克俭,放声痛哭,一张小脸煞白。

  “你看见什么了?”薛临波连声发问,心中有个不详的预感。

  女孩显然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惊怖的情绪里:“她坐着,坐在那里,穿那天的衣服,喝咖啡、喝咖啡……”

  薛临波抓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向自己,厉声喝问:“谁?你看见谁?”

  “佩珊!我看见佩珊!——佩珊坐在桌子旁边——不要——不是我害死你——不要来找我——不要——”女孩一迭连声地尖叫,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薛临波无力的放开她的胳膊,差点摔到在地。十七楼的人都面面相觑,看着似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拥挤又有些凌乱的茶水间,突然觉得恐怖异常。李克俭突然神秘兮兮地开口:“今天是佩珊出事后第七天,那就是头七了?我听老人说,怨死的鬼魂会在这一天——”

  薛临波突然大喝一声,“胡说什么!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谁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迫于威吓,众人都迅速离去,当然了,也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薛临波安排一个年长一点的女文员和刚才那女孩子的好朋友把她送回家去休息,嘱咐她不要多说。“我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薛小姐,就是佩珊,她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啊!”她显然是受惊过度,翻来覆去就会说这几句话。薛临波好容易把她哄走,只觉得身心具疲。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薛临波从不武断的给出结论。到底有没有鬼魂,她也不敢妄下断言,可是,按照大众的传说,鬼魂应该是晚上出现的,为什么会在阳光还很灿烂的下午现身?佩珊,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回来?

  十七楼的闹鬼传闻不胫而走,一到5点,所有的人几乎就是飞了出去,没用半个小时,整座楼就空无一人了。天一点一点的黑了下来,56层的鼎天大厦在夜幕中象个巍峨又狰狞的怪兽。

  “听说了吗?今天十七楼闹鬼了,就是前几天死了的孙小姐,好惨啊!七窍流血……”

  “胡说!我听见是笑眯眯的坐在那里,还问人家要不要喝咖啡!”

  “她不就是喝咖啡才死的吗?看来以后我们吃饭喝水都要小心点了。”

  “听说那本来是薛副总的咖啡啊!她整个就是替死鬼,怪不得冤魂不散,是要回来报仇啊!”

  “呸!大吉大利!”

  “快走吧快走吧,我心里发毛……”

  值班巡逻的保安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薛临波办公室的门无声开启。她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比幽灵还象幽灵。

  她轻轻的向茶水间走去,门关着,那扇再普通不过的房门似乎隔绝开了两个世界。佩珊,你在吗?你未曾走远吗?薛临波抓住门把手,却没有勇气转开。“害怕什么?薛临波?你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证实吗?”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打气,手却依然颤抖不停。害怕,为什么害怕?她不是自己唯一最好的朋友,就算成了鬼魂依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怕,你怕什么?!

  “啪”

  门内一声轻响。

  薛临波全身一激灵:什么声音?

  咳嗽。椅子拖开。水声——是水冲入杯子的声音。所有的写字楼里都会出现的响动,象被扩大似的充满空旷寂静的十七楼。门外的薛临波抖得象一片落叶,是的,那是从茶水间里传来的声音,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她想大叫,喉咙却象被人掐住一样发不出声。

  “佩珊!”

  她用全身的力气推开茶水间的门,眼前一花,似乎是什么闪光的东西一亮又不见了。薛临波四下寻找:没有,没有人——没有鬼魂。街上的灯光从窗户泻进来,满地清辉。小小斗室,静谧异常。

  “佩珊,是你吗佩珊?”薛临波听见自己的声音古怪又嘶哑,“你在吗?你出来,你出来啊!”

  竟似有回音,盘旋复盘旋,如同嘲笑。

  薛临波眼中水气氤氲,她哑着喉咙,声音又大了几分:“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来找我,我欠你的,佩珊我欠你。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换过来。我要你出来,告诉我,究竟是谁下毒,谁要我死!我不怕死,我只想死的明白一点。佩珊——”

  “唉——”

  谁?谁在外面?是佩珊吗?薛临波冲出来,昏暗的办公室空无一人,她四处梭巡,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凌乱异常。听错了吗?是街上的车?

  “吱呀——”

  是门。门的声音。薛临波觉得头皮发乍,她听得出来,是楼梯间的门,那扇门久久不用,推的时候总会有异常难听的吱喳声。是佩珊吗?她要去哪里?由不得多想,薛临波又向楼梯间奔去。那门还在小小的晃动着,似乎有人刚刚推门而入。

  薛临波屏声静气一步一步走过去,她的鞋子敲打地面,断断续续。

  佩珊,是你吗?你在哪里吗?我来了,你要什么?——

  她的手扶上晃动不已的门。

  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她。

  “唔!”惊骇的薛临波刚想尖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别去!别叫!是我霍炎!”

  霍炎?!薛临波被扳过身子,果然是霍炎。他把她连拖带抱的拉进办公室,两个人都缩进一个角落。

  “你在这里干什么!”薛临波用力推开他,声音虽小却气势汹汹。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霍炎坐在地上,一边回答一边倾听着什么。

  “大家各做各的。”薛临波爬起来想走,却被霍炎又推了回去。

  “那不是孙佩珊。”霍炎的声音非常一本正经。

  薛临波异常惊讶:“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见孙佩珊,可那根本不是鬼魂,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在搞鬼,可那绝对不是孙佩珊的鬼魂。”

  “笑话!”薛临波对他嗤之以鼻,“你以为自己是谁?天师?”

  霍炎突然露齿一笑,可眼睛里却毫无笑意。他没再说什么,却闭上眼睛。薛临波突然觉得眼前的霍炎跟平常不大一样。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她看着他坐在那里,渐渐的,她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了一个旋涡,无形的,从霍炎身上发出的旋涡。她觉得自己在漂浮,旋转,觉得自己在飞,飞在鼎天大厦的每个楼层,大堂有两个人在值班,三楼有人在巡逻;上升,一直上升,电梯停在十五楼,敞开门却空无一人;上升,升过十七楼;上升,公关部为什么灯火通明?是小郭和几个同事在加班,他们还在处理庆典的事情;上升,上升,46层是财务部,空的,整洁非常,可是却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臭臭的,是钱的味道?铜臭味?55层是总裁办公室,那坐着的是谁?是张创世,休息室的门开着,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上,一个女人,是黄素滢。他们夫妻在干嘛?似乎在争执,因为黄素滢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的神情。他们在说什么?

  “懦夫!”是黄素滢的尖叫声。

  不,不对!薛临波恍然回神,惊骇的无以复加。做梦,是做梦吧!她简直要仰倒,头碰在桌腿上。痛,痛得她越发清醒。

  “不想继续听下去吗?”霍炎说,沙哑的嗓音有媚惑的味道。他贴近薛临波,碧色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寒光。无风却长发飘舞,几乎拂在薛临波脸上,她努力向后退,霍炎笑,眼波流转,呵!薛临波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如丝”。老天!他简直不是人!

  “你——你——你怎么做到的?”她的声音颤抖。

  “好玩吗?”霍炎继续逼近她,手贴上她惨白的脸颊,冰冷,“你在害怕?怕什么?就这样的胆量?”

  是失控了吧!在夜色的蛊惑下失控了。霍炎心里模糊的转着念头,他明白,可是不愿压抑。看见薛临波被自己吓的面无人色,他竟然乐不可支。这女人欠自己的够多了,小小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可以?他又开始愉快的微笑,哑声说:“看到了吧,只有人,有我,没有鬼魂。”他的气息喷在薛临波脸上,叫她避无可避。她拼命侧着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问题:“你怎么做到的?你懂得催眠?只是幻觉对不对?”

  霍炎听而不闻,他贴近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听见了茶水间里的声音。难道你要告诉我,是有人恶作剧吗?既然你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自然也可以深信,那是佩珊,佩珊回来了。她芳魂不远,要回来报仇。”薛临波无法释怀孙佩珊的无辜枉死,宁可相信孙佩珊变成了鬼。

  “愚蠢!”霍炎对她的强词夺理嗤之以鼻,“就算孙佩珊真的是鬼,她也不会跑来十七楼吓唬无辜的人。薛临波,这不是你素日的水准,你很让我失望。”由不得薛临波再说什么,他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宣布:“今天的探险结束了,来,我送你回家。”

  轻轻巧巧躲过监视器和保安员,霍炎把尚未从震惊中平复的薛临波带出了鼎天大厦,直到坐上车,薛临波才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全身都是冷汗。她看着轻松开车的霍炎,看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回想刚才所经历的种种,简直恍如隔世。她从后视镜里注视着霍炎,她看不透他,他是谁——不,他是什么?这个问题让薛临波自己都觉得好笑:他能是什么?种种的疑团让她透不过气来。她疲惫的靠在车窗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霍炎忽然说话了:“第一个问题,孙佩珊的死因是什么?”

  薛临波一怔,但依旧回答:“她喝了我的咖啡。”

  “错。”霍炎好象快速抢答的节目主持人一样宣布答案,“是砷中毒。第二个问题:砷是从哪里来的?”

  “在她送给我的蓝山咖啡里。”

  “又错。是提纯,是实验提纯,而且纯度非常高。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致命。第三个问题:你对化学实验室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霍炎把车缓缓停在路边,他侧过脸,微笑着进行总结性发言:“对你而言,这的确是场失败的谋杀。可是,谋杀就是谋杀,有人死了。薛临波,如果你不那么自我,你会发现什么?”

  好象阳光刺穿浓雾,薛临波心中的乱麻竟然被捋出一个线头,她思索着,说着:“谋杀就是谋杀,我没有死,佩珊死了。佩珊死了……没有失败的谋杀——我不是受害者,佩珊才是,所以——所以——啊!”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不由冲口而出:“谁?谁会要佩珊死?!”

  霍炎俊美的脸上浮现赞赏的笑容。“我就说过,薛临波,你非常聪明,但是太自我。承认吧,你需要我。”他的口气万分暧昧。

  薛临波闭目不答,她无法消化适才的震撼,如果,这根本是一场针对佩珊的谋杀,会是谁?谁会有这样的胆量在自己的杯子里下毒?他怎会知道,佩珊一定会喝了它?她脑海中迅速过滤当天办公室里的人,谁也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没有动机——除了——除了——自己……

  “我想得到,警察也一定想的到。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咖啡不见了。所以——”她喃喃自语,似乎看见一张无形的网象自己网来。

  “所以——你完了。”

  霍炎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薛临波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霍炎邪恶的笑着,**两颗尖尖的犬齿。

  半晌,薛临波忽得粲然一笑,眼睛里却满是清冷寒意:“完了?不见得。”

  “好。”霍炎抚掌而赞,“这才是薛临波的本色。我必须得说,我曾经小看过你的勇气。”

  愈挫愈勇,永不放弃。这是张有贵当年送给薛临波的八字箴言,这些年来,这八个字简直浸入了她的骨髓。向来都是先发制人的她对连日来的被动局面终于忍无可忍。看着身边高深莫测的拍档,她赌自己赢。

  十七楼闹鬼的事很快在鼎天大厦内传播开来,一时间人人自危,多少人赌咒发誓说在某某地点看见孙佩珊现身,十七楼的职员倒有三分之一以各种理由请假。向来秩序井然的鼎天公司变的有些失控。而警察也适逢其会的再度光临:请薛临波协助调查。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再说多少遍也与第一遍没有区别。”

  薛临波的办公室,对着一男一女两个探员,薛临波第N遍陈述当日的事发经过。

  “当**是怎么到事发现场的?”男警察很平静的问,对薛临波的话充耳不闻。薛临波知道这是疲劳战术,在谈判的时候她也经常使用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点,利用对方的疲惫寻找突破口。于是她微笑,语气如常:“当日11点45分,我在公关部楼层见完记者,去休息间喝水,这时候听到公关部的郭经理告诉我,我以前的秘书孙佩珊出事,于是,我就匆匆的下楼去看,就是这样。”

  “你与孙佩珊的关系怎样?”依旧是男警察。

  “她是我的秘书,私下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听说你与她男朋友的关系不怎么样啊。”这次是女警察,她很年轻,圆脸稚气未脱。

  “这个不需要听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薛临波轻描淡写地说,“我家与张家是世交,张创业与我个性不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女警察又逼问一句:“听说他曾经数次在公开场合与你起争执。”

  “听说?”薛临波微嘲,“听说警察部门要的是确凿无误,为什么今天我听到了这么多听说?”

  女警察脸一红,刚要说什么却被男警挡了回去,他迅速转换话题:“薛小姐,你对化学毒品有多少了解?”他盯着她,目光如炬。

  终于接触到正题了。薛临波丝毫不回避他的炯炯目光,清晰地说:“我大学主修经济,对化学本来是一无所知。因为佩珊是死于砷中毒,所以,我查阅了大量关于砷中毒的资料,也算有个大致的了解。”这要多谢霍炎昨夜的提问,如果她果真回答对砷一无所知,反而会更加可疑。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目光,终于告辞。

  “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来麻烦你的。”薛临波送两个人出去,男警察这样说。

  薛临波点头微笑:“随时恭候。”

  电梯打开,还没等众人醒过味来,一个人影从里面蹿出来,死命的掐住了薛临波的脖子。

  “薛临波,我杀了你!”

  尖叫声中,四五个人冲过来拉他,连警察都拔枪伺候,可张创业势如疯虎,大家根本拉不开他。这时一个人果断出手,照着太阳穴过去把张创业一拳打晕,这才把薛临波从他手底下救出来。薛临波捂着脖子干咳不断,大口大口的**。

  男警察过去检查张创业的情况,又看薛临波:“薛小姐……”

  “算,算了,”她挥手,不想把事情继续扩大,转身吩咐李克俭说:“去告诉张总,说创业在这里,让他赶快过来。”

  “薛小姐,其实你可以——”男警察不死心。

  “他只是一时冲动。”薛临波打断他的话,心里飞快的思索是谁把警察怀疑她的情况告诉在家休息的张创业的,一边说,“我说了,我们是世交,我们的家务事,会自己处理的。”

  两人对看一眼,知道薛临波意欲息事宁人,这才上了电梯走了。

  “淤血了,不过没有大碍。”一只冰凉的手轻触薛临波的脖子,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薛临波的办公室内,看着张创业被几个保安抬走,她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霍炎突然笑了,说:“你猜是谁告诉张创业的?”

  “还能有谁?老板娘对我根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快,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还想要什么?我于她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威胁性?”想起刚才在总裁办公室张创世夫妻两的一通大吵,觉得他们夫妻最近争吵的次数似乎很多:为什么?

  “笨!”霍炎评价老板娘的行为,“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让张创业跑来发疯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薛临波想起一件事情,她尽量平淡地发问:“听说你是张创业的人,这样对自己的后台会不会过分了点。”

  “如果没有他,我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进入鼎天吧。”他毫不在意承认自己和张创业的“从属关系”,一双眼睛只专注着薛临波颈上指宽的淤痕,心里竟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原来如此。怪不得张创业指着鼻子骂他。张创业无论看人看事的眼光都很烂,张有贵一世英明,养子却如此不肖,薛临波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方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肿痛。

  “别动。”霍炎阻住她的手,右手再次贴上她的颈项。沁凉入骨的手没有一丝温度。他本来斜坐在她的办公桌上,现在身子微微的前倾,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是说不出的暧昧。薛临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心里一紧:他又想干嘛?

  几乎就是同时,霍炎手一紧,竟然扣住了她的大动脉,薛临波登时觉得天旋地转,比刚才难受万分,她狠狠掐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毫不妥协。

  “杀人,真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松开手劲,意兴阑珊地自语。似乎浑然不知刚刚差点又把薛临波送进鬼门关,她大口的**,简直就是破口大骂:“疯子!”这个人委实**的过分,差点掐死自己不说,刚才在外面,他竟然一拳打在张创业的太阳穴上,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打死人的后果。她怀疑自己跟他的合作是否妥当,是否迟早有一天会不明不白的把小命葬送进去。她猛然想起一个人,呵!难道是他?

  “你跟张继祖什么关系?”她想到的正是张继祖。只有他,才有可能搜罗到霍炎这么**的怪物。

  可是她错了,霍炎剑眉一挑,似乎有些意外的反问:“张继祖?张家老大?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薛临波没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论起来,张家三兄弟里和薛临波年龄最近的是张创世,可与她最投契的却是张继祖。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很象。他们都很聪明,有才气,都难免的恃才傲物,盛气凌人。这也是当年张有贵再三叮咛薛临

  这也是当年张有贵再三叮咛薛临波的事情之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人不可太过锋芒,就算占尽便宜,行事也要留三分余地,万不可穷追猛打。”对张有贵的谆谆教诲薛临波铭记于心,是故她虽然嘴上刻薄,在商界也没落下歹毒的名声。张继祖则不然,仗着自己财大气粗,一味的心狠手辣绝不留情,结下了不知多少冤家,连两个弟弟都和他不甚亲近。张有贵死后,他本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却因此为人所诟病,惜败给二弟创世。性烈如火的大少爷太也孤绝,竟一怒之下带走了自己所有的股份和手下另立门户,改做房地产,竟是和家族一刀两断的意味。这几年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关系,他了沉稳了不少,也学着韬光养晦起来。几个月前张夫人寿辰,薛家兄妹前去道贺,竟遇到了多年都没有回过家的张继祖。他与两个弟弟年纪差的很多,再加上孤傲自负,从小也没什么亲热,却独独对薛临波青眼有加——其实这也是张创业讨厌薛临波的原因:他从小崇拜大哥,处处以大哥为榜样。大哥却连正眼也不看他。“画虎不成反类犬。”张继祖对薛临波如是评价幼弟,“学我什么不好,学我暴躁易怒,又没什么资质本钱,只会贻笑大方。”——当日在张家相见,两个人也是非常高兴,一晚上谈论不休。张继祖笑道:“若我比创世早半日去找你,今天的鼎天恐怕绝不是现在的局面吧。”

  “继祖哥哥到现在还没看开吗?”薛临波以幼时称谓呼他,反将一军。

  张继祖爽朗大笑。张家三子之中,他最为酷肖父亲,现在人到中年,更宛如张有贵当年鼎盛时的模样,霸气十足。

  “有什么看不开?只是一想起我竟会比创世晚了半日,心里还是不甘。”原来,张家兄弟都曾去找薛临波帮自己,可是张创世捷足先登。

  “继祖哥哥太看得起我了。”薛临波说,“创世心机深沉绝不输人,就算没有我,他一样能行。”

  张继祖嘿然一笑,颇不以为然的说:“只怕是你太看得起创世了!——你现在在鼎天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很好吧。”他话题一转,斜睨薛临波。

  薛临波一愣,旋即醒悟,笑着说:“若真看开,怎么会这样问我?继祖哥哥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一诺千金。临波——这就是我为什么欣赏你的原因。”张继祖深深地看她,“说到聪明,聪明的女人我不是没有见过,却少有人是你这样的秉性。好,我不会勉强你什么,但如果有那么一天,记得来找我。”

  薛临波想起当时的情形,字字记忆犹新。她刚才以为,霍炎这个怪物是张继祖网罗来试图收买自己的,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依自己所了解的张继祖,绝不是这样藏头露尾的人,他要是想做,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做,更何况他答应自己绝不勉强,就一定不会食言。那么,霍炎到底是谁?难道真是象他所说,他为自己而来?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想着想着,她竟然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我谁的人也不是,不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霍炎竟又把她圈在自己怀里,看她惊骇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丝毫不觉肉麻的肉麻着,还飞了一个**给她。薛临波一阵反胃。

  “你疯了!快放开我。”她本能推他,不由自主看向窗外,假若被外面的员工看见他们暧昧的情状,她薛临波就不要在鼎天做人了。

  “他们看不见的。”霍炎好象知道她的想法,拥着她转了身向外。果然,从薛临波的大窗户看出去,所有的人都在埋头做事,好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正在“惨遭非礼”。

  “谁为这个担心!”薛临波叱他,话一出口才觉不妥。果然,霍炎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取笑她的机会,笑得愉快之至。他把头搁在她的颈旁,薛临波立时觉得寒毛倒竖。她恶狠狠地开口:“如果你想占便宜,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排队上门,倒也不必在我身上多费心机。”

  他放开她,摇头叹息道:“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总强过你这个妖怪、疯子!薛临波暗骂。被他这么一搅,心情倒轻松了很多。可事情还没完,他又触了触她脖子上的伤痕——薛临波知道躲也没有,索性听之任之,良久,他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周年庆典的时候做我的舞伴。”

  “我已经约了观潮。”她也愉快的微笑。

  霍炎眯起桃花眼:“你那个哥哥?他凭什么?”

  什么叫你那个哥哥!薛临波懒得纠正他,只是说:“凭什么?凭他是我的至亲,张家世交之子,我长到这么大,唯一跳过舞的异性,这些理由充分吗?”

  不有分说,霍炎关掉她的电脑,收拾她的东西,抓起她的钥匙,拉了人就走。

  “去哪里?”薛临波死命抓住桌子,不想被他拖出去败坏一世英名。

  “去和你那位哥哥谈谈,我打赌,他一定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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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伴』

薛临~家楼~,她依旧试图说~那头~霍炎的牛~闯~~家。“我说过一百次了,观~去了西安,后天才会回来。”霍炎停好车,拉着她边走边说:“他回来了。”“胡说八道!霍炎你——”被拖~电梯,薛临~惊讶的看着霍炎~练的~~自己家楼层的数字。他到底还能~什么?“你是巫师?”薛临~~~而出,回想起他~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她这样怀疑。“巫师?”霍炎好笑的重复这~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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