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穆临津,不就是昨晚老关委托他要送东西的人?他记性不算很好,但对于自己生意上的对象总是不会轻易忘记。
穆临津与关庆愚的交情也是术届内比较有名的,二人都出自玄门,师从不同派别,却惺惺相惜,有二十年的友谊。
不过老关属于那种本分的职业人,也业内也是有口皆碑的敬业,平日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也常常冲在第一个,几十年下来勤勤恳恳。穆临津倒有些闲云野鹤的味道,喜欢四处游历,近些年在江西一带定居。想不到只一夜时间,他便从数百公里之外赶回。兰斯洛心说这人速度好快,要是跟我做同行倒也算是一把好手了。
张冕见是他,不再理会徐聆风,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临津,姐姐、姐夫她们……”说罢竟是不能自已,带有哭腔。
兰斯洛这才明白老关是她姐夫,不用说,那个“张卿霞女士”自然是她姐姐,难怪她今天脾气这么不好。转念又想,穆临津跟关庆愚是多年好友,张冕跟他家又是亲戚,认识也是正常。
穆临津脸色铁青,对她点点头,压着声音说:“怎么这么齐整?不是追悼会么,这么多人准备干什么?”
张冕说:“是啊,有关的无关的都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这里哪里像灵堂了。”说罢她又朝王二东看去,补上一句:“跟菜场似的。”
王二东平日便是以卖鱼小贩的身份示人,他知道这女人现在正在气头,又是家中出事,便不理会,把目光投向别处。
这时脚步声响,又有三人走了进来。兰斯洛见当头的是李常平,身后跟着的却是早上“请”自己来的那两人,知道追悼会要开始了。
果然大家见他们走进来,慢慢安静下来。徐聆风也不敢再多事,拍拍**站在一旁,但还是不停用怨愤的眼神看着背对自己的穆临津与张冕。李明倒显得客气,还跟他悄悄微笑一下以示友好。
李常平拿起话筒来,眼睛炯炯有神,他环视了一遍现场,用能让每个人听清的声音道:“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而且用了最高等级的动员令,一定会让你们心感疑惑,为什么关庆愚出了事,我们要这么紧张,为什么事情发生在他妻子身上,我们却要这么认真。”
见众人都在不住点头,李常平继续道:“我向来认为,事情分不清轻重缓急是最头疼的。所以现在,死者为尊,我们首先还是开会为好。”
罡科公司那个岁数较大的站出一步,开始说:“张卿霞同志追悼会,现在开始。”俨然一付司仪模样。
大家虽然感觉很怪——这是给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开追悼会,但那人声音极其**,加上哀乐在边上推波助澜,每人还是感觉有些难受。先是一番对死者的介绍,大家也都跟着听,然后便是领导致辞,李常平作为家属领导从支持工作的角度表示了对死者的感谢。
“默哀!”那人宣布道。大家都低下头去,只听见张冕在低声抽泣。兰斯洛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身为术届中人,真的是与普通人格格不入,像老关妻子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遭。真正给自己送行的人往往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而自己的亲人、朋友则只是通过术届的一些手段修改他们脑中的记忆,好像自己去参加过他们的葬礼似的。而有些人,往往不知所终,人间蒸发,大家也只是偶尔念叨一下罢了。想到此,他不由又一次想起了那面位于深山之中的湖水……
哀乐的声音愈来愈大,像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拉进这伤痛的深渊似的。兰斯洛偷眼朝四周看去,满是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但算得上是自己朋友的,却一个都没有。人活一世,没准今晚一躺下,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却要惹这些烦恼,真是无聊。
兰斯洛觉得下面可能也没什么事情了,便慢慢向大门口挪动,等着默哀毕就开溜。想来自己可能的客户基本上都在这里,今天应该是没什么生意了,有时间倒不如想想怎么处理那个“死件”。退掉,还是送出去?真是让人郁闷,对了,面前这些人之外应该不会有别人知道联系我的方法,可是怎么刚才没人问我?也对,人这么多,谁在意我呢。想到这里,不由心里又是一酸。他猛然想起李常平的邀请,却又自我解嘲地想:人家只是想利用我罢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佛剑门和术届的误会要追溯到六年前,记得那之前兰斯洛还时常以佛剑门子弟的身份参加一些会议(不然他也不会认识梁宇宁),但忽然某天,二师兄竟然找到他,只是告诉他师门遭到诬陷,叫他无论如何不要再和术届有往来,更不要把自己当作术届的人。直到后来关系有所缓和,他才搞起了快递这行在夹缝中求生存。师父好像早料到他有此一天,没有说什么,驱魔人联盟这边也很希望有这样的人来为他们服务。
兰斯洛边想着边朝门边走,丝毫没在意哀乐已经结束,司仪说:“下一环节,请大家瞻仰遗容,为故者送行。”
张冕居然立即反对道:“不行!”
那女子声音本来就清脆,加上情绪激动,音量更大,把走神中的兰斯洛都吓了一跳。
张冕说:“不许看我姐姐!”
李常平站在台上问:“张小姐,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冕一直未婚,算得上是老姑娘,最忌讳别人刻意提起,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上前堵住后堂的入口,高声说:“你们谁要是进去,就是和我作对。”
人群一乱,竟走出十几个人来。兰斯洛以为终于要开打了,不料带头的是个中年男子,对张冕点头道:“张冕,你说的有道理。关师弟家里的事,自然我们玄门分支会处理,今天这么多人来开这个会,我们权当是人情,至于进去瞻仰遗容,我看还是免了。”
兰斯洛倒认出他来,这些人都是老关的同门,开口那个是他师伯的徒弟,叫什么倒记不住,但很明确,这些人现在是和张冕都属于“亲属”,是同一阵线。而一直不说话的大个子穆临津,也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地站到了张冕身边。
什么居士在这群人中地位算是很高,他上前施礼道:“我来说说,今天我本是不想来的,但我徒弟跟我说,既然回来了,也该尽礼数。不让瞻仰,我也没什么不对,各家有各家的习惯,客随主便,已经让主人家不情愿地搞了这么一个扩大会议,再强行要闯后堂,未免失礼。我们佛门俗家的人,一律不得强闯。”他这话一出,场中接近五分之一的人连同兰斯洛自己都跟着朝后退了一步。什么居士自身地位高,这话又在理,连不少不是他门下的人都表示赞同。
李常平倒老大不乐意:“老居士,您不愿意去是您的事,但您好像忘记了一点,这死者死因奇怪,不是普通死亡,我昨晚也专门查看过,其中必有隐情。罡科的仪器测出来,现场没有怨念残留,那怎么解释?球形闪电?”
什么居士只是冷笑并不回答。李明接口道:“李会长,我们说不去就是不去,想查案子,也不急在这一时。”他话中有话,如果你真想为老关干点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要把这案子了解?
李常平还准备说什么,只听得苍松厅门外,兰斯洛的背后,一个女孩的声音喊道:“你们这些闲人都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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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通牒』
大家偱~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折叠着正在滴~黑伞的白~~孩,约莫有十六七岁。~~齿白,五官~致,脸~皮~本是白色,现在由于~动竟是~得~~。头发不长刚好~一小辫,刘海却齐齐地遮住脑门,~~米黄运动~白色运动t恤,两边还点缀着三条鲜~的线。兰斯洛第一反应,这~娃娃平日一定非常喜欢sd娃娃之类的~。只见这sd娃娃收罢了伞,把它靠着墙角放~,迈步走了~来,一面大~说:“你们都是没用的闲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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