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下来。”洛曲寒皱着眉，只要轻微地动下，伤口处就是一阵刺痛，然后已经冷却的肌肤又感觉出一片温热黏稠。

岩峦将洛曲寒依着树放下，然后突然间笑了起来。

洛曲寒瞪着他，岩峦收敛了笑意，迟疑地看着插在他胸前的那把匕首。“要不要去山下找个大夫？”

“我自己拔。”洛曲寒咬了咬唇，随后又问，“你刚才笑什么？”

“我以为你武功这么高不容易受伤，结果这么轻易就受伤，而且”，岩峦看了看洛曲寒阴沉的脸，“离心脏就几分了吧。如果他不是体力不支，这匕首刺下去你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

当时的情况，文正御风已经被吊在杆顶几日，手也是一直被绑着，在刺出匕首之前又挨了岩峦一掌，那匕首刺进去也只是皮肉伤，并没有真正刺进去很深。

“他不想离开那个女人身边。可是，岩峦，你……”想了想，洛曲寒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心一横把匕首拔了出来，匕首**来的时候洛曲寒一阵抽慉，匕首的刃是锯齿的，洛曲寒一**来就丢出了很远。洛曲寒看着那把匕首愣在了那里。他还是没能缓过神来，那把匕首是文正御风刺进他身体的。

岩峦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心里想的，没有说什么，只是替他伤口上药止血。

***

岩峦是个耐不住安静的人，洛曲寒一会不说话还可以，可是洛曲寒几天都不开口的时候，岩峦实在有些忍不住。他不懂洛曲寒在想什么，从山上下来之后，在客栈里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发愣。

“你后悔不后悔去救他的？”岩峦问的时候只是想洛曲寒开口说话，当他问了好久洛曲寒都没有回答的时候，他有些后悔，或许不该问的。

“不知道。”久到岩峦都以为洛曲寒不会回答的时候洛曲寒突然又回答了。

“哦。”岩峦应了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再次陷入沉默，连岩峦也开始盯着一个地方发愣，“你会恨他吗？”

“那你呢？”洛曲寒随口回问，“你爹娶了她，你恨他吗？”

那一刻仿佛都要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个理由，但是他们谁也没能给出那个理由。

岩峦只是苦笑，“这下是我不知道了。”随后狠狠瞪着洛曲寒，“你苦恼你的，拉上我做什么。”

“做兄弟应该有难同当！这可是你和我说的。”洛曲寒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看到洛曲寒勉强地笑，岩峦也没有再去追究拉他一起苦恼的事。只是不经意触动了心里的暗伤，像是一个结了痂的伤口，以为是好了，可是你把痂揭去，还是一样会流血，可能只是不如当初那么痛而已。

“曲寒，其实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她。她说过她愿意等我，哪怕是一辈子。可是那件事她是同意的，她竟然是同意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好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样没想明白。”突然间有些倾诉的欲望，岩峦淡淡地说着，没有酒，很清醒地去讲述他心里的伤，然后慢慢抿着手中那杯茶。他心里一直是纠结的，他本不想去恨，可是那么强烈的爱，找不到出口就一直憋在心口。他越来越想回去又越来越怕回去，他很希望回去的时候看到她依然在等他，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更怕一切还是已经发生。

洛曲寒没有说话，还是看着一处发愣，似是没有听见岩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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