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不知道为什么惠慧可以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与自己分手,他觉得同意分手的惠慧脸上那种淡定是九年来他从没有见过的。他很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但是最终没有付诸于行动,不过他知道,在贺惠慧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那个口口声声说没有了自己就活不了的女人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呢?
惠慧望着林子越的脸,心里还是一阵酸楚,那酸楚的感觉让她怀疑沈娆说的是不是真的正确。她真的是爱上的她给他的爱吗?贺惠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问自己,却无法给出一个答案,但沈娆那种肯定又让惠慧无法坚持自己的怀疑。她想起刚刚自己问林子越为什么会爱上沈娆,子越的回答那样简单,简单得出乎惠慧的预料:不知道。贺惠慧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合格的答案,但她知道沈娆是一个连女人都无法拒绝的女人。
就在林子越和贺惠慧分手的时候,沈娆却端了杯茶坐在书桌前写东西。沈娆喜欢喝茶,喜欢茶淡淡的香气,喜欢它在周围挥之不去的那种弥香。
在常去的饭馆儿门口,林子越望着渐渐远去的惠慧的背影,心中还是涌上一种怅然来,这个背影他看过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落寞。惠慧的退出成全了自己,但是却不一定成全了自己和沈娆。“我喜欢他。就像男人看到美女的心态是一样的,想谈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却不想承载油盐酱醋的生活。”林子越记起刚刚惠慧和他转述沈娆的话。沈娆喜欢自己,却不想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么这样的女人值得自己这样做吗?他叹了口气,朝沈娆家的方向走去。
沈娆正写着东西,忽然一阵敲门声,她停下笔,走到门边,打开门,意外的看到林子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让进了屋子里。林子越坐在椅子上,许久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我和她分手了。”沈娆的心颤了一下,自己最终还是成为了林子越和贺惠慧分手的罪魁祸首,这是自己极力避免的事情。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躲开,越是躲不开。就在她调整自己情绪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林子越会和自己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将要说什么。沈娆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事情失控了,她开始后悔劝惠慧和子越分手。
敲门的时候,林子越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沈娆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一定要让沈娆做出一个决定,要么两个人成为恋人,要么就维持工作伙伴的关系。林子越觉得自己昏了头了,竟然会为了一个不愿和自己结婚的人放弃了贺惠慧,他知道无论两个人能否成为恋人,前方的路都是很曲折的。他忽然有一种看不见前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心悸但又让骨子里具有冒险精神的林子越忍不住想继续下去。
不过这一切都是林子越的想法,当他望着窝在椅子里的沈娆时,他竟然一句关于两个人感情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脸颊上的无助,让林子越不忍心将这个枷锁加在她身上。林子越还是自卑了,虽然工作以后他很努力的弥补,但却始终无法补回曾经浪费的青春,虽然那个时候同样还有很多人的青春都被浪费掉了,但却也有很多人始终没有放弃,沈娆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她不只是拥有一个本科生的学历,而且她细胞里散发出来的文化底蕴是林子越可望而不可及的。她曾经和自己说过文革的时候偷着看了很多书,虽然看不懂,但还是很喜欢看。子越已经过了为谈恋爱而谈恋爱的年纪,他无法把爱情和婚姻彻底的分割开来,而沈娆呢?她明确地说过不会嫁给他。那么这场爱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要考虑这考虑那的,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说什么。子越。”沈娆把盯在远方的目光投向了林子越,这也是她第一次直接称呼子越的名字,其实从内心世界,沈娆已经开始接受林子越了。所以当她如此喊出子越的名字时,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出卖了自己,她努力掩饰的对林子越的无所谓,就在这两个字中化为了泡影。
子越着实没有想到沈娆会这么叫他,平日里,她都是叫他“子越哥哥”的,而今天,她竟然这样称呼自己,林子越心底漾出一份喜悦。他忽然觉得有了勇气,或许沈娆会慢慢被自己改变,虽然以后的路很难走,自己要努力学会驾驭沈娆的思想,但眼前的一点亮光给了林子越无限的期望。他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抿了抿嘴说:“我爱你,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以后想和你结婚。虽然我知道你和惠慧说过不会嫁给我,但未来的事没有人会知道。”
沈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一种意味深远的眼神看着林子越,她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没错,未来的事情谁会知道呢?或许某一天,她爱上林子越无法自拔,而林子越又爱上了别的女人,那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就要像今天的贺惠慧一样落寞地离开。“我,”沈娆悠悠地说,“对未来很没有把握。你在今天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妻子,那么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因为别的女人放弃我。我真的没有信心。”
林子越忽然觉得沈娆这个女人很奇怪。一般情况下别的女人要是有个男人为了自己和老婆离婚,只要自己喜欢这个男人就会马上迫不及待地嫁给他。可是沈娆却考虑得如此之多,他觉得她太杞人忧天了。就在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候,沈娆接着说:“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考虑清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太快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把子越送下了楼,沈娆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附近的大街上,华灯唱晚的都市显得格外繁华,来来往往的大街上人们或快或慢地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只有她,似乎是这个夜晚最漫无边际的人,仿佛一只流浪的灵魂在这样喧嚣的城市里找不到可以回归的躯体。她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才走到家里的,但当她打开家中的灯时,她发现这个家好黑,除了刺眼的灯光她什么都看不见。或许林子越就是真正使这套房子变得明亮的那盏灯吧。
沈娆趴在沙发上流泪了,她想念自己的父亲。
沈娆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对于母亲的概念就是几张泛黄了的老照片和父亲用话语堆述起来的一个模糊影像。相比之下,父亲对于沈娆来讲却是永生难忘的。在沈娆的脑海中,父亲是一个英俊、聪明、理智的男人,虽然有时有些冷漠,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热情的。她十七、八岁的时候一度不想嫁人,就这样和父亲过一辈子。后来在她二十岁那年随着父亲的去世,沈娆便开始恨他了,恨他抛下自己去找母亲了。但慢慢地,沈娆明白,父亲终究是要去找母亲的,而自己终究也是要找别的男人的。
周日早上,林子越和父母一起到公墓去看望去世的爷爷和奶奶,他对于两个老人的印象很淡,只是记得幼儿园时爷爷常去接自己下学,以及奶奶煮的饭菜很好吃,总是和别人家的不一样。除了这些,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祭奠完两位老人,子越正准备和父母离开,他猛然发现了沈娆孤单落寞的身影。他悄悄地跟上去,心中充满了疑问:她是去拜祭谁呢?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但是如果是他们的话,她应该和父母一起来呀。难道是朋友?或许吧。子越见沈娆停了下来,就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听着她说话:“爸、妈,我来了。你们一定奇怪,为什么今天我会来吧,其实是我遇到难题了。爸,你过去常常帮我解决难题的,现在我又需要你了。我有个同事,叫林子越。我们本来是普普通通的工作伙伴关系,但是现在却变得复杂了。他说他爱我,然后和妻子离婚了。我该怎么办?答应他吗?”沈娆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但可以肯定的是喜欢他,想永远和他合作。而且当我知道他结过婚的时候,心里还很难受。但是爸,他只是个中专学历的人,虽然后来很努力很上进,我们终究是差很多的。我对自己能否接受他的低学历没有自信。同时,我对于他能否这一辈子都爱我也没有自信,毕竟他曾经对另一个女人有过婚姻的承诺。帮帮我吧,爸爸,为什么在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呢?”说着,沈娆的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
林子越愕然了,原来沈娆的父母都已经亡故了,原来那个单纯、神秘、干练的沈娆都只是个假相,而今天这个,无助得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一样的沈娆才是最真实的。她并不像很多人看到的那样坚强,她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会碎裂。想到这,他缓缓地走到沈娆面前。沈娆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子越吓了一跳,她脸上**一丝惊恐。
“我听见了你对你父母说的话。”林子越用一种很郑重的声音说,“相信我,也相信自己。”
沈娆望着对面这个认识了刚刚一个多月的男人,竟然失去了往日的理智,慢慢地走上前去,**地抱住他的腰。其实她心里知道林子越对于自己来讲就是人生苦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但她还是决定抓住这根稻草,因为如果连它也不抓住,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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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见公婆的丑媳~』
沈娆有些~张,因为晚~~去见林子~的父~。子~已经给她打好招呼了,他父~不喜欢她,毕竟她拆散了惠慧和子~,而子~的父~很喜欢惠慧,九年的感情不是随便可以抹去的。沈娆已经~好了会被~~骂的准备。坐在子~的车子里,沈娆望着窗外说:“我真的一点底也没有,你父~,我真的很担心。”她有些哽咽了,“我为什么~这么~呢?为什么~把心~给一个已经领了结婚证的~呢?这个电视台里有那么多未婚的~,我~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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