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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庹民和他的芹》

第2章默认卷 第一卷第二章 庹民和~芹〔2〕

作者:盛云树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芹身材单直,象一棵青春的树,简单透着清秀。见了庹民先是诧异,后喜出望外,迷人的笑在眼角与温婉齐飞,我找到了庹民魂牵梦绕的答案。芹笑而不语,庹民欲言又止,走过去要帮芹挑水,只轻轻的一提,扁担就从芹的肩上到庹民的手里,芹的长辫滑到庹民的手弯,芹躲闪不及,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只得由他。芹怕弄赃了庹民的衬衣,他便脱了衬衣递给芹,穿着红背心的球衣,健硕的肌臂握着桶拌,顺手一挖,两桶水就上了肩,芹拿着庹民的衬衣,回头向我莞尔一笑,算是招呼。

一路到了芹的家,后门一棵板栗树,结着青涩长毛的果。房是山草盖的,年长已久,生了一层青苔。三五棵老松,盘缠着三合头的小院,偶尔,松针金黄的疏落,让人想起陶渊明南山下采菊的东篱。几只家禽在太阳下晒翅,黑狗歇在树下狗涎残喘,眼里的温良显示友好。庹民挑了水要往石缸里倒,芹让他放下,进屋端了板凳在树荫下让坐。庹民这时才想起把我介绍给芹,芹笑着点头,拿着瓷碗各人给我们盛了一碗凉水。山里人喜欢生水,喝了生水溶进自然,凉快。

芹站在那里有些拘促不安,庹民说:

“忙你的,我们坐会就走,我陪同学来爬山的。”

“多心了?......不是的,在工地上灰头土脸的脏,想洗下头发。”

芹从篮子里抓出一大把洗手草,一种小叶开蓝花的野草,山里人常用它来洗手洗头。她先把草在水中洗净,放在石臼中捣碎,再盛在盆里加水萃取**。草汁在盆里浮着一层青色的沫。芹捋起洗手草,解散她两条乌黑的发辫,浸在水桶里,让清水的凉爽浸透发丛,庹民忙将捣碎的**倾到她的头上,青色的沫在黑发间,倾泻而下,芹挽了湿发揉搓,多余的水滴在土地上,嗞地不见了。庹民呆了一刻,满手沾着叶汁,顺手将它抹在芹的头上,芹挽着发梢的手停了一下,双手便撑在膝上,任由庹民给她洗发。洗手草汁一经洗搓,泛起一层泡沫,象黑色瀑布上的水雾,庹民的双手象水鸟在海藻里游弋,雪沫顺流而下,他便挽了长发,抚着一片温馨,抒着一段柔情。

  屋后西向的阳光照在松树上,把光线弄得很刺目,稀漏的光影照在庹民和芹的身上,光怪陆离。芹羊脂白玉的颈于黑发**处衬得分外明白细腻,让人想起莲花的粉白里,少女的活色生香。

芹洗完长发,我们三人便丁字一样排坐,大家没有说话,只有太阳的光波泻在芹的发上,移动着梦的水分子和清芬。山鹩在后山上嘹亮地喊了一声,告诉我们太阳已西下了。

芹披着长发在院角的软豆架上摘软豆。黄瓜和丝瓜爬满了篱栅。菜园地里,番茄的红色杂乱中调和着山的清静。五星花伸着触须在晚风中似乎抓不住夏日,自个儿萎靡下来葡匐在地上。庹民帮助芹忙前忙后。我搭上木梯爬上豆棚架上摘白软豆。芹已顺手抓住棚架下的仔鸡,让庹民杀了,庹民说:

“算了。”

芹说,"又不是招待你,还有你同学。"

我答:“阿弥陀佛,罪过。”

庹民接过鸡,对鸡说:

"鸡也,你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进灶房杀鸡去了。我在豆架上摘好一把软豆,递给提蓝的芹,她接的时候,仰面望着我总是面带笑容,细腻婉约如阴天忽透的太阳,俯视她的一袭长发,象一只绿孔雀的美丽。

晚饭的菜准备好了,庹民和芹便在灶间忙开了。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远远望见山沟的小路上,一个牧童骑着牛,牛尾上拖着树技,嚯嚯地走过,扬着灰尘,一路扫净。牧童五音不全地唱着乡间小路的歌: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白云在身边,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晚风吹着日落的余温,携了草木的气息开始退凉。夕阳照在西山的背后,把茅屋凸现在干净的一方土地上,山后的几棵老树己在暮色中沉入苍黛,让人想起“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一抹淡淡的少年忧伤零落在寂寞里。房上松针燃烧的青烟绕进丛林,被树枝丝丝划成线,穿不透他的密集,低低地压缩在房前屋后,向树隙的空间偷袭过去,接送远去的晚霞。菜园的青疏随地气的**回复过来,挺直叶茎,趁夜偷生。

芹从屋里出来叫我进屋坐,我说院里凉快,庹民拍手出来,见了这般光景,我让他吟两句感想,芹附和同意。

“你们合伙逼牯牛下儿,芹,你也为虎作伥?”因我名虎,故出此言。他向芹幽默一笑,芹注目望着他,他急中生智:"只的两句。"

“半亩青疏朝雨露,一棚白豆晚风香。”

“好句,陶潜遗风。”我赞。

接着他说:“白平观的道士张道陵写过诗,晓得不?。”

我知道张道陵是道观的创始人,还从未听说过他写诗。

"诗云:峨公包上包/白平望九宵/七星镇水口/蚂蝗压断腰/老君中堂坐/观音把手招。"

张道陵把油罐岭、白平观、七星庙、蚂蝗庵、老君山、观音寺,佛、道圣地囊括其中,把龙泉山脉下端的风化物理写尽了。

望向重山峻岭,己被郁郁葱葱的林子掩隐,关于山脉的内容都己忽略。我们吹着牛的时候,芹已把桌凳般到院子里,说:“好吃不瞒天,我们摆锅锅宴。”

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小香摈,听说小香摈的名字侵了法国人的知识产权,不过趁此洋盘一回,饮法国“名”的酒。芹不喝,经不了我们再三的劝说,还是饮了一杯,不胜酒力,红霞透面。

我们边吃边聊,庹民借酒装疯,举杯向芹:“心中的女神,请接受臣民对你的敬爱。”说罢,单腿跪地,以示诚恳,芹不知所措。忙说:“多此一举,不怕同学笑话。”

庹民听罢,吟了一首子夜歌:

"伊昔不梳头,秀发披两肩,婉转郎膝头,何处不可怜。”说着就去拥抱芹,芹躲闪不及,被他抱了个满怀。我把杯子盛满举杯向两人祝贺。

是夜,芹为我们铺了新床,床草是山上青色的干薄荷草,散发着薄荷的清凉气味,很松软。草席在上面不服帖,总是舒到床沿。因喝了酒的缘故,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半夜醒来,一阵凉意,野地的湿气润着夜吟在歌唱,山月凉别是感到寂寞,把它的亮色晾到院坝里,铺一地的明光,松树便在上面写生。不知庹民到哪里去了,薄荷草的气息让人很清醒,凝神屏息,空空如也。隐隐听到远处滴水岩,水落潭池的滴水声。布谷鸟在对面山上说:

  “伤口好痛,扯张白布,包倒不痛。”

  斑鸠说:“咕咕咕,不!”

  翻身起床走到窗前,黑狗在院坝边的板栗树下,那边的枞树林里,一团白色的影子,隐在朦胧的树影里,是庹民和芹。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只有风声在松芒上吹哨,远山如黛。白影沿着菜篱走到院子,芹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庹民抚着芹的肩,黑发如水,滑过庹民的指间,他把头埋进芹的黑发里,久久伫立成雁的刭颈之交。

庹民回到屋里,我已躺在**,看他轻手轻脚的上床,静卧如猫,回味着鱼的味道和水的深度,然后沉沉地坠如爱河,留我在夜的岸边凝望帐顶那环环的涟漪,落下一片树叶随风漂浮不定。

新学期开学了,学校成立了文学社。我和庹民除了学习外,都沉浸新文学解放的欢欣中,关于爱情的文学和青春文学空前的盛行,文学社里大家激扬文字,有放虎归山的猖狂。于是流行关于爱情的诗,"啊,安琪尔"的名句甚嚣尘上,向长天浩叹,粉红色的天空燃烧着爱情的火焰和人生的**。

庹民是那种朴实思想的人,他对事物单向度的虔诚进取,使他背负沉重而不能自拔。当大家为新文学的解放而欢欣鼓舞的时候,他沉到了文学的深渊,正是他的这种定力的深度发掘,不久他的一首关于长发的诗《抚你的长发》发表在星星诗刊。这在学校名声大噪,他便飘飘然起来,参与各种新兴的文学社团活动,几乎完全荒废了学业。

芹对庹民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但庹民浪得的虚名并没有改变他的生存环境,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庹民却回到了山里。尽管他搜肠刮肚卧薪尝胆,其后的日子,他在报刊上不名一文。冲上天的礼花,绚丽的闪光后是沉沉的黑夜。似乎那首《抚你的长发》耗尽了庹民毕生的智慧和精力。在我进山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在写:

张公已去空山碧,孤峰一柄望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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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 第一卷第三章 庹民和~芹〔3〕』

庹民桌边成堆的文字稿。他告诉我他几~篇的计划书,在他眼里我见到了~若明火的光,接着暗淡~去,他说了芹的一些情况。芹很支持他写作,仍然在外打工,给他买纸买笔,把他当作家养着。芹对~好,让他愈发难过,思想的逼迫,情绪的~动,象老了的~牛,~不出一滴~,只对空空的荒~,嚼着枯燥的~草,思维一日不济一日的枯瘦~去。最后他决定复读再高考,他~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芹。我送了一打稿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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