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开足的暖气在头顶上方嗡嗡作响，尹泗瑷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水开始从她坐的地方一点点延伸出来，慢慢拉成很多条射线，在灯光下断断续续折射着光，和着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一起，无声的在这个空间里翻涌蒸发，缓慢而迟钝却无比坚韧。

是冷还是热呢。

明明是很温暖的，开到最大点的暖气明明感觉得到是温暖的，可为什么身体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呢。女生蜷缩在地上，闭上眼。如果睡着了就感觉不到了吧。

某些画面却开始无声的放映着，一遍一遍，模糊而清晰的刺痛着身体里某根神经，或是某个地方。

可自己这又是怎么了，似乎不在预料之中呢。

什么都开始不在预料之中了。

推开的门口是被楼道里的声控灯投进来的影子，纤长而微弱。被室内明亮的灯光覆上便显得淡而模糊。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消失一般。

没有实质。要用什么来证明。

“泗瑷。”

那声音如此的模糊，像是遥远的隔着一层层薄膜饶过无数障碍轻微的传入地上人的耳朵里。

呵，竟还是有的啊，只是没有抓住而已。

离落抱着蜷缩在地上的尹泗瑷，心脏开始紧起来。

“不能穿湿衣服，会生病的。”

尹泗瑷浅浅的声音传到离落耳膜里。男生的背脊一僵。

是什么呢。发紧的喉咙里堵着的是什么呢。

头发上的雨水顺着离落额前的留海滴落在女生的手背上，她怔怔的看着那些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的水珠。

真美。

轻轻勾起的嘴角，尹泗瑷伸手抚上，冰凉，却很温暖。是属于离落的温度呢。

“泗瑷，先把湿衣服换了好么，这样会生病的。”

很小心的声音从头顶传到耳朵里，尹泗瑷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害怕么？”

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自己都吓了一跳。

男生的眉轻触。

“那个，我去找些衣服给你吧，这样会生病的。”

起身，一阵眩晕猛的从身体横扫过头顶，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停顿了几秒，脚向后退了几步，离落扶住尹泗瑷，眉头皱得更紧。

“没事，可能是坐得太久了，一会儿就好了，我去拿衣服，你等一下。”

离落站在原地看着尹泗瑷迈着有些摇晃的步子走进房间。

是什么样的。

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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