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扶贫助学过的大学生（10）

后来，程水遥进了公司，着手改革，讨债公司更名为“保安公司”，本来是负责培训公司内部所需要的保安人员。盛强的摊子铺得那么大，需要的保安人员确实很多。但叶天伦一面依照程水遥对公司的发展方向训练保安人员，一边暗地里也做些“旧生意”赚取“外水”。

在盛其强身边，在没有程水遥之前，严立灿是“君子”，他只动脑、动口。叶天伦是“小人”，他则动手、动脚。一个嘴皮子可以说破天，一个拳脚功夫让人胆寒；一个顾全大局考虑周全具有隐忍个性，一个做事冲动但往往事半功倍勇猛无畏。两个人相得益彰，相互补充不足，成为盛其强的左膀右臂。当时，徐方、盛其良、朱政才都是盛其强的哥们弟兄，盛其良还是盛其强的堂弟，他们跟盛其强出生入死更早，但还是得跟严立灿和叶天伦两个小字辈平起平坐。

徐方现在统管娱乐餐饮业，盛强大酒店之外，还有两个在其他地区的夜总会。盛其良统管客车、公交、出租车、客轮，旗下还有物流公司，挂在他所管的物流公司的长途大货车就有两百多辆。朱政才统管食品公司，旗下的食品子公司和工厂，涉及九个生产品种，其中以牛肉屠宰为肉类生产基础，兼容猪肉等家禽家畜肉类，以及食品加工。经营的品种，则是以盛强食品超市为主。

徐方、盛其良、朱政才，三人都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人，和盛其强一开始就一起出道共同闯江湖，和他们比起来，三十五岁左右的严立灿和叶天伦自然是小字辈。而今年才三十三岁的程水遥就更年轻了。论资排辈，本来也不该是程水遥是盛强集团的二把手，但他确实又是盛其强封的二把手，明的是董事长助理，行的是总经理权力。

在程水遥跟前，严立灿和叶天伦都非常恭敬，至少表面上要做得恭敬。程水遥除了外公程永湖和盛其强关系非凡外，在盛强集团里，他本来是根基最浅的人，既不是跟盛其强一起在道上混过来的，更不是跟他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同时还没有股份，但是他的权力，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水遥只是董事长助理，但有时候比董事长盛其强还难以否决他的决定。

程水遥只在盛其强面前有妥协的举动，其他任何人，他都站得比他们“高”，坐得比他们“大”，而且除了盛其强能让他离开椅子坐在沙发上谈事情，公司里任何人都只能站在或坐在他对面说话。相反，倒是在盛其强办公室里，这几个跟随盛其强“刀山火海”闯过来的元老，反而会随便一些。

现在，严立灿和叶天伦就坐在程水遥对面。隔了那张宽大的黑色办公桌，程水遥虽然坐着，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还是非常强烈。

“叶经理，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程水遥冷肃地说，“先说人事部的事。严部长，原先那二十个我们扶贫助学的大学生的岗位，现在是否还空着？”

“没空了呀。”严立灿很惊讶，“盛董说他亲自安排，那二十个岗位就都重新安排了人，已经上岗了。”

“你马上会同下面的主管，看看还有没有适合他们的岗位。现在是四点，六点钟前给我回复。”程水遥以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着。

严立灿很意外，诧异地看着程水遥。他很想问怎么上面的指令又变了，却又晓得按照常规，问也白问，程水遥说的话，几乎等同于盛其强的威力，就是两大首脑有不同意见，最后也多半是程水遥发布最后的指令。

“有问题吗？”见严立灿神色有异，程水遥补问了一句。

“哦，没有。”

“那就好。”程水遥看向叶天伦，道，“叶经理，我们刚刚开始跟宏大客运公司在谈判路线问题，童律师正在积极努力庭外和解，我要的是‘合法程序’，所以，在这个关键时期，你得给我收敛点，不许整出事来。”

叶天伦爽快地应着：“我晓得的。不过二哥……”

“程助理。”程水遥严肃地纠正。

“是是是，程助理。嗨，我老是觉得叫你程助理显不出哥们义气……”

“这是公司，这是企业，这是在工作！”程水遥口气严厉起来，目光也凌厉起来。

“是是是。”叶天伦虽是一副很不甘的样子，但还是积极改口，“程助理，不是我嘴巴臭，那种谈判根本没得啥子用，要么就是打官司，要么就是搞搞宏大的老总，我就不信……”他的话被程水遥更加凌厉的目光给堵了。

程水遥冷厉地训斥道：“四年了，你还是改不了打打杀杀的脾气，想给盛董惹事是不是？你能给盛董把‘明星企业家’的荣誉打回来杀回来？动不动就打呀杀呀，你自己有几个脑袋？”

叶天伦“啪”地站了起来，作势要干仗。严立灿急忙将他拉下去坐着，打圆场说：“天伦，程助理的话是对的，你别乱干。程助理，叶天伦就是个粗人，你千万别动气。”

程水遥道：“叶天伦，既然你讲的是哥们义气，那二哥的话就是命令，违背了该受啥子处罚，你回去背背老大定的规矩。客运公司的事要是坏在你手上，我决不饶你。”

严立灿既是盛其强身边的一颗“文星”，自然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更清楚程水遥要是以“二哥”的口气说出啥子话，就表示那件事确实非常严重，要是出了差错，那惩罚是很严厉的。于是，他特意给程水遥倒了杯水说了几句好话才拉着叶天伦离开。

程水遥揪紧了眉头，一边喝水一边揉着眉骨，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眼前又浮现起尹莲那张纯净美丽的脸，尤其是那清澈纯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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