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扶贫助学过的大学生（4）

那些唤他“二哥”的人就是坐着的，也纷纷站了起来。这让我不由想起了电影里看到的镜头：当首脑人物出现时，底下的人都恭敬地站立、微笑着招呼。他是谁？他卓然独立地走进来，直向**台走去，不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当看到盛其强在我们两桌之间时，才转了方向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走近了，看得更清了。这个男人相貌不是很出众，瘦长的脸形，深邃的眼睛，严肃的**仿佛很难得动一下，皮肤比较白皙，但又不会白得刺眼，他的相貌看起来更像酷酷的明星，不大像这样大企业的头头。但他分明是头头，这从所有的员工对他的恭敬程度里能得到证明，就是盛其强身边的那些人，都是以“二哥”招呼他。但是，他浑身上下有一种让人难以亲近的距离感，那目不斜视的走路姿势，超越了盛其强在他人面前的外在威慑力——起码我是这样的感觉。

严立灿从服务员手上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酒递给他，他已经走到盛其强身边，而且就站在盛其强左边。我这才醒悟，刚才那么多人跟着盛其强向我们这帮学生敬酒，但盛其强左边的近身位置却是空着的，那个男人刚好填补了那个位置。而这时，我才猛然发现，盛其强等高层总共十五人，但站立的位置非常有序，人事、公关部长严立灿站在盛其强右边，和那个男人一左一右，名副其实地成了盛其强的左膀右臂。

而那个气势非凡的女人，则站在那个“二哥”的身后，她是“高层”中唯一的女性，所以特别抢眼。等那个男人走近了在她前面站定，她还用略带责备的口吻问：“怎么这么晚？”

他没有回答。

盛其强用非常柔和的语调问他：“水遥，太公情况咋样？”

“稳定了。抱歉，我来晚了。”“二哥”带着“歉意”说，脸上却看不到歉疚之色，语气有些冷。

“转告太公，好好保重身体，我抽空去看他。”

“谢了。”

“喏，水遥，”盛其强向我们扫了一眼，“这就是四年前那批大学生中的大部分。这是你为我们公司培养的人才，以后就看他们表现如何了。哦，对了，”他特意朝我指了指，“她叫尹莲，是永川人。”

这个被盛其强喊着“水遥”的“二哥”也扫了我们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看见他的表情很惊讶，眉骨耸动了一下，那双深邃的毫无笑意的眼睛里似乎闪烁了一下啥子光芒。不晓得为啥子，就是他这一眼的落定，我忽然有种触电的感觉，毫无心理准备的我，陡然觉得气粗起来，心脏也狂跳起来。

这是怎么了？我努力压制着这刹那间跳出来的感觉，想让自己归于平静，于是伸出端着酒的手，刚想说回敬董事长一杯酒，却因心中慌乱，手一抖，酒杯竟然没拿稳，滑落向地上。我慌张地去抓酒，又不慎碰翻了旁边一人的酒。不但两杯酒翻倒在地上，我们两个人都因慌乱而差点摔倒。

酒是翻了，酒杯并没有打碎，地毯很厚的缘故。我更加心慌气急，晃眼看去，发现盛其强的脸色很不好看，而那个非常有气势的女人已经扬起了手。那是一个要打我耳光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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