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么说的话奎因不也一样吗?不然他为什么要在书里面‘挑战读者’?‘挑战’不就是相对与对手和敌人而言的吗?”我不计后果地维护起“新本格”尊严来,一时都忘了跟她搭话的初衷。
“但奎因会在书里把关键性的线索留下,给读者公平竞争的机会。不像叙述性诡计那样故意欺骗读者。”不觉间她的语气也加重了,有种要跟我辩论的气势。
我也毫不示弱的反驳她:“叙述性诡计也一样会把线索留下啊,就看你有没有察觉那细微的不自然了。就算是奎因所标榜的‘公平竞争’不也一样把关键性线索一笔带过,而在一些无关的琐事上耗费笔墨吗?为的就是让那些线索尽量不引起读者的关注,才能在最后给人带来意外感。”
说到兴起时我都忘了观察她的脸色,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公平’的推理小说,侦探在办案的时候会记录下应该留意的线索,读者有人会边看小说边记笔记吗?到最后侦探翻开记录根据线索推理出谁是凶手,读者在茫茫字海里哪去找线索?除非他从头把书再仔仔细细地看一遍,但这可能吗?或者你会说‘那只要读者也记笔记不就公平了吗?’但两者的出发点是不同的,侦探破案是为了工作,读者看书是为了休闲,要求目的截然不同的人做相同的事本身就是不公平。话说回来,其实绝大多数的读者也不需要什么‘公平竞争’,看侦探小说不就是为了看到结尾时的那种出乎意料的惊愕感吗?相比下来,能自己找出凶手的那种成就感就没那么刺激了。所以我看到‘挑战读者’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停下来思考,甚至都不去注意他说什么,匆匆跳过就直奔解答了。心里还会松一口气,想着:啊!终于到头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仿佛又体验了一遍当时的感觉,脸上不禁浮上了舒心的微笑。但目光转向她时才感觉到一股寒意,她已经板起脸扭过头去不再看着我了。我一时忘形所说的话造成了对于她喜好的攻击。尽管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在她听来可能很刺耳吧。事态正向无法挽回的场面滑坡。
钱钟书说‘借书是恋爱的开始’。本来这个场合我向她借本书是最合适不过了,但现在我好像走得远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向她借奎因来看的话有点抽自己耳光的味道了。不过就这样默默走开的话不要说“恋人”了,就算做普通同事也难了。所以我只有厚着脸皮尽力去改变这一糟糕的状况。
我咳嗽了两声说:“不过奎因毕竟是黄金三大家之一,作为古典本格的代表人物还是很值得一看的。这套国名系列我只看过一两本,你能借我看看吗?”
她不出所料地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是不喜欢看奎因吗?还借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奎因了?只是对古典本格不是很适应而已。其实我对奎因这种以逻辑演绎贯穿到底的创作手法是很欣赏的,只是……觉得……可能有点跟现代的生活节奏不合拍。最近很久没看推理小说了,还真想看呢。”
我继续腆着脸在那里磨。但好象并不见什么效果,她依然没有正眼看我,小说也不看了,开始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看来一切的努力都太晚了,我讪讪地挪离了隔板,还好边上没什么人看到我的窘状。
“你要借拿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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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措』
她忽然又说话了。冰冷的~音乍听~去竟然~如此~暖,我~抑住心中的~喜又~回到隔板~。“嗯……我看不清楚。”我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说。她二话没说用~~掌~住那桌~竖放着的那一摞书凑~我眼前,嘟了嘟~说:“快选哦,很重的。”显然气氛已经缓和了许多,我很快作了决定,点了点那本《中国橘子之~》说:“就这本吧。”她~~松了些~道,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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