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两个人对着傻笑，老人笑道：“你明白了吧。”

赵文浩真的明白了，这个老头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疯子，他真想一拳把这个老东西给打散架了，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冲着老人呵呵笑了笑，背过脸去不再理他。

老人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话。世人皆痴我独醒，世人皆醒我独痴啊。”

赵文浩本来已经不打算再搭理这个疯子，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老人家，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

老人笑道：“我若是说我知道，你信吗？”

赵文浩笑了，说：“就按你说的，我是个疯子。”

老人道：“其实说句实在话，你就是个疯子。”

赵文浩听老头又说自己是疯子，当然有点儿生气，但他还是笑道：“你为什么一直说我是疯子。”

老人说：“你跟人家说你见到了妖怪，你想啊，什么妖魔鬼怪的，虽然都在谈论，但你真要是跟别人说你见过，别人会信吗？而你却还是一直在别人面前说，人家不认为你是疯子才怪呢。”

看着赵文浩惊异的眼神，老人笑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这样被人送进来的，是不是？”

赵文浩吸了一口凉气，这老人还真知道他的事情啊，看来还真是个异人，难道他说的修真什么的，也是真的，不，不太可能，赵文浩想，我再试探一下，看他是不是胡言乱语，说：“你才见了妖怪呢，我是大白天活见鬼了。”这是才是一句乱七八糟的胡话，看老头怎么接。

老从笑道：“小子说谎了，你一定是见到了一个妖物，而且就在十六个小时之内。”

赵文浩道：“我见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老人笑道：“眼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明白吗。”

赵文浩发现，这老人的口中时常能说出一些富有哲理的话来，可是为什么却是疯疯巅巅的，这句话一出，赵文浩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冷笑道：“你说见到的不是真的，那怎样才是真的，听到的？没听人家说吗，耳听为虚。”说了这话，赵文浩又发现自己说的不好，“没听人家说吗”，意思很明显，耳听为虚这句话也是听来的，既然听的不可靠，那么听来的耳听为虚这个诗就可信吗，这样一来，什么才是可信的，赵文浩越想越糊涂，不再多想。

老人笑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不可信的，但一切又都是可信的，就看你怎么去看了，红楼梦说得好，真作假里假亦真，无为有时有还无。”

这老头懂得倒不少吗，红楼梦都读过，赵文浩一时真是无语了，干笑了两声，说：“你跟我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我相信你吗，既然都是不可信的，为什么还要让我相信你。”

老人笑道：“对啊，既然一切都是可信的，可是警察为什么不相信你关于见妖怪的事，把你送到了这里。”

赵文浩想，我好像并没有告诉过他我是被警察送来的，他怎么知道，还有，前面老人说的一些话，他真的知道自己的一切，赵文浩正要说话，老人又说：“世间的很多真真假假是没有人能辨得清的，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说不定你以后还会有机会进疯人院里来陪我的。”说罢站起来就走，赵文浩犹豫了一下，看着已经走出几步远的老人，说：“等一下。”

赵文浩想，他说的也许有道理，比如自己见到怪物，他说给一个警察，可是警察根本不会相信他，他为什么还一定要让警察去相信他，相信了他不就等于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又有几个人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即使相信，那个警察又怎么跟其他人说呢，说得明白吗，鬼话谁会信呢。就像这个老疯子，即使说出了很有道理的话来，可一旦被人认定他是疯子，谁还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就因为他是疯子，他说出的有道理的话就变成疯言疯语了吗，自己现在已经在疯人院了，一旦出不去，也会被别人认定是个疯子，即使他自己知道自己不疯，可是谁相信啊。赵文浩依稀记得他刚进来的时候，也就是昨天晚上，他拼命地跟医生说自己不是疯子，而医生回答的却是：“来到这里的，没有一个不说自己不是疯子的。”

赵文浩看着老人回过头来，向老人笑着说了一句话，老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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