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将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一番。并特意将厂长办公室搬到楼梯间隔壁。自办公室改变后,厂长很少去宾馆开房间了,而是每次都选在大白天干那事。因为谁也不会料到,在大白天在厂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能做出这种事。可见厂长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万一有谁冒失冲了进来也要先经过厂长室,然后到会客室,最后才到卧房。等那人走到卧房时,由于布局的巧妙,我已穿好衣服从楼梯间的小门出去了,厂长则佯装在睡觉。因而将近两年的办公室暧昧之情竟无人发觉。
这年的冬天冷到了极点。由于天气骤然变冷,母亲的病再一次的发作,哥哥又打来电话叫我回去商量事宜。
在乡卫生院,母亲躺在那里不住地**着,漆黑的眼圈映衬在腊黄的脸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欧旭红。”一位身着白大挂的年轻医生走到我跟前。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冯洋。“我回来都两年了。我去幼儿园找过你,说你早就不在了。高升了是吗?”
“就想出去见见世面呗,没准还会回来呢。”
母亲翻了个身,冯洋急忙过去查看,完毕他说了句,“还行。”
哥哥看我回来后就去上班了。每天像例行公事般地过来绕一下。弟弟更不用说,直到我回来好多天了才见着他。我每天和父亲轮流着在医院内照顾着母亲。冯洋还真够意思,这间原是住着三个病人的房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另两个病人调到其他病房了。这个病房倒成了我母亲的专房。我和父亲也不必每晚都赶回去了,可以睡在病房里了。冯洋更是一趟一趟地巡视在我母亲床前。当然他的这份殷勤连我父亲都看出来了,父亲意味深长地说,“这小伙子很不错的。”
傍晚,冯洋来邀我出去走走。父亲推了我一把说,“去吧,这里有我。”
这晚他的兴致极高,从他小时候一直讲到他大学时代及现在的工作。几天后冯洋塞给我一封信,厚厚的。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他写给我的求爱信。想不到三年前那晚匆匆一面,竟然给他埋下了相思的种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那些优美的句子,含蓄的诗词,以前只是在言情小说里见过,而今都一一用在了我身上。我一下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
当晚冯洋又约我去他宿舍,即在住院处后面。在他宿舍里,我们捧着茶杯面对面地聊天,直聊到天方发白,聊到动情处时,冯洋几次装作不经意地轻轻碰我的手。在离开他宿舍时我对他产生了好感。
接下来的几天,冯洋几乎一直停留在我母亲病房里。连病重的母亲也看出来了。一次哥哥在场时,冯洋或许是为了巴结我哥哥,主动跟我哥哥聊起我母亲的病情。当时母亲正在睡觉。冯洋说,我母亲的病如不采取白蛋白注射疗法的话,最多也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不过这种治疗方法在这里没有,南京有。大概需要两万块钱的治疗费用。那么还可以延长两三年的寿命。
第二天,母亲突然问我,“要不要她活着?”
我说,“当然要啊。”
母亲顿了顿像是心事重重。忽然母亲像下定决心地抬起头说,“如果想得到她的允许,就必须答应她一件事。否则就不准我和冯洋来往。”
我忙问,“是什么事?”
母亲抬起一双无助的双眼说,“去问冯洋借两万块钱来。”
“为什么?”
“我想去南京,白蛋白……”
“不,我不去。”原来母亲并没有睡着。我当时听后的心情真是复杂极了,既痛心又无奈。她的病早在四五年前医生就宣布了,母亲本人也是知道的。这几年来一直是我和哥哥用两个人的工资在养着母亲。也就是为了能多挣钱养家,我在厂里背负着荡妇的骂名,然而母亲还是不满足。再则,一听到母亲又是在我身上打主意时,一种莫名的恼怒情绪左右了我。于是我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
“什么?”母亲火冒三丈,噼呖叭啦一阵破口大骂……
刚好父亲进来,见此情景赶紧来劝慰母亲。母亲则不依不饶地在**撒泼,先是拔掉正在输液的针,然后头不住地撞着床架,最后竟一下子滚落在地,捶胸顿足哭天喊地,“……不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的良心黑呀……是煤炭做的……就眼睁睁看着我死……”
任凭父亲怎么劝也劝不住。
“咣当……”父亲忍不住了,生平第一次向母亲发了脾气。母亲这才停止哭闹。我和父亲把母亲抬上床叫来护士重新扎针。万幸的是,冯洋这天正好是夜班,白天不在场。没看到这幕丢人的闹剧。
由于母亲这一闹影响了病情。到了夜里,母亲说她痛,浑身痛。我急忙找来冯洋。冯洋检查完后拿来两颗小小的药丸放在母亲舌头底下。果然,不一会儿母亲说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查房,突然护士神色紧张地出去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医生,他们围着我母亲检查了一番,然后走了。没过多久,主治医师把我叫了出去,把母亲的病危通知书递给了我,“拖不过去了,你们出院吧,还有两三天就要过年了,回家让她高兴高兴或许还能拖过这个年。”
几天后即大年初二早上,我发现母亲神志不清了,喊她摇她都没反应了。我害怕了,赶紧给冯洋打电话。冯洋来后检查完说叫我家准备后事吧。
下午,母亲似乎清醒了许多,她睁开眼睛依依不舍地环顾着四周。我家邻居尤老太见状,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端来一碗汤对我母亲说,“来喝点汤吧,即便要走也要做个饱鬼,阴间的路长着哪。”
母亲的眼角慢慢地流出了两大颗眼泪。母亲努力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咽着汤。突然,一团血污从母亲的口中喷出,紧接着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一起流出了血,母亲一直捏紧的拳头也松开了,睁着一双腊黄的双眼极不情愿地咽气了。
母亲死后,我傻傻地站在床前,脑海中**。尤老太几次来叫我“哭啊哭啊,赶紧哭啊。哪有死了娘不哭的。”
可我当时就是哭不出来。不怕别人见笑,想反,我当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我感到我解脱了,我自由了。
办完母亲的丧事,我就回苏州上班了。
这日我刚送完货回来,就听门卫说有个从高淳来的年青小伙子来找你,结果碰到厂长被厂长叫走了。
我急忙来到厂长室,见冯洋坐在里面。我欣喜地把冯洋带到我办公室。正下楼梯时,厂长阴沉着脸走过来用苏州话说,“小欧,你还很年轻,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晚一步考虑。”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更明白他当时的心情,他是嫉妒是在吃醋。为了安慰他,我也同样也用着苏州话说,“放心,他只是我的同乡。真要找对像,还会找个像他那种阿木灵(傻里傻气)的样子吗?”
厂长听后“呵呵呵呵”地笑了。确实,冯洋长得不帅,确切的说长得很普通。而厂长虽说已是中年人了依然是五官鲜明气宇轩昂,加之他身边那群人的阿臾奉承,外表帅,一直是厂长最自得的。所以我这么一说,等于拿他的长处来跟冯洋比,厂长当然高兴了。
冯洋说,“你可以啊,都会说苏州话了,是不是想做苏州人啊。”
我一语双关地说,“那要看你对我怎么样?”
他说,“除了这条命给不了你,其他的都给你。”
冯洋在苏州呆了三天。临别时冯洋使劲地抱住我不放,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海不枯,石不烂,爱不变。”
照例来说,我能找到冯洋这样痴情真情的人,也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可是天生命中犯贱的我,却不满足眼前的幸福。虚荣,让我进一步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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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商丘』
哥哥又打来~,说弟弟在街~跟人打架,把对方的鼻子一~~了~来。说这~祸闯大了,派出所几次来人~~他。弟弟逃到了安徽。说是在安徽又聚众滋事,又被当地的派出所追捕。无路可走的弟弟只得打~向哥哥求救。没法,只得请假回去。半夜时分,弟弟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我们不敢久留,当即~醒出租车司机,给了两倍的车钱~他将我们送到溧~。到了溧~就安全了,通往苏州的车也更多。我把弟弟这个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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