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卓叶狠狠的转过头来盯着他“跑？你都跑一个月了还没够啊。我们这是出其不意。他红羽箭手不是不死吗？我就去探探他们到底是不是铁打的！废话少说，快走！”卓叶小心翼翼的猫着腰开始向敌军摸索过去，走出几十部却感到老顾头没有跟上，回头一看，老顾老正一步一步朝着后方跑了！

“老顾，老顾！”卓叶越是小声招呼，那老顾头越是跑得快，见者卓叶追来更是撒开了腿奔跑起来。

卓叶感到事情严重，唯一躬身，脚下迅速发力，嗖的一声像老顾头窜了过去，就像一只猎豹一样迅捷。

老顾头拼了命的奔跑，身影已经没入了丛林之中，即使是在哪枝藤横蔓的丛林里，老顾头的速度也没因此而减慢多少，就像只只顾逃命的狡兔般来回穿梭。在南疆戍边已超过二十年，对于丛林他已经完全的熟悉。

不知跑了多久，老顾头停了下来，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和大口大口的**之声。

回过头看那断崖上的亮光，已经离要塞有断距离了。虽然碧月教的大军仍然与要塞中的镇南军对持，但那似乎已经不管自己的事。想到这里，老顾头就觉得一阵轻松，心中悬吊的巨石终于放下，现在总算是保住了姓名。二十年了，自己最后还是活着。想到这里，老顾头心中一阵欣慰。两次的南疆战乱，不少熟悉的面孔倒下最后消散，但是自己还是活了。

好好保重吧阿福！老顾头不知为何想到了阿福。这个刚到还未满一年的新兵，却是最后唯一一个和他一起从澜沧江边跑回来的人。与其说是运气，倒不如说是一路上受了老顾头的照顾。如果不是正好和老顾头一起当班，恐怕阿福不被碧月教的杀死就已经饿死在了丛林里。

“哎，这些新兵。”老顾头竟不由自主的叹息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只是阿福，还有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要塞中的镇南军将士，有的虽然还记不得名字，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的面孔却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展现，最后那些面孔一个个流出血来，连自己也被自己的幻想所吓住，想要再跑，可脚无论如何也挪不开步子了。

咔嚓一声，枯枝裂开的声音在丛林里显得如此刺耳。那声音离得老顾头很近，老顾头混浑身一颤，这才摸出刀来，架在身前。

丛林中鬼影婆娑，老顾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忽听身后一阵攒动，刚一转身，只在眼角留下一个黑影残像。

“谁……”老顾头发出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手中的刀越是用力握紧，反而是颤抖得更厉害。这道理是丛林中的鬼魅，还是碧月教的斥候，又或者是……

刚想到这里，左边传来呼呼风声，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猛的一下被扑倒在地。

老顾头被压倒在地，想要挥刀劈砍，可小臂被膝盖重重的压着，刚想呼救，一只大手则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

“你要数不怕把敌军引来你就叫！”卓叶压在老顾头身上，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那愤怒的意味仍无法掩饰。

见到是卓叶，老顾头心情这才算稍微平静了一些。卓叶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似乎周围没什么动静，这才又问道“你叫不叫了？”

老顾头只是闭着眼，没做回答。

“还说自己老顾头，没见过跑这么快的！”卓叶说着松开了手，将他拉起来。老顾头现在就像个仍人摆布的玩偶一样，没做抵抗。

“你都这么大了你还不害臊，居然当起了逃兵！你说想干什么？”卓叶狠狠地说道。

“我想活！”老顾头淡淡的说道，手中的刀也随手扔到了一旁。他知道作为逃兵的下场就是死。

卓叶一听，一脸怒容的看着老顾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慢慢的，缓和下来“是啊，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权利，他人又怎可随意剥夺。我原想你无家无业，以当军队为家，士兵为兄弟了。可没想如此在生命面前也不值一提。”

老顾头如遭电劈，犹如心中最软一处被人点中。是呀，自己就是跑又能去哪儿？自己除了军队又有哪儿是他容身之地？

“你把刀捡起来吧，后路也不一定安全，留作防身吧！”卓叶说道。

老顾头一惊“你，你难道不杀我吗？”

“杀了你又有何用，不过是多一具尸体。死的人多了，地府怕是也收不满，被赶出来的做孤魂野鬼还危害人间，不如留着人，或许还能做做好事！”说完，转身离去。

“你还要去哪儿？你不跑吗？”

“我若跑了，要塞中那三百将士又由谁去治理。至少死前我和他们一起做狼，也不愿看到他们成羊被人宰杀！”最后，卓叶没入了丛林中，剩下老顾一人在此孤单一人。

透过树林，依稀见到些火堆七零八散的排在离丛林边沿大概一百步之后，在寒夜里溢出温暖的光线。每个火堆旁都至少做了十名碧月教教兵在此歇息，偶尔传出一些叽里呱啦的土语，和嬉笑，像是这些教兵们在讨论这一月来胜利的战果。

在隐秘处的草丛间，卓叶匍匐在地探着脑袋张望着。今夜他的目标不是袭击这些教兵，而是刺杀白日里不可一世的红羽箭手。只有这样才能提升要塞中士兵的士气，才有可能顽强御敌，坚守到援军的到来。

忽然，身后丛林中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尽管像是草丛被风拂过，但卓叶还是听出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有擅长潜伏的士兵靠近，难道红羽箭手这么快就送上门来。

卓叶手握着刀柄，只等来人从林中现身就一刀劈去，可在此之前，他可不想让刀出鞘的声音让敌人有所防备。

只见离他不远的草丛一阵抖动，很快一个人从里面冒了出来，卓叶刚想扑上去，可这才发现那人穿着镇南军的衣服，仔细一看，原来是老顾！

卓叶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等老顾离近了轻声唤道“老顾头，过来！”

老顾头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卓叶竟趴在离自己脚边不过五步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招呼，还以为那是一块石头呢。老顾匆匆过去趴在他身旁。

“你怎么又回来了？”卓叶问道，但眼睛仍旧盯着敌人的营地。

“我倒是想走。不过细想之下还真没什么去处。再说，要是我不在，你又不知道想些什么害人的计策。那些小兵哪儿经得起你折腾啊？”老顾头答道。

卓叶又笑了。

“怎么样，发现红羽箭手了没？”老顾问道。

“没，我估计是在南面的丛林里。我们得爬过去，但是离得近了怕被这些箭手发现。如果他们真像士兵们所描述的那么神，我可没把握不被他们发现。”

“恩，也对。要说到潜伏，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在这丛林里靠的就是直觉。他们在这儿出生长大直觉可比你灵敏。”

“所以呀，我们得另像个办法！”

老顾头趴在树干后默默地想了想“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说呀！”

“我出去把他引出来！”

“老顾头，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后一箭射死你呀！”

“你懂个屁！他们早上被我们打退肯定想要报复回来。只是不知道这要塞中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功过来。可要是能抓个话舌问个清楚，那他们还不乐疯了，又怎么会杀掉我！你这些新兵，就是关键时刻犯糊涂才需要我来提点！”

卓叶一想，到是这么个意思“好吧，那你就去吧！”

老顾头看了看周围动静，就爬了出去，但就爬了两步却退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卓叶不耐烦的问道。

“要是我被抓住你没有及时出现，我就是死了也不放过你！”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就在你身后你倒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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