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民骄傲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生活有盼头了,在哪种年月他是吃过苦头的。合作社时期一般是靠推荐,宋玉民家成分不好,宋玉民的祖爷爷辈曾开油铺,家境阔绰,后因家道中落,到他们这一辈也不怎么富,但祖先留下的房子还是有一些。后来搞“四清”运动,要割资本主义尾巴,他家成了重点抓的对象,家被抄了不说,房子也被分给了平下中农,被划上地主成份,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家中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在那个讲阶级斗争年代,宋玉民因成份不好没少被抓出来挨批挨斗。
家里连个象样的桌子都没有,每次吃饭时一家老小围在灶台旁,或蹲或站,有的坐在灶门口,每餐只有一两碗菜,菜刚刚炒出来,就被几个孩子抢光了,菜碗里只剩下菜汁。爸爸妈妈还未动筷子就没什么可吃的,宋玉民一次看到两个小孩为没有抢到可口的菜吃而相互吵嘴,安慰好了两个孩子,他禁不住悲从心中来,心里就很过意不去,不知不觉中他眼里流出了泪,其中一个孩子眼尖看到爸爸流下了泪倒有点过意不去,他赶忙过来安慰宋玉民,以为他是没抢着菜而哭,带着奶声奶气的童音说:“爸爸,你以后吃饭时早点吃,这样就能抢点菜吃。”一句话把宋玉民逗得哭笑不得,嘴上答应着“好,好”,便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那孩子的脸蛋,心里不由得一阵落寞。眼看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家中连个象样的桌子都没有,宋玉民就想给家中添置一张吃饭用的桌子。翻看屋前屋后的角角落落,实在找不出能做桌子用的木料,宋玉民那时在学校代课,见学校操场上堆着横七竖八的烂树筒,顿时就起了心,趁半夜时挑了一个看得上眼的树筒背上肩往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时,不巧的是隔壁邻居宋大舜的老婆谈玉喜起来小解,看见宋玉民半夜背树回家,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本来两家平时就不和,谈玉喜又是个长舌妇,一直对他们一家耿耿于怀,这次让她看到宋玉民偷大队里的树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谈玉喜来不及等到天亮就去报告大队村干部,村干部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眼珠子一瞪,右手在桌子上一啪,便吼了起来:“这还了得,阶级成份不好还犯贱,想浑水摸鱼,看我不整治死他。”谈玉喜先被他唬得有点怯,但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却很受用,她煽风点火的目的达到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喜滋滋地回家了,一心盼着看宋玉民的好戏。
第二天,宋玉民的课就停了,不再让他代课了,大队干部还派人从他家里搜出了那个树筒,当时就把宋玉民损了一顿,什么良民不做尽搞些小偷小摸的事,还算个知识分子吗,真掉价,这样人不配当老师,别把学生教坏了。什么话刻薄难听就说什么话,农村村支书抓生产不上心,整人却很有一套,虽说没什么官职,可权力却挺大的,在村里就是土皇帝,一言九鼎,说话绝对有权威。要是哪个村民桀驁不驯,村支书有本事把那人往死里整,被整人立马服服贴贴,在那种环境下生存不低头不行,还是先保住命要紧。这次宋玉民遭遇到人生中很大的一个打击,工作丢了不说,还把他拉出来在批斗会上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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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批斗』
宋玉民作为反面人物被拉到批斗会台~批斗,会场~人不多,就在大队近头的一大片杉树林里,此时已是~秋,杉树~的叶子已由~绿变黄了,经过几场秋雨的~礼,那枯黄的杉叶便随风摇摇~坠,似乎有点留恋树枝,最终还是敌不过萧杀的秋风,在空中打了几个~,便飘落在地~,地~便积起了厚厚的杉树叶,人走在~发出“咯吱,咯吱”的~音。会场人不多,大约二三百人,大都是自带板凳,大多数是~着~得发白蓝色和灰色的~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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