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鼻青脸肿的六顺

天下的男孩子没有不打架的，没有打过架的男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个巩汉林、陈坤那样的软蛋。在小的时候，也许因为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舌，也许因为一个芝麻大点的小事，本来好得能穿连档裤的小伙伴马上翻脸不认人，就会推推攘攘，就会拳打脚踢，就会打得不可开交，而且气喘吁吁、横眉冷对、咬牙切齿，把对方家里的所有女性成员统统用语言**一遍。

小孩子打架除了用手、用脚、用口，还会用半头砖、树枝、木棍和鹅卵石去袭击对方。六顺年龄又小又老实，常常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却又不出声求饶，如果不是那个是他的表哥的王念时路过看见、出面解围，六顺被人家打成会怎么样还说不好。王念时长得又粗又壮，还有一把力气，又是一个砌墙上梁的瓦匠师傅，以后还会是那座城市最有名的老大，不过在那个时候，在那个地方，只要王念时一声吼，那些欺负六顺的孩子们就会一窝蜂的跑掉了。

“六顺，以后谁要是再敢打你，就告诉我，老子撕了他！”那个和托塔天王一般魁梧的六顺表哥会把他送回家，还会嘱咐他：“以后谁要是再敢打你，你就对他说，只要打你一拳，我一定打他十拳，还得叫老子爷爷！”

看着刘顺经常被那些孩子们打得鼻青脸肿，有时甚至是头破血流的被王念时送回去，六顺的奶奶和妈妈就会泪如泉涌，就会义愤填膺的去找那些孩子的家长理论理论，也好讨个说法，求个公正。人家家长就会不痛不痒的把自己的孩子骂几句，装模作样的打上两巴掌，也会假惺惺的说句对不起之类的话。可是不等他们出门，那些家长就会大声的开始骂自己的孩子：“以后少和六顺在一起玩，镇长的儿子咱们惹不起！把你妈送去卖屁股，人家镇长又瞧不起，还不是人家的妈长得好看！”

六顺的奶奶和妈妈当然就会听见，就会默默地走自己的路，回到家里就哭得惊天动地，六顺自然会挨打，可是他的奶奶和妈妈虽然打他，都不肯真的用力，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倒是六顺的爷爷在这类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以后，就把自己的孙子叫到身边：“六顺，你可是个大老爷们，应该和你表哥一样，男儿流血不流泪，别和你奶奶、妈妈那样哭鼻子。”

“他们欺负人。”六顺还是眼泪汪汪的：“几个人打我一个人，还骂我妈妈不要脸，骂得可难听了我才动手的。”

“动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还不是被人家打得灰头灰脑的？还不是打败仗回来的？”他的爷爷还是喜欢抽那种旱烟，烟雾又浓又呛人：“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还是强食弱肉。”

“念时哥说了，谁敢打我，他就去打他们。”六顺趴在**，让妈妈给自己的背上涂一些红花油，还是不服：“他们打不赢我表哥的！”

“要是你表哥不在这里怎么办？是不是人家要打你，你还会对人家要求：‘等我念时哥来了再打’呢？”

六顺哑口无言。

“还好。你爷爷虽然跛了一条腿，可别的还没什么大碍。”六顺的爷爷在桌沿把他的旱烟铜头里的烟灰敲了出来，长长的吹了一口气：“六顺，咱们不能让别人横行霸道，想不想跟着爷爷学武术？”

“老天爷，我们真是急糊涂了！”六顺的奶奶拍着头叫了起来：“你爷爷不就是‘刘太极’吗？这些年不和人家过招，倒给忘记了！”

“刘太极？”六顺懵懵懂懂的在问：“爷爷不是叫刘德奎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什么叫太极？”

“六顺？这下可有出头的一天了。”六顺的妈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是还满脸挂着泪珠，可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她抿着嘴把六顺按倒在他爷爷的脚下，还命令他给爷爷磕了三个头：“这下可好，既是爷爷，又是师傅，‘刘太极’威名远扬，六顺以后至少是不怕人家欺负了。还得怪爸爸太保守，早知今日，何必不从小就开始练？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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