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没有印象的爸爸
六顺自出生以来就对他那个叫刘昌龄的爸爸没有什么印象,他的那个走到天涯海角去了的爸爸从来没有抱过他、更没有亲过他、也没有和别人的爸爸那样逗过他、给他带回好吃的东西。他的爸爸不过就存在于他的奶奶的那些布满了灰尘的相框里,如果不是他奶奶指着相片上一个因为太阳大、光线强、站在东莞一家工厂门口眯缝着眼睛的一个男人让他叫爸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也和别的小孩一样是有爸爸的。
在六顺的心里,在这个镇的所有人的心里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大男人,那就是他爷爷。他爷爷是个很**、很英武、很有义气、很有本事的男人,虽然六顺出生的时候他爷爷就年过五十了,就已经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可是如果不看他的跛足,他爷爷却依然硬朗的如同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声音洪亮、做事利落、吃得苦、下得力、喝的酒、说得笑话、也就自然赢得不少人的青睐。六顺的妈妈就对自己的儿子说过:“做人就要做你爷爷这样的人,那才叫男人!”
六顺的爷爷大名叫刘德奎,这里的人都叫他刘老大,因为他以前是这一带最有名的瓦匠师傅,带出的徒弟不知其数,后来就像滚雪球似的有了更多的徒子徒孙,也就成了当然的瓦匠老大。再说以前还打的一手好拳,全运会得过名次,这样的记录全市至今无人打破,当然不愧是“刘太极”了。
就是后来在那条长江铁路大桥施工期间,因工救人而负伤,从高空坠下跛了一条腿,得了个光荣称号,还办了提前退休,却也同样闲不住,不是拖着一条腿出门给人打工,就是去耕耘家里那几亩地,也还能扛一杆没有被收缴的破旧猎枪,吹一声口哨、带着那条叫黑子的猎犬到后山去打猎。有时会带回一两只野兔,有时还能和其他的男人扛回一头野猪,当然也有空手而归的,笑一笑:“妈的,打下的那只鸟上天入地也找不着,最后才发现被黑子吃到肚子去了。”
除了会打拳,六顺的爷爷还有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也是有一把力气的,当然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瓦匠手艺,当然砌得墙、盖得楼,人家连长江大桥也建得,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想把自己的手艺传给自己的儿子,刘昌龄却瞧不起,说是在沿海的经济发达地区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学了东西、懂了道理,就不愿意呆在家里,就是那个与家里相距不远的中心城区在他眼里连人家南方沿海的乡村都不如,他还会振振有词的对自己的母亲说:“知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吗?”
其实刘昌龄也就是看过了那些花花世界、领会了那些开放生活,不愿意守在平淡的家里,不愿意脸朝黄土背朝天,那些活计如今都是老弱病残干的活了。他就是想换个活法罢了。再说从古到今不都有“好男儿志在四方”一说吗?还有几千万的打工仔每年都背井离乡、在珠三角、长三角谋生,人家也不会是发疯了吧?
六顺的爷爷自然管不了他,也不想管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走南闯北、四海为家的赚钱养家吗?想一想也就无话可说。刘德奎曾经问过自己的儿子在南方的那家厂里干些什么,刘昌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他就去向那些同去的同村的打工的人进行咨询,原来就是在那家台湾老板的食品加工厂里开叉车,整天就是在车间、仓库之间装货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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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是来学白求恩』
8.不是来学白求恩“~,那不是和四川的那些棒棒军一样~苦~吗?”六顺的爷爷愤怒了:“在机械化的工厂里当工人一无技术、二无学问,工厂一旦倒闭,连换个单位也没有!金融危机的时候,那些玩具厂的工人被赶了出来,~本找不到工作,不就是因为他们就是一些简单的装配工吗?开车?开叉车?那算技术吗?人家万一~你,你出来能~什么?就是去给人家当一个挑土的司机,你会开车吗?你能开车~路吗?”~照六顺爷爷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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