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葬英雄

说是不让他们跑掉，其实其实两个人真动起手来能耐他们何，几个人一溜烟，像极了那脱了缰的野狗，一阵狂奔，消失在曹弄古的视野之中。

扶起一张桌子一个凳子，曹弄古不说话，坐在凳子上敲着二郎腿，让张援朝这挺没文化的人也觉的此刻的曹弄古就像高尔基那《海燕》，等待着来的更猛烈更激荡的海浪。

点上一根烟，三子餐馆安静异常。

贪一世英明，追权贵烟云，一亿亿年之间，谁能轮数赢。

吐出一口烟气，看着三子餐馆外面的两辆面包车曹弄古突然没来由的这么一声唏嘘，那张在烟气之中愈加朦胧的苍白面孔也凝重起来。

曹弄古不是不明白建功立业者多虚圆之士这个道理，也不是不清楚韬光养晦这四个字究竟有什么含义，而是韬光养晦需要有个对象，像张援朝老板娘这样的人物曹弄古打心眼里不想对他们摆什么谱，而这些痞子曹弄古又从某种程度把他们看成了张援朝一样的人，他的面具只带给这些人上面的那一群人，踩着一群人当作垫脚石爬到另一阶石梯上，曹弄古看着眼前的几十号人又吐出一口烟气，所谓天地棋盘，众生棋子便是如此道理吧。

厚黑教主李宗吾总结求官六字真言是空、贡、冲、捧、恐、送，求官如此，做人求上位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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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领头人是个绰号叫做寒流的男人，他原名韩流，洛阳人，带了幅眼镜，名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最少上百但还是水货的不俗眼镜。

韩流推推镜框，那张略显斯文的苍白脸上浮现一个阴谋笑容，他身边那几个看似强壮的小弟立马警觉起来，虽然自己这个老大在这一南京这块地方上算不上一号人物，可是贵在其狠，谁会想到这个出道以来扣人双眼，挖人鸟蛋没少做的犊子曾经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

韩流掏出一盒烟，自己叼在嘴里点燃一根，也抛给曹弄古一跟，利群。将烟点燃的曹弄古又将手插回兜里，一只手仍然不停的把玩手腕上的那块玉佩。而在另一个角度看着曹弄古的张援朝却眼尖的发现，曹弄古的手在插回去的那一刻，在轻微的颤抖！

于是在外人看来就又三子餐馆里面就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外面两辆半旧的面包车，餐馆里外围了几十号大汉，而餐馆最里面却只有身子微微佝偻，一只手把玩手腕玉佩的青年男子，受人瞩目的是他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不过是那种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阴森笑容。

叼着那根利群，曹弄古一脚踩在身下那个犊子身上，轻轻笑道：“想把人带走，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韩流那对眸子猛然绽放出些许异样的光芒，他笑道：“曹弄古，你是真不懂还是给我装傻，小二，你自己说，你算个什么。”

那个被曹弄古狠狠踩在脚下的男人咽了口吐沫，从来西装革履看上去一身正气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灰头土脸，关键还在与腹部那个伤口，艰难忍住疼痛感，他哽咽道：“我，我就是流爷的一条狗。”

听到这句话似乎很是受用的韩流眯起眼睛微微点头，一口烟气吐在表面淡定内心震撼的曹弄古脸上。

“曹弄古。”韩流轻轻咬出这三个字，“本来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整你，不仅整你，还要玩死你。”

曹弄古依旧微笑，只不过笑的僵硬。

只是这两个犊子勾心斗角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日后这个被曹弄古狠狠踩在脚下的男人在医院一待就待了半年，出来以后变化之大，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

看着冲入自己视线里面的两个男人曹弄古微微一愣，使劲想想才发现这是每天都要坐在角落位置喝两瓶啤酒要个小菜的中年男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唯独中隐隐于市，这些年曹弄古头一次明白这三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身前那两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看着韩流轻轻一笑，不犹豫不做作，“流爷？”

韩流轻轻瞟了这两个中年男人一眼，打下了“不知好歹”的**评价，他轻轻一笑，努力让自己有股上位者的气势，道：“你们老大是谁？”

“我想整个南京，敢号称自己姓第五的，也只有我们这一家了。”中年男人笑道：“当然，不算个人物，你还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头也仅仅是交代我们也照顾一下这个年轻人。”

那两个男人径直向外走去，在与惊愕的韩流擦肩而过的同时轻声笑道：“当然，苏南第五看上的人，我们也不敢说他多强大多变态，但你也知道，这世道这年头，一万块就能买条胳膊。”

韩流撇了撇嘴角，**一个古怪神情，那多半是咬牙切齿到去发廊找女人才发现发廊的女人都不肯给自己上的表情。

他一转身，把嘴里那半根烟弹飞而去，道：“走。”

两辆停在餐馆外的面包车被开走了，曹弄古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松开那个沾满了自己汗水的玉佩，他将另一只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颤抖的想点起一根烟，却怎么也点不上。

张援朝走了过来，拿出一根烟放在曹弄古嘴里。

啪。

打火机里冒出一朵猩红色的火焰，一屡烟气缓缓上升。

……

靠在长江大桥上曹弄古使劲吐出一口烟气，看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呢喃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难道是我太急了？”

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史谁来留名，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你轮回早已注定。

曹弄古轻轻哼着《葬英雄》，声音沙哑温醇，却别有一番感觉。

天空阴沉的似乎罩上了一层蒙雾，这是要下雨的预兆，微风之中，曹弄古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躺在紫藤椅中轻轻哼着一曲京腔的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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