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那间Visavis法国餐厅时，舒望也只跟奈颜十指紧扣，并没有说话。

　　两人就如餐厅的名字一样，面对面的坐着。

　　四周淡红的格调显得颇为优雅，各种独特的枫木装饰随着人们走过而摆动着。而地板的红松木，褐色的让人有种稳重感。

　　侍应开了一瓶ChateauLafiteRothschild1947，葡萄酒漫漫在杯中滚动着。

　　“拉菲，六百美元，值得吗？”奈颜两手托着下巴，一边欣赏深色的液体、一边陶醉的说着。

　　“留待以后有用吗？”舒望举起酒杯回答：“任何东西都会毁灭。”

　　“甚么？”听到“毁灭”两字，奈颜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没有历久不衰的，生命如是、酒如是，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内、适当的时候中，品尝绝佳的美酒。”

　　“你很悲观呢。”

　　“不，”舒望呷了口葡萄酒后说：“只是觉得不被世界容纳而己。”

　　不被世界容纳？奈颜的心有点戚戚然，那是说她吧？她不知道舒望的背景，不知道对方有甚么难以接受的，但对于整个世界，她一直都觉得混不进去。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教。”奈颜扁着嘴说。

　　酒杯互碰，舒望轻酌红酒、奈颜却仰头把半杯酒都灌进喉头，连带着所有感情。

　　“对不起。”舒望放下酒杯，静静的说。

　　奈颜只淡淡的笑，刚刚的那段经历，痛吗？很痛，但被痛击之后却有着一丝快感……至少她看清自己不过是被践踏的一群。

　　“我只是希望妳做回自己。”

　　“好了，我以后会为你心情着想。”语调优美，带着冷笑。

　　“你也懂关心人吗？”

　　“不懂，我只懂得关辛。”奈颜笑说。

　　关辛，政府某高官，近六十岁的年纪，性格却仍是火爆，常常对媒体发炮。舒望记得，那平光眼镜下的锐利双眼充满贪婪，有种冲动以近乎吞噬的方法囊括一切，该说是一只老狐狸。

　　舒望似乎想到了甚么，举着酒杯，却低下头。

　　奈颜知道他有话想说：“怎么了？”

　　“你今晚找的是关辛吗？”舒望的语气有点冷漠。

　　奈颜续以手背托着下巴：“那老家伙可是甚么也给我哦。”

　　她现在的住宅，以至所有家俱、家中一切手袋，都是关辛赠送的，他出手的阔绰，没有人及得上。只是，相处上，至少性交上的狠辣，也没人及得上……

　　奈颜暗暗叹气，她不断说服自己，那是值得的，至少，她有一丝快感。

　　“金钱很重要吗？”舒望尝了一口褐色液体后问。

　　那些枫木挂饰不断在奈颜眼前摇动，即使红色怎么有格调、怎么使她安稳，这些摆动却像摇动着她。

　　舒望拿出一个小木盒，奈颜打开来，是一对木耳环。

　　“你喜欢它？”奈颜拿起那对环状木耳环问。

　　“只是不喜欢你的钻石耳环，太刺眼。”

　　奈颜微笑，却觉舒望拿起那对耳环，走到她身后。舒望把她的曲发拨到肩后，轻抚一下娇小的耳朵，奈颜微颤，在微颤中，耳环被带上了。

　　“我……我……”奈颜呼吸有点急促：“我没带镜子……”

　　“所以？”

　　“我到洗手间看看……”

　　“不用。”

　　“嗯？”奈颜不解。

　　“你是带给我看的，我觉得好看就行了。”

　　也许，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她也不过是被控制的人。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比那些妓女高级多了，不论生活还是收入也很好，甚至是一般白领比不上。只是，现在奈颜很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自由？倘或是只活在金钱与欲望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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