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数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

“哇！这么多符纸，各种符。哎，这是什么？”小时拿起一个眼药瓶透明的小瓶子问。

没人回答。

“问你呢！”看大家都没反应，小时走到林数面前，举着瓶子说。

“你刚才可没有说是在问谁。”

“现在我问你！”

“你最好马上把它放回去。”林数郑重其事地说。

“干嘛那么小气！碰都不让碰。先回答我再说。”小时生气的说。

“你最好别问，我怕吓着你。”

“到底是什么？”小时固执的问道。

“是牛眼泪。”林数转身边收拾东西边说。

“不就是牛眼泪吗，擦在眼睛里会见到鬼是吧。我不擦都见过了，有什么可怕的！”小时还晃晃手中的小瓶子。

“那你知道牛眼泪是怎么做的吗？”林数没有回头。

“怎么做？牛眼泪是现成的，找只牛就行了，问题是看怎么让牛流眼泪。说真的，这个我研究很久了。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是用洋葱。把洋葱炸成汁，然后涂在牛的眼睛上，不信它不流眼泪！”小时一副得意的样子。这法子是她由多年切洋葱，被呛得眼泪花花得来的经验。

“是个好方法。”林数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当然，想我聪明绝顶，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不过损了点儿。”

“什么？”小时又生气了。

“牛眼泪不是牛眼泪！”林数终于转过身来。

“什么‘牛眼泪不是牛眼泪’，那牛眼泪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糊涂了。”好奇让气愤的心情退去。

“很多人都以为‘牛眼泪’就是牛的眼泪，其实不是。”

“那是什么？”

“牛眼泪是一种混合的物质，觉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擦在眼睛里，因为那样你不但看不见鬼，恐怕连人都看不见了。”

“有那么严重吗？”小时不信。

“知道牛眼泪怎么做你就信了。”林可在一旁插话。

“那到底怎么做啊？”

“拿稳了！”林数上前指了指那瓶牛眼泪，说：“把薄荷、牛黄还有甘草捣碎，混合到一起，加热，然后再加上尸粉，再用清水稀释，擦在眼睛的边缘就可以看到了。味道像风油精一样，你敢把那东西往眼睛里擦吗？”

“那玩意儿是不能往眼睛里擦，那尸粉到底是什么啊？”

“你连‘尸粉’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的恐怖小说是怎么卖出去的！”林数惊讶的说。

“到底是什么？”小时咬牙切齿。

“一定要拿稳了，我这次只带了一瓶，被你摔了就完了。”林数又一次叮嘱，“‘尸粉’就是骨灰。”

“什么？骨灰？还往眼睛旁擦？真恶心！快，快给你，不然摔碎了别怪我！”小时伸直了胳膊说。

林数立刻接过瓶子，看小时又去翻弄就说，“小心！”

小时瞪了他一眼继续在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里翻找。

“这又是什么？”小时举起一个透明的瓶子问。瓶子很小巧，和装牛眼泪的瓶子一样大，里面装着黄色透明液体，好像很粘稠的样子。

林数向小时看了一眼，伸手说：“先把它给我再告诉你，那里面装的可贵着呢，一小瓶就几千块，而且很难找到。”

有了牛眼泪的教训，小时乖乖地把瓶子交给林数。

林数接过瓶子说：“这里面装的是‘尸油’。”

“石油？石油不是黑色的吗？虽然现在石油被炒得挺贵的，但就这么一小瓶顶多也就一两块钱。再说你一捉鬼的，要那东西干什么？”小时其实听到了“尸油”两字，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石油，是‘尸油’，‘尸体’的‘尸’。”林数拉长了声音。

“怎么越来越恶心。”小时连忙使劲的甩手，像要把什么沾着手上很难掉的东西甩掉又说：“你用的东西怎么都那么恶心啊！”

“要不要听听尸油是怎么练出来的？”林数不怀好意的说。

“还——还是不要了吧！”小时感到自己掉进了林数的陷阱。先是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符纸和奇形怪状的小瓶子，引起自己的好奇心，再千方百计的吓唬自己。

“那怎么行，你是恐怖小说家，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不会是因为你胆小，不敢听了吧。”

“有什么好听的，‘尸油’——顾名思义，不就是尸体的油吗！就像提猪油一样把人的尸体里的油炼出来不就行了嘛。”可不能让林数看扁了自己。

“差不多，”林数点了点头，“但也有些不同。”

“到底什么不同，怎么总是只说半句话。这回我也只说半句话：‘有话快说’！”（不知道下半句话是什么的，可以留言问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那么着急，等我慢慢说。”林数清了清嗓子（这兄妹俩都一个毛病，都那么爱装腔作势！）“尸油实际是发源于泰国。在泰国的传统市集里，很容易发现像这种盛着黄色，有点类似花生油的液体的小瓶子，小贩们说那就是‘尸油’。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要想弄到真的尸油，还得找隐居在泰北偏远山区的巫师，他们是用婴儿的尸体提炼尸油的，因为他们相信婴儿的尸体具有特别的灵性。如果当地人有谁家的夭折，巫师就会主动去与婴儿的父母联系，浅谈，用金钱交换婴儿的尸体。据说他们非常相信婴儿的尸油能辅助自己施展邪术。提炼尸油也是很有讲究的，虽然和你说的原理相似，但过程比较严格，必须用白色的蜡烛灼烧而成才行。”

听林数说完，小时立刻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他，好像在看怪物。看得林数心里发毛。

“别这么看我。我保证，这些尸油的来路绝对没有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在泰国，他一次给一人家做法，正好他家有婴儿夭折，就商量——之后就做成尸油了。嘿嘿嘿。”

“真的吗？”小时压低声音说。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骗你干嘛？”

“巫师用尸油施展邪术，你呢？”小时的声音更低了。

“喂，我林家祖祖辈辈都是光明正大惩奸除恶的天师，怎么会修炼邪术？”

“那你拿它做什么？”小时不依不饶的问。

“玩碟，引魂啊！”

“什么意思啊？”

“你什么恐怖作家啊，连这都不知道？”林数总算主动点儿了，刚刚被小时压得——哎，真不该多嘴，跟她说那么多干嘛！

“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干嘛用尸油引魂？”

“今天鬼魂阴气会很弱，所以不会出来的，要想清理只能用特殊方法招魂。”

“我是说你这大天师招魂用得着用尸油吗！没有别的方法吗？”

（小时：哈，我总算报仇了，敢给我设陷阱，小子，我可是作家，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让小说里的人掉进陷阱里，然后再让读者掉进去，跟我比，你嫩着呢！

林数：她什么意思?我就是喜欢用尸油，不行吗？）

“我从来没试过用尸油招魂，所以想试试。”林数木木的等待小时下一个问题。等了好久好久好久——足足有一分钟（没人能回忆起有那次林数和小时对看超过一分钟，那种大眼瞪小眼，气得干瞪眼的时候除外）。

“色迷迷的看着我干嘛！”小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是林可在小时右后方对着林数站在，她一直都没说话。

“看看你后面！”林数阴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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