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温温柔柔的月色，如一江无波的春水。-

万丈红尘，在这个温温柔柔的春夜里，全似泡进了月光酿成的万顷春水中，成了一个一望无垠的温柔乡。-

田心的闺房内，也流满了温柔的月光。-

田心泡在水里。-

不是温柔的一屋春水，而是，一盆温水。-

一盆温温和和的洗澡水。-

洗澡水里，也正漾着月光，如同一盆月光。-

田心就在这盆温柔的月光里洗澡。-

夜已深，万籁无声，静得，只能听见田心在春闺浴盆里弄水的声音。-

秦歌猛然从梦中惊醒。一场春梦。-

春梦了无痕，秦歌却清晰地记得梦中的情形......-

月光如水，秦歌心亦如水。止水。-

独卧在温柔的月光里，秦歌忽然听见了阵阵水声。-

月光虽然如水，却毕竟不是水，更不可能发出水的声音。-

这是弄水的声音。-

确切地说，是人在洗澡时发出的声音。-

难道，有人在月光下洗澡？-

“秦少侠，来呀，来呀......”温柔如水的月光里，忽然传来一声娇媚入骨的呼唤声。-

闻其声，却看不见其人。-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姓秦？”秦歌大惊，猛然睁眼。-

原来，只是一场春梦。-

“这是什么地方？”秦歌慢慢站起，只觉头痛得厉害。是醉酒之后的那种头痛。痛得要命。-

系在秦歌脖子上的红丝巾，此刻，充满了刺鼻的怪味。

那种醉后呕吐出来的秽物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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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的手心里，也捧着一根红丝巾。一根田思思与杨凡送给自己的红丝巾。田心睁大了清澈的双目，狠狠地瞪着这根红丝巾，仿佛瞪着自己最讨厌的敌人。-

江湖中，红丝巾就是秦歌的代名词。

难道，田心的敌人是秦歌？-

“秦歌，你竟敢把我当小孩？你等着！”田心忽然湿漉漉地从浴盆里站了起来，一把将红丝巾狠狠揉成了一团，然后举起。-

没等扔出，田心蓦地瞪着窗户，傻眼了。-

窗纸上，竟有一个洞。-

一个洞，本来很平常。要命的是，洞里，还有一只眼睛。-

一只瞪圆了的眼睛。-

“谁在偷看？”田心又羞又急，一把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也不擦干身子，便将衣裳胡乱穿上。-

这时，贴在窗纸**上的那只瞪圆的眼睛，却已不见了。-

田心跨出浴盆，顾不上穿上鞋子，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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