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久等了。”梦潇还未抬眼便轻轻说到。
“我们才刚来呢!”飞燕也淡淡说出,向着梦潇微笑了一下。梦潇一抬眼,两人仿佛高山流水隔世而遇,不禁有知己重逢之感。说那飞燕与梦潇垂髫时曾见过.此时两人均已长成——飞燕已是二八又二的芳龄,梦潇也已及笄。所谓是知已相见幼亦恨晚,两人都暗自心中惊叹,疑为天人。那梦潇见飞燕轻盈飘逸,可谓遇风便可乘云而起,入雾便若瑶池仙子_____一双杏仁凤眼慵懒却见明亮,两弯秀眉末画却更见清新。衣宽更显身单,袖长-见修臂。转睐间双眉微蹙,凝神时两眸幽幽。鼻翼略鼓,修而小巧,一双小口更仅不过鼻翼,瘦弱也灵秀。
又说飞燕见梦潇身薄体单,晃若绛珠再入世,疑是梦入太虛来_____杏眼含泪,面色纯白,两颊沾泪而殷红,两鬓微乱却显柔和,桃腮瘦弱却圆润,颈上带着水滴状的淡紫色水晶,水晶中央嵌着一只未及半寸的凤蝶。发上别着细绢做的蝴蝶,浅绿色正配她略浅色的头发。
梦潇本性怯,见飞燕只觉恨晚此见,只要张口与之说话。但诗竹却先开了口:"你们看,小飞燕和梦潇妹妹长得还真像!"
马克由于常与爱尔兰人布莱恩交往,又从小在英国人开的教堂学院中读书,从不明中国人关于形似与神似的区别,便大声反道:"完全不像嘛"
书玉遂接:"真的啊!"
对这句话,梦、飞两人本就互敬为天人,由这,便相视一笑,各谦到:"哪里。"
值此时,梦潇见诗竹其形容:
诗曲为魂竹为魄,灵秀枉生万妍惭。
都道潘安今归世,何知文处亦精灵。
清溪潺潺玉是心,远笛潇潇湘水凝。
梦亦茜窗书为伴,燕自掠竹叶挂冰。
正呆时,一小厮慌来对梦潇说:"姑娘,今日里厨房没有柴了,你带几位客人出去吃吧!"
梦潇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而走,忽又想起父亲叮咛自己的话:"为父知你不屑世俗,高傲孤僻,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有你这不争世俗的秉性,你要侍人以礼,不要得罪外人,自家里晓得你的心,外人却只道你目中无人。"便又转身对大家说:"各位,对不起了,今日厨房不便,还请各位去饭馆吃饭。"却又顺手拉起飞燕,走在前头领路。
颢林却在后面与可云说:"这梦潇好无礼,连去哪都不说,一点没有尽地主之宜的热情,真和那赵宜主一样!"
梦潇听见了,冷笑了一声,飞燕眼圈却红了。
然一纨绔子弟的评论却不能打碎知己相逢的兴奋,两人一路又说又笑,兰儿见了,高兴地对诗竹说:"姑娘现在多好啊!"诗竹也觉心神畅然。
"燕姐姐!"梦潇叫道。
飞燕却说:"你别叫姐姐,若是外人,以姐妹称是为知已;但我们本有血缘之亲,但见许多姐妹也仅是姐妹,尚且还许多都以仇相视,莫不如以友互称,便更有知己感了!"
梦潇笑道:"是,姐姐这番见解令梦潇耳清目明,豁然开朗!只叹不及。今后我只叫你燕儿,好吧?"
飞燕谦道:"哪里,只觉姐妹便有了阻得。我叫你潇潇。"
两人正说话间,已到西子湖畔,但见湖畔柳中飞出一只白身紫颔的白燕。那白燕潇洒出尘,掠蓝天不染尘埃。飞燕一见,甚喜。对梦潇说:"潇潇,看那白燕!余仍记得书上一首诗:`朱帘十二中间卷,玉剪一双高下飞`。"
梦潇一笑,只应了一句:"月明汉水初无影,雪满梁园尚未归。"
飞燕一双杏眼大睁,兴奋地说:"难道你也看过?"
"平如衡、山黛…"梦潇悠然一笑,秀气的脸更显灵秀。
"冷绛雪、燕白颔。"飞燕也一笑,"疾雪一掠春水平,黛山谁闻玉剪吟。"随口便提了首句。
梦潇略作沉吟,微微一笑,吟到:"可怜清冬无绛雪,白燕穿柳雨盈盈。"
两人吟完后更互爱互敬,携手而行。不一会儿,几人已来到了一间叫"幽莲居"的酒楼。其楼如何?飞甍之下,紫檀木木匾上深绿色的字用行楷写的"幽莲居",观其两旁,只见草书写着:"旋折荷花剥莲子,露为风味月为香。"雕窗饰以浅绿的水纹纱,共见两层,其内挂有各样的荷花水墨画,一层中央一大池,池中荷花开得正盛,池后一小小的水墨色戏台,上正有几位少女抚琴弄月。又观诺大一间酒楼仅三五个檀香木桌,又观,则只有两位衣冠薄带之人在饮酒,桌上已放了五六只酒壶,但两人却毫无醉态,似在小谈,时而小啜两口,时而开怀一笑。
颢林在旁只说:"梦潇,这家店没什么人,只怕是食物不好吧!咱们另找吧!"
梦潇不理会,只兀自牵了飞燕的手,走了进去。进了店,方觉其雅果非寻常,移-步,更一景。每至一处,另番洞天。飞燕正惊叹之时,梦潇引她来到一立柱前,这柱乃黄杨木所制,却-反往常黄杨木纹理轻浮之感,上雕刻着百花齐放的纹饰,显出了花的悠悠之态,轻盈流转,妩媚中更多的是灵动,飞燕一时看呆了。忽而,又见柱上一段平平如镜,再看,可见上书劲道的两行字:
“万金富贵可陋餐
愿侍才华共盛宴”
正不明何意,却听梦潇向谁喊去:"小小!"
转头一见,飞燕只觉自惭形秽。其形容如何?观之,一双杏眼使人忘俗,柳眉柔中含有几分男儿的英气。只惜身量微显不足,却现出了江南女子的媚态,然其肌肤奇白,绝非俗艳,仙风道骨,竟是男子也绝难比之。
那小小见梦潇与飞燕立在那里,又忆起往日里听梦潇说她小时见过的可云之深沉温厚,便向飞燕道:"这位是云姑娘吧?"
可云立在一边,颌首道:"我才是,那位是飞燕。"
小小向飞燕道:"燕姑娘安。"
飞燕问小小:"敢问你的名是叫小小吗?"
小小正色道:"是。姑娘是否觉得奇怪……"
飞燕道:"不,不是奇怪,只是姐姐的名字好特别。为何要取这名?这是…"
小小不忙的云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
飞燕接下去:"烟花不堪剪。草如荫,松如盖,云为裳,水为佩…"
小小听后不禁赞道:"姑娘美才!"
飞燕不理会,仍只问这名儿的来历。
小小只向侍在一旁的婢女道:"看茶!"便要引梦、燕二人坐,诗竹一行自也跟着要坐,却被小小柔声拦住:"这位公子…"诗竹一愣,忽又明白了什么,便说:"姑娘,小生乃与两位姑娘一同的。"小小秀眉微扬,朱唇轻启,缓道:"公子想必不明本店规矩-----本店乃万金请陋食,才华可盛餐,不知公子以何买单?"
诗竹见这小女子竟口出如此之言,是确有仙才还是附庸风雅一辈?
"小生不敢夸才,敢请姑娘赐教,多少才可换得一壶茶,多少才可换得一盘菜啊?"
小小见诗竹谈吐不俗,心中早已了解了几分,又加之世之才子多,有心有气却少,要有几分仙风道骨,可谓十年难遇。便存心要试他一试,看那世外仙人是不是真得遇见,便说道:"杭州西湖乃人间仙境,自古便有无数的文人骚客来此一游,所赋之诗更是数不胜数,小女子亦不才,故不敢妄请公子作诗,只是日间偶获佳句,敢请公子助我接下一句。"
诗竹道:"不敢…"
小小不理,只顾喊了丫头捧上了一支莲花。说:"这是我的上句。"
诗竹一笑,接过莲花,扯下**扔进小池中,说:"见笑!"
小小宛尔,转身吩咐一位身修眼长的女子,又请几位登楼临湖而坐。
楼正对几亩荷塘,因正值六月,塘中荷花正盛,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天尚早,湖边清风徐来,少7几分酷热,只觉清清爽爽。微风带来了荷的清气,令人耳目清明,头脑舒然。接天莲花,带着芙蓉般清愁,却多了几分艳丽的娇憨,几分淡泊的妩媚。风扶弱柳,水映娇花。全无了俗世的繁华,尘嚣的冷漠。
飞燕倚栏而坐,只望着远处发呆,什么也不说。一张苍白的脸**了粉粉的血色,凤眼微闭,显得很朦胧,很遥远。小小坐在了飞燕对面。这时,梦潇也走了上来,抬眼一看,楼顶飞甍微露,精细灵巧。深褐色的画柱衬着远景在坚韧中略出几分妩媚。几个稍大于茶几的桌子靠在栏边,上面放着几个小小的细纹玉杯和一个精巧的紫砂壶。白纱做的窗帘挂在柱旁,随风轻盈而舞。
梦潇依飞燕而坐,笑对小小:"你这儿的雕梁画柱大抵都是当年天启帝做的珍品罢!古时赵飞燕临风而舞,你这帘子,怕飞燕会生妒吧!"
飞燕收回了发呆的眼睛,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干巴巴地望着梦潇。梦潇方觉刚说错了话,然道歉也不是,不理还不是,只**闭着嘴,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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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青莲诗恍见情思长』
小小听闻,心中已知其大概,~朗一笑,只大~说:“天启帝~木工,人都云是~情使然,我却~他是看透了江~的飘摇。至于成帝后妃赵飞燕,我却不~有什么过错。古之~子,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更兼什么‘~子无才便是德’的胡话,而活得艰辛。更是那后~~子,~~是非之地,难道,真的只有像班婕妤那样~‘~秋的团扇’才算是好~子么?赵家姊~生就倾城美貌,却也不是她们的错,~~永巷,拼命保护自己也是可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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