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武馆里，萧剑锋手执长枪，**上身。他已练功多时，汗珠凝成一股在背脊滑流，左右兄妹看得出神，不由惊叹萧剑锋的“盖世神功”。

“齐悦，看我怎样使枪！”萧剑锋凌空跃起，枪棒猛扫过去，引得风鸣枪响。身体落地时，尘飞地震。左右俩撑大嘴巴，彼此对看，点头称赞此招厉害。

“爸，你太棒了！”齐悦虽真心钦服，然也有拍马屁之嫌。

那萧剑锋见女儿拍手叫好，略有欢喜，然而还是转瞬回到严父状态，叫道：“你舞给为父看看！”

齐悦瞪时愣住，脑袋往它处转动，接又低下头，手指打起架来！

“哎！”萧剑锋为没有生出花木兰而气恼，忧心自己一身绝学将要失传。

“师傅，让我试试吧！”

说话人正是松柏武馆的大弟子，齐悦的表哥齐霸天。齐霸天虽只十五岁，看着却有二十年纪，该人宽额大耳，鼻挺唇厚，可惜眼细如缝，真是鼠眼按到虎脸上，越看越别扭。不过左右兄妹并非以貌取人，他们知晓齐霸天功力深厚，纵身打枪时，虽不比师傅，却也是虎虎生风。

“好！”齐悦见表哥替自己解围，鼓掌叫道。

齐霸天迅速扭看表妹，黝黑的皮肤掩饰了泛红的脸颊，可他藏不住心中情谊，便道：“表妹，我教你吧！”

齐悦头一甩，轻声道：“才不呢，等爸走了，我便要溜回屋里去。”

齐霸天毫无恼意，他疼爱俏丽可人的表妹，而且他也隐约得知齐悦与自己订有娃娃亲。待师傅一离开，齐霸天就道：“悦悦，你还是回屋绣花吧，你绣的花好到不得了。”

齐悦得意昂头，虽然表哥没用“绣技高妙”这类文雅词语，但终归给她长了面子，难得**笑脸对表哥说：“我要绣个荷包送给你！”

齐霸天憨憨笑起，挠弄后脑勺，竟低头不好意思了。而就在他埋下头，用那老鼠眼睛的余光瞥看四处时，他发现草丛里苇草晃动。

“谁！谁躲着。”齐霸天声如狮吼，众多弟子齐齐看向草丛。

王小左紧拽妹妹，两人呆若木鸡，看着别人靠近。

“出来吧，王小左和王小右！”回身走来的是齐悦，她嘴角飞起邪笑，伸手拨开杂草，时，草丛里猛地立起两个孩童。

“悦悦姐！”左右二人可爱叫道。

齐悦如见到两个年画娃娃，又听他们蜜语甜言，便不忍逗道：“今个被本大小姐捉住，总得有你们苦吃，我将此事报给爹爹，你们就等着挨打吧！”

小右眼睛一眨，泪花莹莹，轻道：“会一命呜呼吗，打哪里！”

齐悦扑哧笑起，她扬手对众师兄弟喊：“谁也不许向我爹打报告，以后小左，小右跟姐混。”

王小左与王小右登时只觉被馅饼砸到，听得晕乎乎。怎么混呢？他俩想不明白，突然间小左就被齐悦抱起，她狠狠扭他脸蛋，直道：“好可爱哦，好可爱……”

接着兄妹俩被这位大小姐拽着转圈圈，等到落地后，真似踩在棉朵里，天旋地转，几欲呕吐。齐悦嘎嘎大笑，左右两人这才明白她赏的不是馅饼，乃是铁饼呐，可不要把人砸得眼冒金花。

被玩够后，兄妹二人才嘟着嘴巴，回往清风茶楼。刚进门，便听张捕快道：“哟，嘴巴上都开花了！”

小右白他一眼，哧溜跑到楼上，要回房间。

“谁欺负你了，王小左！”捕快问。

小左也想随妹妹躲起，无奈手被张捕快拽住，拼劲全力也逃脱不开，于是被揉进捕快怀里。那捕快无儿无女，见到小老虎般的王小左，不由父爱泛滥，要与他玩闹。

“我认你做干儿子！”

“不要。”

“叔叔给你这个！”张捕快从腰间解下玉佩。

幼年的小左爱贪便宜，且那时对“爹爹”这称呼极为好奇，便接过玉佩，尝试着叫了“干爹”。他刚喊出口，四下茶客便起哄道：“爹是张捕快，娘呢！”

小左正欲回话，张捕快立马抢答：“我怎是与你们一样的贫嘴，不过瞧这孩子顺眼！”

一人站起喝道：“小左小右是清风楼的金童玉女，我们茶客都当他俩为心肝，怎么就不叫我们干爹！”

张捕快窘在那儿，想不出妙句回应，又准备使出“叹气摇头”这招。王小左趁其不留神，拿着玉佩挣脱逃走。来到二楼门口时，已听到妹妹向母亲哭诉齐悦的恶行。

“怕她作甚，以后老娘要她好看！”西门蝶如此安慰女儿。

女儿小右从母亲两腿间抽出头，委屈道：“你打得过她？”

西门蝶的心拔凉拔凉，女儿狐疑的表情分明是小瞧自己，再想到齐悦那虎背熊腰的母亲，她便道：“就是齐家大母熊，你娘西门蝶也不惧分毫，她若再敢欺凌我家孩儿，我便与她拼战！”

西门蝶的怒火已燃至松柏武馆的馆母齐碧蛾，女儿小右见她异常激动，说话掷地有声，真有与齐碧蛾决战之霸气。但五岁的小右已经知晓有决心和用实力的区别，在她脑海里，西门蝶与齐碧蛾之间，西门蝶是慷慨就义的那位。

“娘，算了，我们忍吧！”小右觉得自己大肚能容天下事。

西门蝶正欲再讲，王小左推门进屋，此刻他已将玉佩藏好，开口道：“娘，我们放齐碧蛾一马吧！”

西门蝶心想，还是儿子更懂自己，终于颔首同意。“好了，就饶她这回。你们也开心点，今天我们就吃兰州烧饼吧！小左去买烧饼，小右呢，你便去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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