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转头看着阿不来提，他的脸色微红，苏言不知道面相有些猥琐的阿不来提竟然有些忸怩。

苏言说，说吧，我想知道杜子轩的在这里的一切。

我们村子在很久以前就是小偷村，所以那些警察才非常厌恶我们村子，每年的大多数时间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四处流窜作案，很少时间在村子里，这是很多年一直遗留下来的东西了。老胡的父亲就是在一次抓捕我们村里的一个人时被打死的。杜老师来了之后白天教孩子们知识，晚上的时候就给我们上课。本来我们很反感他的，因为他和那些警察一样是汉人，但看在孩子们的份上我们都去参加。本来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小偷，并且都是上代人传下来的，没有感觉小偷有什么不对，但杜老师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法律的知识。还有孩子们在他的教育下也认识到了这样很不好，所以很多人都洗手不干了。现在虽然我们村子里还很穷，但是杜老师说只要我们不再去干那些事情，早晚会好起来的。

阿依夏木接过话头说，杜老师教了我们很多的东西，那把吉他，他以前曾经说过，他走的时候会带着它走的时候，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苏言眼睛红红的说，他为什么走你知道吗？

阿依夏木回忆着，杜老师走的前天晚上我曾经在他那里学吉他，杜老师曾经说我学吉他很有天分，所以我经常去他那里。那天杜老师就弹唱着这首《thedayyouwentaway》，见我进去，也没有停止，我就在旁边看着杜老师弹，杜老师的手指虽然不是很长，但他弹得真的很好，他说着话，但好像是自言自语。

苏言问，他说什么？

阿依夏木说，我听不太清楚，也许是当时没有太在意，那个时候我只注意看他弹吉他了，好像是说，到最后他都没有能放下，其余的我没有在意。

到最后他都没有放下，放下什么？肖雅琳？自己？还是什么？苏言自己小声的自语着。

带我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吧。

杜老师就住在学校里，那边的一个房子。阿依夏木指了指在角落里的一个禅室说。

苏言静静的跟在阿依夏木的后面，那是一个很小的屋子，门上没有锁，上面有杜子轩用毛笔写着的“寝”。阿依夏木推开门，里面一尘不染。

杜老师走后我们轮流打扫这个屋子，虽然知道杜老师不会再回来了，但。

我知道，我知道。苏言把这个回族的孩子揽住，看着这个有些破旧却十分干净的屋子。

屋子角落里有一张床，床旁是一个书桌，苏言知道上面本来摆着很多的书和两张相片，一张是杜子轩自己的，另一张是肖雅琳的，现在这些东西都在苏言的家里。书桌上面挂着一幅很大的毛笔字，是一个大大的禅字。笔法苍劲有利，酣畅淋漓。苏言知道杜子轩喜欢书法，但也知道他不会写出这个字来，这个字里面仿佛带着时间的沉积，那黑色的轨迹里充斥的是时间的年轮。

那是杜老师一次去博湖县城的时候在那个喇嘛庙里求活佛写的，活佛本来不肯，但杜子轩跟活佛说了不知道什么话后，那活佛竟然应允了。杜老师每个星期日都会去那个喇嘛庙里。

你怎么知道的？

杜老师告诉我的。

苏言走近那个有些破旧的书桌，轻轻地摩挲着。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些东西，仿佛是维语。

阿依夏木，过来看一下这是不是你们的语言。

阿依夏木走过去，看着桌子上的刻痕，说，是。

你能翻译成汉语吗？

那我仔细看看。

阿依夏木仔细的分辨着有些模糊的文字，好像是在想着怎么表达出来。

苏言问到，那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落下的花想要跟着流着的水，但流着的水并不想和落下的花谈恋爱。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但就是这个意思。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苏言轻声说着。

《thedayyouwentaway》的歌声，悠悠的传来，仿佛诉说着什么，但呜呜咽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张弛看着坐在身边的居诗如，说，这里经常会放这样的歌曲吗？

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放些什么歌曲？

你不是很喜欢和咖啡吗？这个咖啡馆好像是这附近唯一的一个吧。

我喜欢和咖啡就一定要到咖啡馆吗？老花瓶。

你？

你什么你，今天是本小姐生日，不和你这个老花瓶计较，说吧，今天送我什么礼物？

张弛拿出一个包装的盒子说，自己打开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好久没有送女孩子东西了。

居诗如有些兴奋地打开盒子，是一对精美的褐色杯咖啡杯，每一个上都有一只蝴蝶，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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