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简单些吧——”冷梅说,“我曾经跟你也说过的,我有机会得到牛德的一个职位。我和他再次商量了以后,他向我保证放弃应聘那个职位。”
“哦,我还记得。”罗晓兵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实际上他却应聘过那个职位,而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我偶然从你的那位胖同事那儿才听说。他说在‘绿林’看到李国良因为失败喝得烂醉。平时他从来不喝酒的,可是这次的行为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在他心里究竟什么东西重要------”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两台落地灯柔和的光线洒满了房间,冷梅关掉了刚才一直低声吟唱的收音机,放了一张艾妮莉的CD进去。桌子上原本几乎满满的一瓶红葡萄酒,现在已经空了,罗晓兵从背包里取出的那瓶也空了,有两个小时他俩没再谈论李国良了。
罗晓兵看看表,快十二点了。他俩对视了一下。
“你爱他吗?”他问。
“是的,”冷梅说,“我想是的。至少两年来我确信这点。也许我想信这点是因为他作为男人有点讨人喜欢,单从外表上来看。如果其他人试图找机会追求我,就会因他而退却。认识李国良之前,各种各样的家伙知道我单身,成天缠着我,包括大腹便便、都当了父亲的五十岁的男人,真是烦死人-----”
她又咯咯笑了,“你能过来真好。这样我不会把一整晚都浪费在想李国良的事上。”
“那是当然喽。”他说。
他拿起背包朝门口走去,转过身来。她站在他面前,这一刻,也许他俩谁都没想到会发生特别的事。但是,偏偏发生了-----
当互相亲吻脸颊告别时,她扶住他脖颈的手稍稍紧了一些,把他的身子稍稍拉近了一些,结果他的**落在了她的嘴角边上,它们甚至接触了一下。
不管怎样,反正他俩的**碰到了一起,就是说,他们相互吻了起来:冷梅完全着了迷,罗晓兵八个月没有吻过女人了,于是这就不是那种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接吻,两人的舌头即刻纠缠在一起。不到五分秒钟,他们都呼哧呼哧地喘不过气来,就再也没法分开了。当他伸手抚mo、勘探她的身体时,她抓住了他,身子紧贴着他,不给他任何活动余地。他俩都没有退路了。
有一夜,秦小桃从健身房出来,走向她的小汽车,罗晓兵手捧一束玫瑰花,蓦地从假山后转出来,挡在她的车门前。秦小桃冷冰冰地说:“请让一下!”罗晓兵嗫嚅着说:“梅小姐!这花是我送给你的----“秦小桃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进去。罗晓兵发急,按住车玻璃说:“你老公有外遇!”秦小桃看了他一眼,开车。罗晓兵跟着小汽车跑了一段路——像旧社会的叫化子跟着黄包车跑,他把心一横,狠狠地说:“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
秦小桃开离了几十米远,停住,往后倒车。她把头伸出车外,饶有兴趣地问:“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罗晓兵喘着气答:“冷梅!”秦小桃的柳叶眉蹙了一下,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对罗晓兵坚决地说:“上车!”
在城市东郊野外树林里竹园-------秦小桃开始撕扯他的衬衫纽扣,罗晓兵暗暗咒骂身上这件碍事的功能衬衫,此时此刻他积极发挥作用。他把她的衬衫捋上去,立即触摸到了她柔软而有弹性的**。她一扭腰身,就脱掉了**和内裤,他只有一条腿迈出了牛仔裤,内裤还搭拉在踝骨上——结果没能顺利地到达那个,踉跄了两下,两人一起倒在了地毯上。
罗晓兵看到了她结实、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使得中间的唤起过程很顺畅,接下来他不再做比较了,眼里只有冷梅一人。现在她的**松开了一下,眼睛满含深情地看着他,又闭上了。当他进入到她的体内时,她**了一声,他**了一下,接着他们几乎悄无声息地进行,他俩**地抱在一起,鼻子被对方压着,呼吸吃力而急促。罗晓兵到达**时,觉得自已几乎要昏迷过去。
青春潮水过去以后,他像一个潜在水里很久的人一样长吸了一口气,躺在她身边,头放在右肘窝里,左胳膊搭在她的肚子上。两人都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半个钟头。
“请原谅。”他说,朝她看过来。
“为什么?”她说着,用脚去够地上的**。罗晓兵把他的衬衫拉下来,把短裤拽上去。他俩躺在地上各自费劲地穿好衣服,先后站了起来。都是衣衫不整,满头大汗,他扣错了一粒衬衫纽扣,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浸透了汗水。现在,他俩又站在门口,面对面,打算再次告别。
“嗯,现在得走了,再见!”罗晓兵说,拿起了他的背包。
“好的,”秦小桃说,“再见!”走之前,她的手轻触到了他的胳膊,两人对视了一下。
走到外面大街上,罗晓兵穿上了外套,快凌晨一点了,五月底的这个夜晚还很凉爽。他抬头朝楼上她的窗户望去,看不到她的身影。走到电车车站,他没有停下来,他想慢慢地走走,希望外面凉爽的空气能使他头脑清醒,明白刚发生了什么,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感到**,而是困惑和迷茫。
他知道,性爱常常跟男人们想象的不一样,确切地说,他们往往设想出不同于自已真正拥有的性爱。可是这一次他把自已和冷梅-的性爱,或者至少是他和她的第一次,想象得很平常,有烛光,低沉缠绵的音乐,几乎如浪漫的爱情一般,而不是那种突然进发、无法控制、对对方几乎有些不公平的粗暴绝望行径;不管自已当时如何激动,心潮澎湃,他预感到,这还不是突破口。发生的这一切在里没有计划,而这也不是他在项目中称为“从李国良那里接手秦小桃。”
整个城市尽收眼底。它四面环山,静静地躺在山谷里。
罗晓兵做梦也想不到,此后秦小桃频频与自已约会,也不怕撞见熟人。
“啊,真是难以置信!”罗晓兵说,“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景色。你想让我这个庸人感受一下这个城市、这个公园,感受一下骑山地车的妙处。你办到了。”
听到他说这话,她微微一笑,立刻又变得严肃起来。
“嗯,我有事要和你说,”秦小桃说,“我也不想兜圈子。请别误解我。那天晚上很美,可后来发生的,本不该发生-----”
罗晓兵把头转向一边,呆呆地看着下面的城市,她说第三句他就听不下去了,他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他们本不该走那么远,她对李国良非常生气,又和罗晓兵喝了酒,才会做出了失去理智的行为;她必须至少再给李国良一次机会,以弄清楚前夜的事是某种类似绝望,还是惩罚李国良的行为;她觉得面对李国良自已感到很龌龊,自知有过,需要时间-----
所以才提议骑车郊游。她不愿在电话里说这事,也不想在他俩任何人的公寓里谈,所以选择了郊游,一个不会有亲密举动的中性地带。
她继续说着。他依旧茫然地朝下看着,偶尔听到她的只言片语。现在说到重点了,她说她想诚实地待他,并认为两人都应该把昨晚的事忘掉,尽管这样做很难,他俩应该像现在这样交往下去——做好朋友和同事;现在她只少说了那一句,即她真的喜欢他,但她必须澄清自已的感情。
“我真的喜欢你,罗晓兵。”秦小桃说。
她不安地看着他,他知道现在必须给出一个答复了。刚才她说话时,他就决定不能感情冲动地贸然回答,他需要几秒钟考虑。他不希望她在自已的神隔膜里看到类似挫折和失望的东西。
“嗯,”他终于说了,“我也有感情。也许我处的位置比起你来简单些。不过,我得先使自已习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请别误解我,我想一个人会好受些,请别生气,我现在要走了。”
罗晓兵离开木栏杆,走向他的山地车。
“你很生气吗?”秦小桃问。这个问题切中了他,也给了他力量。
“不,瞎说什么!”他说着,跨上了车子,“我们就照你说的办。做好朋友。”他尽量不流**讽刺的语气,他甚至可以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她用力握了一下他递过来的手,看上去轻松了一些。
“有空联系我!”把车骑走以前,他说。秦小桃说:“一定!”两人的郊游就此结束了。
还能奢望什么呢,在这个时间段上,他已经实现了远远多于计划的目标。和李国良的感情已经受到了重创,某种程度上正在无效当中,冷梅知道谁是可以真正信赖的人。而前夜发生的事,走到了那一步,远远超出了信任的范围。
那夜他俩都很饥渴,充满欲望,不光他,冷梅也是。这表明,她和李国良并不经常在一起亲热,或者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按照生活杂志里说的规定动作进行:每三十秒换一次体位,根据事先约定八或十二分钟双方一起达到**。总之,对罗晓兵而言,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感觉轻松了一些,接着整理自已的思绪。李国良知道了“地毯事件”又能怎样,他欺骗了冷梅,为什么不该为此受到一丁点的屈辱?况且,李国良从来没有把罗晓兵当回事。现在,他也许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俩扯平了。即使想到冷梅又和李国良和好并且或许又同居一室,罗晓兵也不那么担忧了,因为他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出于怜悯,再没有别的,这的确令人郁闷,当然不是对他,而是对李国良而言。
“嗯,差不多明白了。”罗晓兵说,“还有点事-----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儿,只提一个问题,然后我们就谈别的,一定。就一个问题:那事儿你跟李国良说了吗?”
“什么事?”她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他甚至从她的嘴角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知觉的。我俩的出轨-----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或者说不允许发生的事。”
“是的,我说了。”她说,“我想,我会对他有同样的要求的。你觉得有问题吗?”
“哦,不——”罗晓兵解释说,“没什么,正好相反:那种事不该遮遮掩掩的。”现在看来,那件事也不是坏事。甚至是好事,他俩可以笑谈此事了。
“我也有件事儿——”她说,“我没告诉阿。他也许会想不开。你俩以后见面别提就行。”
“我们见面只谈工作。从我这儿他什么也不会知道的。”罗晓兵说。显然她担心李国良会从她家人嘴里知道。这表明,李国良和她家人之间关系并不密切——对此他感到满意。
最后冷梅又问起了山坡上的那栋房子的进展。他原以为,或者希望,她不再关心这个,所以对此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但是无论如何,继续模模糊糊地答复或者找借口逃避,会令人觉得很可笑,所以他说:“谈到最后阶段了。我赌了一把,告诉了钱小强我的底线,现在就看他的反应了。下个星期他给我打电话,然后作出决定。‘这是一个诚恳的答复,希望她相信这个说法。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我打定主意不主动联系冷梅,只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她通过其他渠道知道自已买房的事。因为手头有很多工作,分散了注意力,所以等待的日子并不难熬。没过一个星期,冷梅上班时打来电话,她从吕格那儿——他从不放过任何能和她搭上话的机会——听说他买了那栋房子。电话里她为他感到高兴,谈话中罗晓兵勉强克制住立刻邀请她参观房子的念头。
“这么说,你现在要忙起来喽!”她说。
“是啊,眼下还是老样子,你知道那栋房子的情况的。不过等我弄出了眉目,你一定要来参观哦。”
“好啊,我现在就很期待了。你什么时候有空,通知我。”
两人走出市中心后,刘温哥向罗晓兵说起了单身生活的种种好处:“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只要不在外面乱吹嘘,”他说,“最重要的是保密。有个家伙老是嘲笑我离婚四年以来没和女人睡过觉。不过他老婆知道得比他更清楚----”
“你这个下流东西,”罗晓兵说,他猜想刘温哥说的是实情,然后哈哈笑了。他们走到德恩街,刘温哥抽了两支烟,快到山坡上时,他的步子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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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冷梅李国良又和好了』
“我说得简单些吧——”冷梅说,“我曾经跟你也说过的,我有机会得到牛德的一个职位。我和他再次商量了以后,他向我保证放弃应聘那个职位。”“哦,我还记得。”罗晓兵说,“有什么问题吗?“问题是,实际~他却应聘过那个职位,而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我偶然从你的那位胖同事那儿才听说。他说在‘绿林’看到李国良因为失败喝得烂醉。平时他从来不喝酒的,可是这次的行为好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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