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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赎》

第3章02悲伤的白月光

作者:柴银琦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于桦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乌鸦所有的生活。

也因为于桦,让乌鸦把自己再一次带进了三年前的那场旧梦中。

这一刻的乌鸦,站在窗户下凝视着外面的一切。乌鸦一直是喜欢窗户的,在他看来窗户就如人的心灵,或者说窗户通往了心灵。似乎跨出窗户就是自由的世界。

“哎,三年了。”乌鸦轻声地叹息着。时光如俊,在上海这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就像是一个梦,他从三年前的梦中逃了出来,又走进了另一个梦,在这个梦中沉睡了三年。而今天,在这个清晨一个叫于桦的女子,把他从梦中唤了醒来,可他又被无形的像是强大的磁场的记忆吸进了三年前的那场旧梦中。

三年前的乌鸦,住在北方的老家。那里有一个**村,对这个山村乌鸦谈不上有多么热爱,可毕竟他是出生在这里,更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从呱呱坠地到他背着行囊倔强的离开,整整十七年,怎能说没有感情呢?更何况在这片土地上,有过他和思雨的记忆,他们共同的记忆。

乌鸦走进职业学校的第二年,思雨放弃了高考的选择了职业学校。而思雨所在的那个职业学校与乌鸦所在的职业学校相距很近,每一个周六乌鸦都会搭上公交车,十几分钟之后乌鸦都会站在思雨面前。依然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直以为我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你为我放弃了那么多。”乌鸦的手轻放在思雨的头顶上“思雨,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后悔?”

“嗯”思雨低着头沉思了一下,低声的说,“要是有后悔的那一天,那我也认了。”

“真是个傻瓜。”

“错了,是一对傻瓜。”

“你才错了,是一对大傻瓜,嘻嘻。”

下午的街道,暖洋洋的。乌鸦牵着思雨的手大步的穿行在人群中,像是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在乌鸦的记忆中,这短暂的一个夏天是他记忆中最为快乐最为幸福的时光。同样也是乌鸦最刻骨铭心的一个夏天。这个夏天回忆起来有些凉,一直凉到了心上。

那是周末的晚上,那个夜晚有着淡淡的月光,微凉的风。乌鸦和思雨一直玩到了很晚,很晚,晚的连公交车也没得乘了。而这一天的乌鸦和思雨发生了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的不愉快。

“你看这么晚了还有人卖糖葫芦。”思雨指着前方挑着糖葫芦的老人。

“恩,怎么了?”乌鸦漫不经心的问。

“人家也不容易,不如我们买一串吧?”思雨略有卑微的口吻期待着乌鸦说“好”。

平时什么都依思雨的乌鸦,这一次却说:“都这么大人了,吃糖葫芦不怕别人笑话?!”

“那有什么,我就喜欢糖葫芦不行?”

“哎呀,算了吧。”乌鸦不耐烦地说,“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里面全是虫子,我还是送你回学校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思雨倔强的甩开了乌鸦的手“我又不是找不找路。”

“思雨?思雨?”乌鸦站在原地看着跑开的思雨,大声地喊着:“思雨,你等一下,我给你买还不行吗?”

“这女孩子真是麻烦!”抱怨的乌鸦还是叫住了急匆匆赶回家的老人“一串糖葫芦。”

“啊,这么大的钱?”拉拉塔塔的老人笨手笨脚地翻来覆去地摸着乌鸦的一百块钱。

“哎呀,你放心吧,假不了的。”乌鸦没好气的抱怨着“你倒是快点找钱,我还要去追人了。”

“哄女孩子,要有耐心。”老人慢蹭蹭地翻着自己的兜,一张一张地数着零钱给乌鸦。

接过零钱的乌鸦,数也不数的拿着糖葫芦跑开了。空荡地街,淡淡的月光,两边是还未盖起的楼房和开始拆迁的破烂房子。乌鸦沿着街一边又一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思雨,思雨,你在哪里思雨?”

“思雨?你在哪里啊思雨?”

“思雨,你别藏了出来好不好?”

“思雨,你不是要吃糖葫芦吗,我给你买来了!”

“思雨,你在哪里啊?”

整条街,在淡淡的月光下变成了一条不断延长的神秘的路,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也不知道一直要延伸到哪里。整条街,只剩下了乌鸦嘶哑地嗓子,有气无力的喊着“思雨?”。乌鸦一直沿着街,走到了思雨的学校门口,学校的大门早已紧闭。乌鸦只好向门卫打听“师傅,刚不久有个女孩子进去吗?”

“哎,我说你们这些学生娃,一天到晚搞什么。”看门的是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带着幽怨地口气说,“都快十二点了,那有什么女孩子进去?!”

“大叔,你再想想。”乌鸦带着乞求地描述着思雨的样子“留着长头发,穿着粉色的**.....”

“没有,说过了没有。”门卫不耐烦的关起了门。

“不可能的.....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的.....”乌鸦无力的坐在了学校门口,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的.....不会的......不可能的......不会的....”

人的潜意识里有一种特殊的功能,有些人称其为“第六感”。这一次的乌鸦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然而却不是他所能左右的,该发生的到底还是发生了。在悲伤的月光下发生了。

这一晚上的乌鸦,也许是因为疲惫竟在思雨的学校门口睡着了。在月光下乌鸦做了一个忧伤的梦,梦中的他落水了,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一个满是漂浮物的水塘,他想拼命地抓住一株救命的稻草,可自己还是连同稻草沉到了水底。

如果一个人自己本身就不会游泳,那么即使抓住一株稻草又能挽救些什么呢?

第二天,一个不好的消息就传开了。

前一晚上的思雨确实没有回学校,不是她耍脾气不回去,而是她根本就没能回去。

没有人知道这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包括乌鸦。当找到思雨的时候,乌鸦看到的只是**了**和脸上几处伤痕的思雨。整个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连鞋子也丢了一只。所有的事情不言而语,所有的一切结束在了悲伤的月光下。

“我恨你。”思雨甩给了乌鸦一个耳光。

欲哭无泪的乌鸦想上前拥抱住被**过的思雨,可是就连这一个拥抱他也没有机会给她。乌鸦眼睁睁的看着思雨被她的班主任带走了,目睹着这一切而他能做的只有目视着她,目视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渐远渐疼。

同样是心灵伤到极大创伤的乌鸦和思雨,离开了各自的学校回到了各自的家里,他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愈合伤口。一个月之后乌鸦站在了思雨家的门口,见他的是思雨的姐姐。

“思雨在三天前去广州了。”

乌鸦的心里像是大山倒塌了一般,滚滚而来的山石击打的他倒退了几步。站稳身子掩饰住悲伤的乌鸦,轻声地问:“她是一个人去了吗?”

“哦不是的,我有个舅舅在广州,这一次回到老家正好带思雨一块走了。”

“媛媛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思雨的妈妈走了出来“你这孩子怎么不招呼人到家里坐呢?”

“阿姨,这些竹签是做什么用的?”进了院子的乌鸦看到了好多竹签,虽然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可是像是在逃避事实的他还是问了出来,他希望答案不是他所猜想的。

“哦这些啊,这些都是串糖葫芦用的。”思雨的妈妈慈祥的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不厌其烦的给乌鸦解释着这许多的竹签。可是后面的话,乌鸦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脑子里**,一个巨大的声音像是寺庙的钟声一般,无休无止的响在他的脑海里。

所有的事情像是散落了一地的珍珠,又被一颗一颗的串连了起来,笔直的指向了一个事实。一把尖锐的刀子扎在了乌鸦的心上,不肯罢休的捅着,痛着,痛着,捅着。

那只领队的蚂蚁爬上了心房,朝着脚下最软弱的地方狠狠地用力一插,一面悲伤的旗子迎着风伴着雨的招展了起来——哈,占领咯。

三年之后的乌鸦,给这一段记忆取了一个名字:粉色的记忆。

思雨走后,乌鸦走在了人生的低谷处。他无法释怀的是思雨不幸的遭遇,他总觉得是自己一手酿造的悲剧,而他更无法卸下这个包袱,心灵的包袱。

于桦的出现像是上帝派来救赎乌鸦的天使。

“有些事情不是你希望发生的,也不是我希望发生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无能为力。那么能做的只有面对现实,你又何苦过分的责怪自己呢?”于桦决定把乌鸦从罪恶的心灵中解救出来。

秋风很萧瑟,然吹不散牵过手的画面,一片一片落下的叶子拨动着乌鸦的心弦,眼神忧郁目光涣散的他很担心的目视着季节的变化。“如果能减轻她内心的痛楚,那么做什么我都愿意”乌鸦带着罪恶感的面对着于桦,像是基督教徒忏悔一般地说,“只是我想没有机会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惩罚吧,对我。”

“也许在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安静,不是我突兀的出现。”于桦的声音带着温柔的疼“我和你交往只是想和你最朋友,最好的朋友。如果能为你分担点什么,那么我也愿意。”

“呵,谢谢。”低着头的乌鸦虽然客气语气却冰冷。

“说说你现在的想法吧,对于明天的想法。”

“没什么打算,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去广州?”

“不知道,只是想离开,只要不在这里。”

“嗯,也许换个环境是好的,也希望你能忘记不愉快的事情。”

“忘是忘不了的,不过我会把这一切尘封在心底,最深处。”

食堂的水槽是一字排开的水龙头,洗过碗的水龙头因为没有拧紧而一滴一滴的滴着水。站在槽边的乌鸦总觉得那每一滴水,像是忧伤的眼泪又似从心上滴淌的鲜血,每一滴水落下他的心都会疼一下。

“拿来,我帮你洗。”于桦接过了乌鸦手中的饭盒,拧开了水龙头伴着“哗哗”的水声清洗了起来。乌鸦一声不响的看着于桦的手,于桦有着纤细的手指,留有女生喜欢的长指甲,但没有涂指甲油。她的手背很饱满,左手背上贴有蝴蝶花纹图案。

“谢谢你,于桦。”乌鸦诚恳地说,“长这么大除了我妈妈给我洗过餐具,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

“既然是朋友,是好朋友就不要这么客气。”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站在前往操场的石子路上,两个人相视着对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突然变的有些腼腆的乌鸦莫名其妙地问:“你男朋友会不会吃醋啊?”

“嗯,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我,我是说.....”

“嘻。”于桦俏皮地笑了“只要你心里不算,我男朋友就不会吃醋。”

变的有些呆头呆脑的乌鸦,望着跑开的于桦哗然反应了过来,酸酸甜甜地喊着:“于桦,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回去慢慢的想。”转身的于桦轻挥着手指“想明白了来找我,拜拜。”

爱情来的总没道理,不管你情不情愿,它在该来的时候就如一阵清风地来到了。

乌鸦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喜欢于桦的事实,在他们之间有着带着疼离开的思雨。在乌鸦看来他和于桦之间像是隔有一条江河,而他们注定无舟可渡。

于桦带给了乌鸦很多快乐,因为有了于桦乌鸦也轻松了很多。就如他自己所言,不愉快的事情像是在无意中一点一点的随风飘散着。但是于桦始终没有得到梦寐的爱情,她到底没能让乌鸦走出心灵的羁绊。

秋风掠过,操场边缘他们坐在一起,各自抒发着各自内心的感情。

“我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对一个少女而言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于桦还是勇敢地问了出来。

目光黯淡的乌鸦,动了动嘴皮子什么也没说出来,风沙打**他的眼眸。

“我知道让你现在就说喜欢我,也是在难为你。”于桦淡然的微笑“这样吧,三年之后如果我们还有联系,如果你还是孤独一人,到那时你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那时你还会问同样的问题么?”乌鸦问的很无力也很犹豫。

“会的。”于桦回答的很坦然也很肯定。

阵阵寒风吹来,叶子落了一地。

站在街心的乌鸦拥抱了于桦,无言的拥抱过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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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悲伤的白月光(下)』

~了火车的乌鸦,~泪俱~,哭的百折千回。火车走了好久以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车站,也不知道是几时几分几秒。窗外一片漆黑,黑暗中是一片茫然的漆黑。在昏暗的灯光~乌鸦小心翼翼的~了于桦在临行时递给~一封信,乌鸦~信封的~犹如在自己心~~了一道~子。于桦抄~了歌词,装~了信封一路伴随着乌鸦到了~海。歌词是这样写的:离别的天灰色的蓝/承载着我的旧梦/挥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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