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诅咒

嗅到血腥的味道

尾随而至

秋风呼啸的大地上

隐约可见的烟雾

带着无可奈何的哀伤

“寒烟，生日快乐！”

寒烟微笑着收下喻博为送的礼物，“谢谢！”

“今天你先回去吧，古灵要我给她补一下物理，改天再陪你玩。”

他要留下来陪古灵，她的心一下子结冰了，今天所有的快乐都在瞬间冻结，那些冰晶刺得心疼。她强笑着说：“嗯，那我先走了。”

她流着眼泪慢慢地下楼。

为什么要这样子？他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凭什么要独自霸占他呢？古灵长得漂亮、学习好、家庭条件好，哪个男生不会对她动心呢？就连自己也忍不住打心眼里喜欢她，喻博为对她好也是很自然的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很可怕，不敢再往下想。

走到广场上，她一下子摔在地砖上。手里拿着的他送的礼物，一下子被抛出去。寒烟爬过去，赶紧把它捡起来，**地抱在怀里。

有音乐声。

她抬头看见对面的草坪上坐着一个紫色长头发的男生，正在弹吉他。

这个人是？

昨天救的那个人！

难道他是学生？会是博古高中的学生？博古高中怎么会有这样打扮的学生？或者他学艺术的，但是学校也不可能准许他这样的打扮啊！

寒烟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的手指修长，弹吉他的手势很熟练。他弹得很投入，紫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带着忧伤的曲调在他的手指间游荡，似乎在诉说一个故事。

寒烟以前从来没听过这首曲子，只觉得很凄婉，听着听着竟忍不住流泪了。

弹完一曲，他不小心看到了正在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女生。

“是你。”他说着站起来。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

“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逃课，但是名义上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为什么要逃课？”

他笑了笑，说：“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傻的人，还问我这么多问题。”

“啊？”

他再次笑了，“昨天谢谢你了。”

寒烟笑着摆摆手说：“不用谢啦。”

他的笑在风中僵住了，眼睛盯着后面，失去了刚才的亲和力。

寒烟顺着他的视线转到后面，看见了古灵和喻博为肩并着肩走来。古灵脸上的笑也一下子僵住了，四个人的视线在彼此间游移。

“我们走吧。”古灵望着喻博为笑着说。

喻博为点点头，对寒烟说：“我先走了。”

寒烟点点头，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愣在原地，眼泪如小溪一般在脸上流淌。手里的礼物再次滑落，美丽的包装纸破碎了，**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来。

紫色头发的男生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书，递给寒烟，说：“书掉了。好像是村上春树的《天黑以后》。”

寒烟欠了欠身，拿着书迅速离开，心里不断涌出的悲伤让她不想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想尽快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地哭一会儿。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寒烟发现新的麻烦来了，跑到洗手间里，看到内裤上沾满的红色血液，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第一次看见自己身体里有这么多血，她觉得一阵晕眩，使劲地扶着门，才没有摔倒。

怎么办？**脏了，还怎么回教室去上课？下午还有体育课，岂不是更丢脸？她很慌乱。

她看见班上的同学金蝉进来了，她躲在厕所门后面对金蝉招手，“金蝉，拜托你帮我叫一下古灵。”

金蝉瞥了寒烟一眼，冷冷地说：“省省吧，你以为古灵真的把你当成朋友吗？做梦！”然后走了。

上课铃响了，寒烟只好先硬着头皮回去上课。

腹如刀绞一般，她咬着牙，眼泪哗哗地流。

“叶寒烟同学，你不舒服吗？”年轻帅气的物理老师问寒烟。

寒烟努力地挤出一丝笑，说：“我没事。”

喻博为转过头去看着寒烟。她的表情很痛苦，嘴里死死地咬着一根铅笔，双手使劲地捂着肚子。

血！

**被血浸透，蔓延到椅子上。

那些曾经没有流出的血似乎一下子全被补上了。

喻博为看着古灵，希望她可以帮忙。

古灵轻声说：“我知道，马上就下课了。”

喻博为**衣服，递给古灵，“你把衣服给她吧，把腰那一圈包起来会好些。提醒她以后注意一下。其实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怕她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拜托你了。”

古灵莞尔一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的。”

喻博为只是一笑而过。

“寒烟，快把外套**来，拴在腰上，拿着这个去洗手间。你今天快回去换衣服吧，我会给你请假的。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喝点红糖水。”古灵把一个粉色的小布包递给寒烟。

“古灵，谢谢你。”

“不用说这些了，快去吧。这是喻博为的衣服，他说让你先穿着回去。”

寒烟看着坐在远处的喻博为，他低着头正在看书，或许是故意不看自己，免得自己难堪。

寒烟觉得天旋地转，慢慢地往家里走。

“又见面了。”

寒烟抬头看见那个紫色头发的男生正对着自己微笑，**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他没有背吉他，但是依旧没有穿校服，看起来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好。”寒烟努力地说出两个字。

“你好像不舒服？”

寒烟的脸白得恐怖，连**都已经变成了白色，一下子晕倒在地。

“喂，你怎么了？喂！”他把寒烟抱起来，发现她**上都是血迹，他想了一下，还是开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睁开眼睛，只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和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怎么了？这是哪儿？”

“医院。”他的语气有些冷漠。

“我没事，我要回家，我不要进医院。”她挣扎着要爬起来。

“医生说你突然失血过多，现在还很虚弱，不能离开。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请等一下。”寒烟没有钱，现在只能请求他帮自己垫着医药费。

“还有什么事？”

“我……我没有钱，你能不能帮我先付医药费，我有就马上还给你。”

他冷笑了一声，说：“你应该找那个男人吧，他应该负责。”

“什么？你在说什么？”

“难道你不明白，你应该比我清楚。”他迈步想要离开。

“等等！你不说清楚不准走！什么那个男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医生说你可能是做了人流之后的大出血，难道你还不想承认吗？”

“人流？”寒烟苦笑，“我只是来例假了，那个医生怎么能随便臆测，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寒烟拔掉输液管，从**下来，径直往外走。

“回来！”他一把把她拉住，“不好意思。”

寒烟拿了书包，把衣服扎在腰上。

“我们走吧。”寒烟说。

走出医院，寒烟说：“谢谢你，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你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还了，也没有多少钱。”

“一定要还！虽然说你家比我家富足很多，但是穷人也有穷人的尊严，也许对于你来说那点钱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与我的尊严紧密相关。”

看着寒烟眼神的坚毅，他忍不住笑了，“好吧。我叫古俊宸，三年级一班的。”

古俊宸——这个名字很耳熟。

他是古灵的哥哥，校霸古俊宸！

寒烟愣在原地，原来他就是古俊宸。她对校霸一向是没有好感的，校霸之于黑社会，只是一个缩影。以前学校的校霸，都是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打架斗殴，违背校规校纪。在这么一个风气很坏的学校，校霸更不会是什么好人。

寒烟还是想再确认一下，说：“古灵是你妹妹吗？”

说到古灵，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靠谱一点？”

“因为我们都不把对方当成亲人，而是仇人，但是我们的身体里又有一部分相同的血液。从情感上来说，我们不是兄妹。但是从血缘上来说，我们确实是兄妹。就是这样，这次靠谱了吗？”

“为什么？兄妹之间团结一点，难道不好吗？我想有兄弟姐妹都不行呢，你有妹妹就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的话题。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啊？”

寒烟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

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开过来，他摇下车窗，笑着看着她，说：“上车。”

寒烟迟疑了一下，拉开车门进去。

巨大的差距，让她觉得难受。富家公子的奢侈，让她反感。所以寒烟一直没有说话，偏过头去望着窗外飞快逝去的街景。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觉得不舒服吗？”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哦，还好。你怎么会有驾照？这个应该有年龄限制吧。”

古俊宸笑了笑，说：“这很容易。”

“你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这样？你父母不说你吗？”

“不好看吗？”

“那个……我觉得学生还是要有学生样子些好。”

“哦。你叫什么名字？”

寒烟下车了，笑着说：“谢谢你。我是一年级一班的叶寒烟。”

“回去记得好好休息。”

寒烟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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