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惠颖匆匆忙忙来到102的时候,发现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靠近讲台前有两个空座位。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前面了。
我们后面坐着两个女生,细致而白嫩的皮肤,明亮而带着傲气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城里出身的了。
有一个女生问我们叫什么名字。我说了一遍。用我并不熟悉的广州话。她们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对她们说我不会说本地话。一点也不会。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她们有一双眼睛在细细地打量着我。教室依旧很吵杂。到处充斥着我一概不熟悉的本地话,耳边的热风在不断地驱动着我。
过了一会儿,老师来了。她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生。
她站在讲台上。后来进来一个校尉,捧着一大叠白色的资料,他用本地语言对着老师交代一些事情。我清晰地看到班主任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耐心地听他讲话。
等到校尉离开的时候,老师朝我们无奈地笑了笑,她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对我们说:“校尉刚才在说什么?”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我很想帮助她,可是遗憾的是,我也什么也听不懂。
教室仍然吵闹,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在拍桌子。
老师说:“好啦,我现在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随后,她转过身来,在黑板上写字,陈若林。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说大家叫她橙子就行了,那是她大学的外号。
我听着,觉得“橙子”真像橙子,身体有点臃肿,头发短短的,但是眉目很清秀,笑起来真像橙子成熟的时候,被炽热的阳光反射似的。
教室还是像大街上的闹市一样吵杂,她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大声说安静,安静。可是没有人理会她,最后,她在班上叫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显然她管不了此时的吵闹,她要搬救兵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身形清瘦的男生,他的脸部轮廓分明,两条眉毛像剑一样锋利而历练,眼睛却是沉静而忧郁,眉眼间的英气给他增添了阳光的气息,他脚步很轻,可是很坚定踏实。
“安静”,他站在讲台跟前说,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有不容置疑的语气。
本来乱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橙子低着头靠近他的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我清楚地看到橙子的脸上**了信任的表情,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陌生的学生,而是她相处已久的同事似的。
接着,我听到后面的女生用本地话窃窃私语。我不是很懂。可是我能听清她们是用一种赞美而惊叹的语气说着这些话。我抬起头来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坐在讲台上复习的他举止无可抗拒的优雅,脸孔流**安静而忧郁的表情,他低着头,像在思考问题,眉毛**的。穿着白衬衣的他在远处看起来就像盛开着一朵白色的百合花,干净而美好。
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他也正在看着我,目光闪烁,那么笔直的对视,我还是第一次接触。我猛然感到脸上一阵灼热,心在咚咚地跳。我马上低下头,**地拿着签字笔,装作在白纸上写字。或者,或者他只是在监察同学有没有交头接耳呢?这样想我就慢慢地平静下来。然而我再一次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还是在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没错,他正在看着我,好像有无数的话语蓄在他的眼睛里,那种眼神有些忧郁,有些温暖,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眼神。
我真是被这一双闪亮的眼睛吸引住了。我忘记自己是在教室,我感到自己仿佛在温暖的阳光照耀,我也忘记了回避,我们一直看着对方。
惠颖捅了我的手一下,她的眉毛扬得高高的,脸色惊奇地问我:“依其,在看什么呢?”
这时候,我才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移动了一下椅子,笑着说:“没事。教室很漂亮。”
我再一次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低头做作业了,但我清晰地看到他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我也感到心情很舒畅,由心地笑出声来。我仿佛感到有一条河流已经通过我们的眼神进入我们的内心一样。
初中的时候,我并不怎么说话。总是沉默地学习。老师形容我上学的状态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刻苦。只是老师太不了解我了。
我有很多梦,我有很多叛逆,可是她一点也不知道。
下课后,教室变得很吵杂,他从讲台站起来,窗外的风吹动他的白衬衣,他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书本,他沉静得就像来自一个神秘的世界一样。那是阳光所不能到达的地方,那里深邃而深沉。
即将跨出教室的时候,我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我想走过去认识他。可是听到他对旁边的同学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语,又是陌生的本地话。我听着,就像听着一串我听不懂的旋律一样,我心中的热情一瞬间感到挫败,我鼓不起勇气走过去认识他。
说到底,我自卑。
惠颖自顾自地挽着我的手,她对我说着笑话。
惠颖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女孩子,留着一把漂亮的长发,她的皮肤细致而白净,和宿舍里大大咧咧的程路和曾敏不一样,她温顺而美丽。
这个崭新的教室附近种着很多我从未见到过的树木,我们出门的时候,就有很多树叶盘旋着飘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就踏着地上落下来的树叶回宿舍。
那沙沙的声音陪伴着我,我的心情有淡淡的喜悦,也有淡淡的忧伤。
“喂,你们觉得班上有没有帅哥啊?”程路边叠着衣服,边问我们。
“嗯,有啊!坐在讲台前的男生很好看啊!听说他是我们班最高分考进来的。”惠颖说。
“那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我低声问。
“路宇。”惠颖说,她坐在床边好像在擦拭一个破笔盒,凝视着手中的东西,目光呆呆的。
原来他叫路宇,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在手中划了一下他的名字,一瞬间,无数的纯白色的翅膀在我的内心扑腾似的,一种忧伤和喜悦充盈了我的心间。
“我说你们真是没眼光,坐在我后面那个最好看的。”杨月一面花痴。
我望了望杨月的明亮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我听说他是我们班最晚一个来的!进来后还趴在桌上光明正大地睡觉!”曾明不屑地说。
“可是,我看过成绩表,他的数学成绩是我们班最高分考进来的。”程路说。
“可是语文成绩倒数啊!”曾敏又不屑地说,她不再说话,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躺在**,曾敏穿的衣服很朴素,一副深度近视镜下面的眼睛似乎在任何时候,都冷漠地审视着一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淡淡地笑笑,对谁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
“其实,他以前是我们班的。”惠颖轻轻地说。
“那他怎么样?”杨月迫不及待地问。
“高二的时候,他在校内的冰淇淋店打工,那里业绩莫名其妙地上升百分之220%。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打工,家里很有钱。”惠颖缓缓地说,很有一种道学家的气质,“他去帮我们班订房搞聚会,行情也比其他的低12%,更不要说每天都会收到情书一封了。”
“啊?那他怎么回应那群花痴?”杨月恨恨地说,“你跟他熟悉吗?”
“不。我们看他简直就像是看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一样。他太高傲了,而且,很喜欢搞恶作剧。”
杨月眉头皱起来,好像在沉思了一会,又说,“那个穿着白色T—shirt的男生看起来也不错啊!我听隔壁班的女生说他在初中就拿了很多奖章。”杨月又说。
“你是说张奕吗?他以前是我的同班同学来的。”程路说。
“真的啊?那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QQ号码,电话号码,家庭住址全给我吧!”杨月拿出纸条,准备记录。
“哗!”我们都在打哄,笑她光速般转移目标了。
“哗什么?安静一点!你们是一群花痴吗?吵什么?看一看,你们现在在哪里?重点高中啊?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沉默已久的曾敏忽然说话,带着冷漠的威严,她把白色的蚊帐落下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能看到她躺下来身子的轮廓。
全宿舍顿时安静下来。
“喂!你说谁是花痴?”杨月刚刚欢笑着的面容顿时僵住,弄得好不尴尬,她对着帘子低声地咕哝着,“扮什么清高?算什么?”
这时候,宿舍的铁门咚咚地响,门外传来舍监的女高音:“安静!安静!”
窗外仿佛袭来了一股冷空气,把全宿舍都笼罩起来,气氛十分尴尬。
我们不再说话。
在陌生的宿舍,躺在陌生的床板上睡觉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了树叶清新的味道,仿佛看到树下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徘徊。
他的眼睛在黑夜闪闪发亮。我走进他,我在梦里向着他跑去,我一直吃力地跑着,跑着,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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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同桌』
我们学校的西面是没有围墙的,那里通向的是幽~的丛林和潺潺~动的溪~,我一直逗留到太阳向树林~~沉~去的时候,闪烁出明亮的~光,我才准备向教学楼走去,在万籁俱静中,我清楚地听到那儿隐约的鸟~~,那~音既遥远又清晰,打~了这种轻柔悦~的~~和风鸣,随~走过去,在幽静的树林里,我看到一个长得高~的~生走过去,好像在捡什么~似的。随后,我看清楚,他~~~住的是一只稚~的鸟儿,鸟儿在~~中~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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