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连晟老师值班,李尉学到不少处理病人的“窍门”。许连晟告诉他:“这做什么都要有窍门,哪一行都有它自己的道。我以前就很傻,觉着自己是党员,领导给什么任务都扛下来。这下好了,身体垮了,离火葬场不远了。现在有窍门了,可惜有点晚。你刚毕业,要悠着点,身体是吃饭的本钱哪!告诉你,在门诊值急诊班,病人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透礻见,一种是照片。这套机器老化,透礻见看不清楚,但放射医生吃光少;摄片好一点,但我们医生吃光多。怎么办呢?要想方设法让医生把摄片改成透礻见。”说完,许连晟得意地瞅了李尉一眼,神神秘秘的。
李尉听了许连晟老师的话,心中有个疑问,于是说:“医生的检查单已经开出来了,病人也交了钱了,‘透礻见’、‘摄片’,写得清清楚楚,怎么办?难道要病人退单吗?”
许连晟说:“开出又怎么样?让他改呗!”
李尉说:“临床医生会听我们放射医生的吗?”
“当然不听了,”许连晟说,“这要靠你想办法。比如一个病人前来摄片,你可以告诉他:‘让医生给你改透礻见,又便宜,病人不吃射线。先去透礻见,有问题再考虑摄片。’如果病人透礻见有问题,你可以说:‘透礻见都看到问题了,不用摄片了,省钱。’”
李尉说:“这样病人会不会发火?”
“病人怕医生,他不敢发火。再说了,这里的病人大多数是农民,一听‘省钱’两个字就走了,你以为摄个片才几十块钱,要知道合多少鸡蛋呢?”
“那如果医生不肯改单怎么办呢?”李尉坚持说。
“也有办法,就是损了点,告诉他:‘不好意思,让医生给你改透礻见吧,机器坏了,正在修呢!’这不完了,惹烦了我连透礻见都不做。”许连晟说。
“主任会不会找我们?”李尉问。
“主任做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不知道?好多方法都是跟他学的呢!”许连晟说。
“那院领导知道咋办?”李尉说。
“其实院领导可能早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罢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院长也只是维持现状,坚持几年,当局长去了,你以为院长是好孩子?”许连晟两手一摊,做了个很无可奈何的姿势,接着说道:“凡是能当上院长的,要么有人,要么有招,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这是我多年观察得出的结论,信不信由你!象我们这样死干,这辈子想熬个主任都难。一提起这些领导,我就想骂人,咱不是那种泼妇骂大街,乱骂。咱骂他是因为他们该骂,娘的个希匹!”
一个月后,李尉出师了。
今天轮到李尉单独门诊值夜班,他感到有点恐怖,自从那次听了许连晟老师的话,他就经常失眠。最近自己的头发脱落得厉害,他也不知道是失眠的缘故还是射线的损伤?在放射科这样一直呆下去,估计连个老婆都找不到,即便找个老婆,由于放射线的杀伤,将来也可能生个傻孩子。自己可是全家唯一的指望啊,这可怎么办?孟兰说过,找找关系调个科。说起来容易,这关系能是这么好找的吗?象自己这样的家庭背景怎么会有能够着院长大人的社会关系呢?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考研。这只能想想,不现实。别说自己的英语底子不好,就是好,也考不走,走了这家人指望谁呢?
病人依然很多,李尉五点半接班,一股作气干到十二点,可是外面还有几个人等着。此时,他觉着自己恶心想吐,是夜间失眠?还是射线照射过量?他有点紧张。许连晟老师的话多少有点道理,可是他又不能象许连晟那样做,看着病人无助的脸,使奸耍滑,他做不出。
一鼓作气把患者处理完,这时行政总值班来查岗了。
孟兰见李尉值班,笑着说:“李医生,又是你。值班挺勤的吗?”
李尉说:“几个医生病了,科里人少。上次是你,这次又是你,你也值班挺多的吗!”
孟兰说:“本来不是我值班,领导喝酒去了,让我带值。唉,我上次同你说的那个事你想过没有,找关系调出去,现在正是时候,眼科、儿科的主任,昨天还到科长那里吵着要人呢,让家里人给想想办法!到哪个科不是为党和人民工作,必要时给院长打一梭子糖衣炮弹!”
李尉说:“这个问题难着我了,我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家的人除了我爸爸在井下挖过煤算是工人,其他全是捋牛尾巴挖地墒沟的!”
孟兰想了想说:“我爸爸倒是可以通过市里的领导找找咱们院的赵院长,只是……”
说到这里,孟兰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李尉说:“只是什么?说吧,孟兰,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李尉来到这家医院第一个认识的可是你呀,你怎不能见死不救吧?我可是读了五年的医科大学呀,你忍心看着X光把我杀死在这儿吗?看,我的头发天天在掉,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我的白细胞估计不到三千了……”
孟兰说:“李医生你别急,说真的,我要不诚心想帮你就不会同你说这些了。可是,你想想,我爸爸会帮你说话吗?你是谁?你同我有关系吗?同我爸爸有关系吗?除非……”
“除非什么你说呀!急死人不尝命咋得。”李尉说。
孟兰的脸彤的红到脖子,看看周围没人,用颤抖的声音对着李尉的耳朵低语道:“除非你肯做我男朋友。”说完,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转过身去,羞答答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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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尉的准情史』
听了孟兰的话,李尉的脑子嗡的一~,晕了,他没想到好事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孟兰说话~事的方式是这么的直截了当。看着孟兰婀娜苗条的~姿,李尉~无比幸福,不用问,孟兰一定是看~自己了。孟兰走后,李尉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他觉着自己很~动,心跳加速,额头冒虚~。他很相信“~”这个词,从他看到孟兰的第一眼起,他每次碰到孟兰都会心跳加速,同时,他也隐隐约约地觉着,孟兰每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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