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到老汉突然就睁开眼坐了起来,他大概也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瞪着眼睛看了周围的人一圈,最后他那深陷在眼眶里的老眼“逮”住了吴天正:
“你、你是不是吴天正?!我大老远看着像,不知道认错了没有?!”说这话的同时,他猛一把抓住了吴天正的手,差点没把吴天正的手指给捏断。
“我、我是,”吴天正吓了一跳,疼得抽了口凉气,心里却“咯噔”一下,看来老汉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肯定有什么大案子了,“老人家,你是专门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
“青天呀,大老爷呀!”
老汉也顾不上自己头上还在流血,翻身跪倒在吴天正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
“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那可怜的儿子......你要是再不管,我们老百姓可就没活路了啊......”
老汉说话带着明显的春平市口音,皮肤黝黑,一双手指甲很长,里面满是污垢,应该是从农村来的。
吴天正办了这么多年案子,对大案已经有了一种本能的反应,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老汉到底要跟他说什么,但是从他刚才不要命的冲上公路拦下车子,到现在哭天抢地地喊冤,他就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这样一来,周围的人更是满脸诧异,禁不住好奇心,纷纷猜测起事情的真相来:
“这个老头怎么回事啊,不要命了吗?”
“就是啊,幸亏车子煞车及时,不然他有十条命,也不够这么一撞的!”
“你没听见他说吗,什么给我做主啊,又是老百姓没活路的,看来他一定出了什么事啦!”
“对啊,他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跑到检察院门口来闹,看来是豁出去了!”
吴天正也顾不上听大家都说了什么,看到老汉头上还有流血,他忙费力地把老汉扶起来,“老人家,你先不要说了,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去医院---”
“我不去!我死不了!”老汉死死拉住吴天正,生怕吴天正会长翅膀飞了似的,“吴检察长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不然我的儿子就算做了鬼,也是个冤死鬼啊!他们都不管,他们官官相护,他们......”
老汉正骂不绝口,救护车已经呼啸而至,吴天正皱着眉头把老汉半推半拉地弄上车,不过老汉一直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他也只好陪着老汉去医院。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一直呆呆站在那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状况的唐云,示意她先回检察院再说。
坐在救护车上,老汉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什么人,吴天正一边听一边苦笑,没想到第一次搭个顺风车,就碰上了这么一个拦“轿”喊冤的人。
在春平市第一医院,护士给这个老汉的伤口做了细心的检查,他额头上的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不过不是太严重,缝了三针,接着包扎好,护士嘱咐老汉几句,就说他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吴天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虽然老汉是自己冲上公路的,可他也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撞出个好歹来,他可是要吃不完兜着走的。他才来春平检察院没几天,要是再出上这么一档子事,他也甭想在这里留个好名声了。
“老人家,你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吴天正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吴检察长,我也是没办法啊!”说到这里,老汉又开始抹眼泪,神情又是痛苦,又是绝望!
“我要是有一丁点儿法子,也不至于拿自己这条老命去赌啊!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没想过要死呢!我......”
他大概是太激动,或者太生气了,说的话有点儿语无伦次,吴天正很难一下子听明白。
虽然刚才在医院的时候老汉一直没住嘴,但大部分都是在骂人,春平市从市委到公安局,再到市检察院,他都骂了个遍,真不知道他跟这些人哪来这么大的仇恨!
“老人家,你慢慢说!你是特地来找我的?”
“是啊!”老汉又抓住了吴天正的手,那样子分明把吴天正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他们官官相护,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我听说了你的事,那个什么财政局的局长你都办,我想也就是你能帮我讨回一个公道了!”
“我本来去了钱江找你的,他们却跟我说你调来了春平市,没想到我倒是舍近求远了!,又跑回春平来,到检察院找你!”
“可是他们看我这个样子,以为我是来捣乱的,把我给赶了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好在检察院门口等你,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难怪老汉会这个样子了,吴天正知道老汉一定吃了不少苦,看来如果不是真的在冤无处诉,他也不会做得这么绝了。
“老人家,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吴天正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却没功夫感叹,皱着眉头问道。
老汉还没开始说什么,又哭了起来,“唉......这可叫我怎么说好......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儿子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儿子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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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也犯法』
老汉名~赵大同,家住~平市利~县赵家村,他有个儿子~赵小同,今年才22岁,他们一家老小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世代住在赵家村这个穷地方,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一年多以前,赵小同不顾家人劝阻,~是跟着几个混混兄弟~了城,说是~闯~出一番事业来。可这事业哪是这么好闯的?赵小同在市里晃~了一年多,一事无成,倒是养成了好吃懒~、贪图~的坏~病,就~发不肯老老实实~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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