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妹,你删了我的手机号码吗?为什么四年音讯全无,一定是这样,那次通话后,我立马将记录全删除了。因为时间太长,足足四个小时,号码就如同盗窃者留下的指纹,或许更像古老寓言中“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是经不起老婆一查的。
四年前一个酷暑的中午,闷热中的我独自坐在书房,手机突然响了。
“哥,你好呀,还记得我吗!向妹呢。”我的手明显地颤动,手机像在敲打着耳朵。怎么可能,我的号码那边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几个生死兄弟。电话来的太突然了,我无论如何想不到的,再者不用算,从我离开到现在,已有七年整。更何况,我的不辞而别,仅仅因为我之认为不可能……
“怎么不说话,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没,记得,记得,向妹啊,向妹怎么会忘呢!”我略略定了定神,语无伦次,慌不择言,其实什么也没有说清,仿佛是在酷暑中蒸腾……
“哥,好久没有你的信了。”她声音一低,语气似乎就有了一丝幽怨。
“是呀,是呀。好久了。”
她从我低压短促的话里似乎听出了心神不宁的羞愧,“很意外吧,我打听了好几个人,才弄到你的号码。我知道你,只好主动出击。”
是呀,与向妹,我历来是被动的,顾虑重重的。
向妹,是我参加工作认识的第一个异性女友。是偶然中的必然,是无意中的有意。
大约是腊月,天气很冷,又近年末,没事的人联系也就多起来。我最好的兄弟士杰在亲朋好友的联系收网时罗到了一个女孩,好像是他姑妈的表舅那边的,见了一次面,听说还中意。为加深巩固,特邀我作嘉宾陪吃晚饭。
没有宾主谦让,随意落座,只是界限分明,男女对峙:士杰和我东向坐,两位美人西向侍。没错的话,士杰对面的就是她的女友,低头颔首,眼珠偶尔挂在上眼睑看,脸还看得出一层涩红。我对面的就大胆多了,肯定也是电灯泡一个,心中无事天地宽吗,一双大眼,眼珠微动,似乎在丈量你的左眼右眼的距离,或许是额头鼻子和下颔的比例。笑声也像冬日晴空中的太阳,明亮温暖,柔和清丽,将人心拿到熨斗上熨过一样,服服帖帖的。
吃人家的,总要发一点光,可能唯一与美学相违背的就是爱情,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朦胧,只会把爱情的玫瑰夭折。没有贾黛的金石前盟,俗世凡人的灵犀还是相通的。
一阵“贵姓”“芳龄”“尊府”“令亲”的儒雅礼仪后,我们开始了话语的漫流,真如电灯泡,光从射线散开。
“今年冬天,最热闹的是‘百合舞厅’,效果好,俊男靓女多,尤其是那个女歌手‘香香’,一首《父老乡亲》,唱得荡气回肠,那一声‘我的父老乡亲’,如钢针直插云霄,在空中久久回荡,三日不绝呀。茶余饭后赞成一片,成了好多人的梦中情人叻。”
“嗯,还有那个什么‘卿矮子’,真人不露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自弹自唱,一曲之后,落英缤纷,芳心大动,献花的美女排成队。她妹妹到处说,要找就找个她哥这样的,有才呀,男子无丑相,有才打天下嘛!”
“旁边‘亮达皮’生意好,每天吃饭的,人山人海。上次我哥去定餐,差点没排上当,找了关系,说市财政局的来了,才弄到一个包厢。那里菜的花式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说怪不,连河豚都有。”
“亮达皮就是厉害,别说河豚,就是猴子、老虎、梅花鹿都搞得到,他黑白通吃,市领导点名的下榻处呀。”
“上次,三哥的叔叔省工会**,来了都是在这里吃。”
“他把镇上这一片搞红火了,成了南善镇的招牌,周边的店面也得道升天了。”
“但那个罗妈就是怪,茅坑里的石头,规矩不改。”
“哦~‘罗妈面馆’,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听说她的规定是每天早上只下一百碗面,那叫长寿面,吃了长命百岁。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改不得。”
“人一多,花样就多了。新近英姐发廊,男人们鱼贯而入,技术不咋地,但抓住了天时、地利、人和。吃的人多了,吃完就要找些事干,英姐巧就巧在脑瓜子好使,纯一色的二八佳人。”
……
整整一个晚上,一个镇的奇闻轶事,在我和向妹的主导下,将这顿饭吃了三个半小时。鸡落窝,鸟归巢,女孩子吗,家的观念还是很重的。我们也绅士般的将她们送了一程,大约里把路。
“不用送了,我们就在前面,回去吧!”
兄弟似乎意犹未尽,“到家吧,安全些!”我第一次发现爱情使男人变得冠冕堂皇。
“不用了”他女友瞅一瞅我,“早点休息。”
“我先到桥头买包烟——”
“算了,别送了,刚开始,就如胶似漆的,张郎送李郎,恶心,祝你们天荒地老好吧,去!去!”向妹下的逐客令,对垒双方只好鸣金收兵,各自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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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二)』
“哥,近来好吗?”“好,好!~~向~!你也还好吧?”“好嘞!一天没什么事,清闲得很。你到了省城,那里人才济济,你又那么好~,~~一定~大的,工作也一定很忙,是吗?”工作不忙,但杂务较多,东搬西罗,一周转眼就过了。“不好意思,但愿没吓着你!”向~突然来访。也许,她早有准备,“颦儿~拉我来,一个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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