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巶辰睁眼看时,黄帝已经大落落坐在对面,撕下一片肉吃了,说道:“寡人受不了啦,小孩,我答应除去你体内邪恶之气就是。这上好美酒,咱们痛饮三百杯。”
姬巶辰见他说得甚是豪爽大度,想到自己竟然手段卑劣,忽生愧疚惭秽。西王母授意他所说的话,此时忽然模糊起来,当下豪气上涌,说道:“黄帝盛情,我先干为敬!”一口气猛灌数口,意欲一浇胸中抑郁之气,忽然胸中一痛,嘴角竟然流下一丝黑血。
黄帝看得真切,哈哈大笑道:“小孩,其实你心地善良,来来来,寡人替你医治,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姬巶辰笑道:“三百杯尚未喝完,无需太急着救我。”说着又喝一口。黄帝蚱须上指,怒道:“放屁!寡人如果不救你,以后谁来陪我解闷吃酒?再要罗唆,寡人将你扔下昆仑山去,看黄脸婆能奈我何?”他言语豪爽粗放,隐隐透露恻隐之意,姬巶辰登时深为感动。
便在此时,忽听琴音如丝,几乎淡不可闻,却又清清楚楚传入姬巶辰耳中,心里头登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只见一条人影风驰电掣而来。黄帝微微皱眉,长身而起,说道:“阁下擅闯轩辕洞,不知道是哪路朋友?”来人一袭黑衣裹得密不透风,全身上下,只见一张**上下蠕动,两只眼珠子精光暴射,除此而已。
黑衣人左手抚琴,只手拨弦,发出铿锵之声,高亢激扬,好似一阵凯歌,眩人心神。黑衣人哈哈笑道:“小孩!黄帝老二小气得很,不会为了你这小子枉费自己功力。”姬巶辰没由来被那人气势所逼,浑身汗毛不由自主根根上指。
黄帝一愣,哈哈大笑道:“想必来者不是朋友,却是个仇家,哈哈!”黑衣人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要来夺你圣灵之石!但明刀明枪,黄帝的**八荒诀天下第一,神魔惧怕,我是万万打不过你的。嘿嘿,只要你肯为这小子破功,老子取你性命却另有转机啦!”
黄帝嘻嘻笑道:“圣灵之石关系到天下苍生,寡人怎能给你?只要你破得了寡人的黄土封印,寡人自然不能阻止!”话音一落,只见黄帝嘴角嗡动,全身精光烁烁,继而陡然发出炽亮光芒,整个林中一片白炽,姬巶辰几乎睁不开眼睛。
黑衣人包裹的面部阵阵抽畜,眼中闪过惊惧、讶异、惶恐等诸般离奇神色,不由后退了三四步;手中长琴铮铮齐断。黄帝哈哈大笑,口中吐出一个细小铜鼎,那鼎呼呼转动,忽然精光四射,涨大开来。随着黄帝身上的灵力不断涌动,那鼎轰然一声,覆盖在瀑布之上,犹如泰山压顶,瀑布上下登时精光流转,那鼎消逝如鸿,失之渺渺。
黑衣人怒道:“黄帝,做事不要太绝了。圣灵之石我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手,嘿嘿,你的灵力已经影响到了这小孩体内的邪恶之气,再不施救,只怕他被邪恶之灵反噬,你如果怕死,大可以不救!”黄帝转头看去,只见姬巶辰面如金箔,眉宇间一股黑气缠绕,跃跃欲出,业已昏死过去。
黄帝嘿然道:“寡人修炼圣灵之石三百年,我如圣灵,圣灵如我,你要想打破寡人的黄土封印,必须将我打得形神俱灭、魂飞魄散!”当下盘膝而坐,两道黄光绵绵涌入姬巶辰体内,再也不看那黑衣人一眼,浑若无事。
黑衣人惆怅若失,阴侧侧道:“可是你既能召唤黄土封印,要让你魂飞魄散,几无可能!”黄帝度入灵力,姬巶辰呕出数口淤血,脸色渐渐转润,突然心口如遭重击,双目霍然睁开,闪现妖异的蓝光。
黑衣人恨恨道:“黄帝已然与天地共存!但肉身不可不灭!既然如此,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嘴角微启,那断琴忽出紫光,变成一把紫剑,朝黄帝当头斩下。黄帝霍然回首,凌目如鹰,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叹道:“原来是你!”,随即只手朝姬巶辰怀中一探,口中吐出一顶小铜钟,小铜钟光芒大亮,将姬巶辰罩在其中;姬巶辰突觉胸口中囊囊鼓鼓的多了一件物事,钟壁发着淡淡幽光,耳畔听见黄帝说道:“小孩!寡人毕身所学均都在此书中,你要好生保管,天下苍生托付给你,是福是祸全在你一念之差!”
那黑衣人有如芒刺在背,甚不舒服!不敢逼视他眼睛,手腕紫光暴涨,那紫剑在黄帝头顶停顿片刻,铿锵有声,又见一束金光自黄帝头顶腾起,迎了上去。整片树林沙沙作响,劲风如飙,黑衣人震飞出去,鲜血狂喷。
陡听空中一声惊呼,西王母飘然落下,随后一个白衣女子冷冷旁观,不做一声。西王母道:“紫凌**?师弟!是你干的勾当?”黑衣人惨然笑笑,擦净嘴角黑血,失狂道:“不错!只要杀了黄帝,天下从此易主,**之内,再无我的对手!”西王母道:“你疯了么?杀害黄帝,从此你便是天下间千古罪人!”黑衣人抬头看着从天奔流的瀑布,有如自己的鲜血也在狂呼奔腾,浪沫飞星,无一不是让他又喜又恨又绝望。
只见他缓缓摘下黑巾,火光照映下,**一张俊美的面孔。白衣女子神色陡变,失声道:“蛮天!”蛮天横眉瞟了她一眼,笑道:“仙子别来无恙啊!”白衣女子不变声色道:“碧琅山中那些牛鼻子是你招惹来的?”蛮天不置可否,眼眸深邃,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散发出浓烈的霸气!突见黄帝纵声长啸,天宇回荡、青山震摇,如同战鼓高擂,尽是豪壮坦荡之气!姬巶辰在钟内热血沸腾,颇为之神往。
一声啸罢,黄帝神采陡然转润,蓦的一口鲜血狂喷,哈哈大笑。西王母愣在一旁,知他是回光返照,不由落下泪来。黄帝看她一眼,喜道:“黄脸婆,哭个屁!寡人又没死,八百年后,还是一条汉子!来来来,陪寡人喝几盅!”一边说一边抓起一旁的玉露琼浆,眉飞色舞灌了一大口,叹道:“酒色酒色,有酒没有女人,人生遗憾莫过于此!”一把将西王母拉过来搂在怀中,将酒倒入她口中。西王母娇躯一颤,不想他临死之际,还是忘不了寻欢作乐,想到这里,泪珠滚滚而出,如同珠帘玉落、溅落满地珍珠;但被他抱住,浑身酥软,纵想挣扎,也使不出半点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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