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警车停在距水塘约一百米远的马路上,车上匆匆走下一行刑警。
发现尸体的经过是这样的:铁牛和树生在山上放牛,回来路过水塘时,远远地,看见水塘里漂浮着一个什么东西,觉得好奇,就赶着牛过来,却见漂着的那东西呈蓝色,鼓鼓的浮在水面上。铁牛和树生互相猜测,猜测不出是什么,就找来许多石子,他们将石子一颗颗朝那团东西投掷了过去。塘里一兴水波,那东西就动了,却总是不拢岸。铁牛和树生从小瞒了爹娘在塘里浮上浮下,也算是识得水性的,只是水塘一被陈占魁承包了去养鱼,陈占魁就不准人再下塘,说是他为防人偷鱼在塘里安放了铁叉子,人要下去一旦被铁叉子叉住,不死也残了。有人说,陈占魁的话是唬人的,但到底也没人敢斗胆下塘去探个究竟。铁牛当即跑回家找来几根绳子接得长长的,就在接好的长绳的一端系上一个铁勾子。他跟树生一次次将长绳抛出去,终于,铁勾子勾住了那东西,一用劲,顺着水势,很快那东西就过来了。于是,伸长脖子的铁牛和树生就看见了一颗头颅,分明是一个死人。那浮出在水面上的原来是死人背上的衣,一件蓝色的衣。铁牛和树生吓得呜哩哇啦大叫,慌忙丢了手中的长绳撒腿就往村里跑。
尸体腐烂了,但从衣着上能辨出是个女的。这人手脚都被绳子捆住,绳子上套着一个编织袋,编织袋里面有两块红砖头。很显然,死者是被害而亡。罪犯在抛尸时,为了不让尸体上浮,便在编织袋里放了不少红砖头,但人算不如天算,是水的作用?还是鱼的作用?反正砖头一块块从编织袋里掉落了出去,剩下的两块再无法承受那遭水浸泡得雍肿异常的尸身,便跟着一同浮了上来。法医从腐烂的程度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应是一个月前。田香香是二十一天前失踪的,时间多少有点对不上,这是田香香吗?
谢火发立即打电话联系万长青。万长青迅速赶过来将死者仔细一番察看后,他摇了摇头。万长青摇头不是他要否认死者不是田香香,而是尸体腐烂得厉害,让人根本无法辨认。万长青说:“高矮倒是差不多。”又仿佛自言自语,“这要真是香香,我舅舅家就塌天了。”
谢火发问他:“还记得你救田香香出来的那个晚上,她穿的什么衣服吗?”
万长青想了想,他说:“当时很仓促,没有记住。”
“现在死者身上是一件蓝色衣,牛仔裤,有印象吗?”
“没印象。”万长青还是摇头,“当时我只希望她赶快逃出去,其他的什么都没在意。”
周边的情况很快查清,九湾子一带没有人失踪。这就是说,死者不是九湾子这一带的人。她是哪里人?也是风尘场上人吗?谁杀害了她?
事情不可避免地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死者是田香香,那么,他们终于找到了苦心要找寻的目标;二,死者不是田香香,但如果是这样,那案情就更趋严峻和复杂化。不过,尽管谢火发觉得负面的砝码极有可能会增大,但水塘浮出女尸,还是让他感觉有如在一堆乱麻里捏住了线头,感觉这几起似沉在谷底的失踪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看到了希望,他心里隐伏着一种跃动。
案发第二天,“归东日报”刊登一则“认尸启事”。两天后,谢火发接待了一个叫罗小丽的女子。罗小丽说,她去年到龙凤美容美发休闲屋打工,那里有个叫何小丽的,因两人同名,加之性格又相投,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一个月前,何小丽失踪了,她怀疑报上登的那死者就是何小丽。到底是不是何小丽,罗小丽说她有办法验证。谢火发忙问她有什么办法?罗小丽说,何小丽失踪那天穿的是借她的一条牛仔裤,她那条牛仔裤的背后用黄线绣了个“罗”字。
谢火发知道,死者的确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再经查验,果然裤背后有一个黄色“罗”字。这就确定死者是何小丽,不是田香香。何小丽,龙凤美容美发休闲屋的小姐,又一风尘人,谢火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过去的分析没错,这是千真万确的凶杀连环案。想不到,现在这连环上又串上了一个人,一条鲜活的生命。看样子,丧心病狂的罪犯是想将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像串蚂蚱一样串起来。谢火发仿佛看见罪犯狞笑的那张脸,看见他甩动着胳膊正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心揪得**的,他深切感到肩上责任无比重大,必须要尽快抓住罪犯,绝不能让生命再流失了。
谢火发对罗小丽说:“死者真是何小丽,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有利的线索。”接着问她,“何小丽失踪那天,你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罗小丽说:“是清早,她来向我借**,她说她来例假,几条浅色**都弄坏了。我就借她牛仔裤,说好第二天还我,但第二天没见她人,她人不见了。”
“她是第二天不见了?还是借你**的当天晚上不见的呢?”
“是借**的当天晚上。”
“你能确定?”
“能确定。我是听我们那里一个叫千代的说的,千代跟何小丽也玩得好。千代说,何小丽那天晚上九点多钟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出去了就一直不见回来。老板叫人出去找过,哪里也找不到。”
“她跟谁结过仇怨?”
“这个,”罗小丽说,“我不太清楚。”稍顿,她接着说,“何小丽人很老实的,总是别人欺她,她从不欺别人的。”
谢火发立即遣人去龙凤美容美发休闲屋调查何小丽失踪那天的情况。那天,她跟谁接触过?最要弄清楚一点,那天夜里,有谁见过有摩的停留在龙凤美容美发休闲屋的附近。
自在中国工商银行的监控录像里发现那辆摩的,谢火发走访过不少开摩的的,最初,他是想找到那天夜里搭乘田香香出逃的那辆,这样来弄清田香香的去向,但问来问去没有结果。何小丽一案一出,谢火发发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九湾子的水塘距归东城十八里路,罪犯不会将何小丽背负在肩上徒步走那么远,退一万步,纵使他把人弄死了背着可以在暗夜里的乡间行走,他怎么出归东城?他有交通工具,他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辆摩的。这个罪犯很可能就是一个开摩的的。这辆摩的载过田香香,按时间推断,他载何小丽应该还在前。何小丽被抛尸水塘,田香香呢?邵玉华呢?梅芬呢?
谢火发立即将案情报告局长赵福元。赵福元对查明死者身份感到异常兴奋,不过,他还是说:“何小丽遭人杀害,但她的死亡,并不能说明邵玉华、梅芬和田香香她们三人都已死亡。要尽快抓到凶手,找到邵玉华她们三人的尸体!”
赵福元又说:“如果这真是一起连环凶杀案,那么,我们要破的就不是一般的刑事案,而是惊天大案。”
谢火发没有应和赵福元的话,尽管他在内心早已认定自己的判断,但案情越严峻他越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曾有人说这是巧合,有这样的巧合吗?连环案,百分百的连环案。这要真是那个开摩的的作的案,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他究竟为什么如此刻骨仇恨这些风尘女子?屡屡要夺她们性命,要制造如此惊天大案呢?
谢火发走出局长办公室,在走廊上遇见关大兴。关大兴紧走几步跟上他的步伐,关大兴说:“谢队,现在我明白为什么邵玉华、梅芬、田香香她们三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我知道她们被抛在哪里。”
谢火发说:“你说,她们被抛在哪里?”
“两个字。”
“两个字?”
谢火发看他一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她们被抛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找到抛尸的人!”
“谢队,你不是说案子没破要**尾巴走路吗?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松开尾巴走路了。”关大兴年轻的那张脸神采飞扬。
谢火发眼前浮现那水势泱泱的塘面。邵玉华、梅芬、田香香真像何小丽那样被人抛尸在水塘里?不同的是,何小丽的尸体浮出来了,她们却被砖头牢牢套住还沉在水塘底。何小丽的身份一经查实,谢火发即联想到了这一点。
何小丽浮出来的那天,他仔细察看了水塘四周的地形,水塘的东面相距大约一百米是一条公路,从公路下去一条窄窄的田塍路通往水塘,当时他就断定,罪犯从归东城将何小丽运载到此再抛于水塘,走的就是这条田塍路。这条田塍路距周边的几个村子都远,罪犯又是趁的月黑风高,他清楚,这样,要查找目击证人难度就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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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陈占魁』
他们驱车赶往九湾子。~道路笔直宽阔,但从一~桥~驶过后,路就开始变得窄了。几天前还经过这里,今天却遇到泥石~坡。~~来的泥石几乎遮挡了半条道,而路的另一端的~方是一条大河,河~浩浩~~一~千里。关大兴小心地将车开了过去。也许是任务~头,想得太多,~火发这些日子一直~不踏实,此时,他头微微朝~仰着,闭了眼。“~队,你看!”关大兴在~,~火发蓦地惊醒,就见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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