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动物般的追逐

　　父亲不一会就看见那座美丽的山坞了。

　　它夹在两座大山中间，仿佛一张大嘴里的一块舌头，厚厚的，椭圆形的一个平坦，四周围密密麻麻长满了高大**的板栗树，据说这些树以前都是程素好家的，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了，可是依然茂密，上面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那果实象个刺猬，上面密密地长着刺，青青郁郁的，我知道，里面的果实还没有完全成熟，是白色的，又甜蜜，又娇嫩。一定象父亲眼中的水仙那样娇美，父亲已经有32岁了，比水仙大十岁呢。父亲也象一个板栗壳，他依然年青，他也象板栗壳一样爱着里面那娇嫩的板栗子，它**地将板栗籽包容了。

　　父亲，你爱她，因为你为她付出了一切！可是，她永远是你包容着的一颗板栗籽，她吸收了你的精华，她变得更加丰满，而你注定要失去一切，你终有无力的一天，你再也抓不住，你只有叹息地松开握紧的手。

　　而板栗子终有成熟的一天，那颗红色的美丽的栗籽，它轻轻一跳，就脱离了你刺猬一样的身体。她轻轻一跃，离开你，去完成她更美丽的事业。

　　而板栗壳你终究会人们被弃之荒野啊。

　　父亲，你们是怎样一种奇怪的爱欲啊！

　　中午，天空开着灿烂的太阳，可是板栗园里却阴荫的，寂静得只听见小虫飞舞搅动空气的声音，父亲健美的身影迈着急促的脚步过来了。

　　树荫下，有一个杉木搭成的棚，悬空，上面是三角形，盖着稻草，里面只有一块草席，是看板栗园的人休息用的。

　　父亲的身体高大、矫健，他的肌肉结实而又闪烁着光彩，象刀削斧劈，象一尊玉雕，象神话里的男人。

　　大自然沉默、欣赏地接受了父亲的身体，他的阳刚激烈。

　　大自然有着阴柔之美。

　　水仙也许是被这样阴柔的大自然所震撼。

　　他们好象不再是偷情。

　　忽然，水仙用手轻轻地挡住了父亲。

　　水仙凝神啼听了一会，说：“我出去看看。”

　　水仙猫着身子出去了。

　　父亲焦急地等待着。

　　可是父亲迟迟不见水仙进来。

　　水仙偷偷地留走了？她能到哪里去呢？

父亲焦急地四处张望，父亲紧张地张望着，父亲走得更远了，可依然没有看见水仙，父亲弯下身子，在低低的灌木丛中寻找，父亲腿上的肌肉拉开了，**地扯动着，是那样有力，我真的想再上前一点去看看，可是我怕父亲看见我，我把头死死地埋在草地里。

　　水仙走出草棚的时候，心里害怕得象杀了人，不能啊，不能啊，不能真的就这样和他好啊！他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我这样在村里怎么做人，被痴子鸣知道了，我们的家还保得住吗？虽然他天生愚笨，可并没有对不起自己，自己怎么能这样呢？

　　可是，自己并不甘心这样生活一辈子，自己并不甘心和痴子鸣这样生活一辈子啊，娘啊，你救救我，告诉我怎么办啊！

　　好在这里山高林密，自己这样一个好好的身子，这样躺在阳光里，就象躺在母亲的怀里，真是舒服啊！

　　水仙凝视着自己雪白光洁的身体，痴痴地发起呆来。

　　怎么办？怎么办呀？

　　水仙光着身子躲在一堆密密的草丛里，眼泪一颗颗挂在粉红的脸上，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激动而又恐惧，孤单而又恐惧，她忽然渴望被父亲看见。

　　“跟了书记总归有好处的！”水仙咬着牙齿，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她轻轻摇动了一下草丛。

　　父亲终于找到了水仙，他无比惊喜地跪在水仙的前面，看到的是水仙卷曲着缩成一团，他伸出手**地把水仙抱了起来。

　　水仙似乎很害怕，她挣脱了父亲，象兔子一样地跑了。

　　女人在男人面前，更象是食物或者玩具，而不是人，不是一个纯粹的人。她已经升华或者已经蜕变，变成了一个介于人和物之间的东西。

　　男人此时才显得孤独，他只有奋力出击，才能赶走生命的困惑，心灵的困惑。

　　父亲好象自己来到了春天，自己辛勤地翻开泥土的同时，也闻到了泥土的芳香，这芳香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微甜的气味，这芳香就是一年丰收的希望。

　　这样的辛苦是播种希望。

　　人类需要主宰春天。

　　人类还可以创造出生命的春天。

　　她娇艳得象红色的石榴花，蕴涵了无限的温柔，那只有女人的**才能滋生的无限温柔。

　　这温柔是一把剔骨钢刀，任何钢铁一样的男人都难以逃避消魂蚀骨的命运。

　　被一个男人这样强烈地霸占，好象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水仙有一些惊恐，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了，自己的身体已经缩小，只存在于母亲的心尖，可是又狠狠被一个男人拽了出来，赤身露体，这是这样一种失去啊，可是，并不是仅仅只有失去，只有自己失去了衣服，离开了母亲，失去了保护，自己完完全全消失在男人的阳刚之中，自己才真正感到自己的灵魂已经从原始的生命中渐渐升腾而出，真正地从母亲的灵魂深处析出，才真正地与母亲的身体分离，自己也就真正地看清了这个世界，自己真正看清了男人，自己也开始有了自信。

　　如果没有一次这样彻底的失去，也许自己就没有一次灵魂真正的升华。

　　这是一种原始的本能释放，这是一场彻底的堕落。经历了这样一次灵魂的释放，彻底的失去，自己才明白自己的身体是何等的柔软，不能改变，但是自己的灵魂可以改变，可以变得无比刚强。

　　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自己是男人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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