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天黑，老韩的老婆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四人洗完脸盘腿上炕，锅台那边滋拉拉一阵爆响，几个热菜就上了桌。

韩大利给大家满上酒，自己一仰头，吱喽一声干掉，说：“今天欢迎马老弟你们第一次过来，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大家就赶忙端起杯子干掉说给大哥添麻烦了。

菜过三旬，韩的老婆又来敬酒，大家就嫂子长嫂子短取笑了一阵，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李春生就说今天还得回去呢，就不喝了吧。韩大力自然是极力挽留，说这么远的路好几百公里天也黑，说什么也不让走，就在两面争执不下的时候，灯灭了。

老韩缓过神来赶忙叫：“当家的，找根蜡来，咋还停电了呢？”韩大嫂就连忙翻箱倒柜找蜡烛点上，这时候就听见自家的狗一阵狂叫。

老韩很警觉，马上吹灭了蜡，说：“都别出声，好象有人。”马立不由得佩服他的警惕，到底是干黑活的，随时随地都这么小心。大伙都没吭声，老韩站起来紧靠着墙从窗边向外看，今天有月亮，能看清院子里并没有人。

老韩放心了，吩咐老婆说：“点灯吧，这死狗，老是咬狂。”然后就坐下来给李春生递烟，蜡烛点上了，老韩看见了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户，脸上满是恐惧，看上去有点变形。韩大力说：“春生你咋啦？”一边也回头看，随即嗷地一嗓子，扯了条被子蒙在头上，再也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窗户外面，分别站着两个人，长袍大褂地象戏里人，头上带的，是明朝那种官帽子，借着微微月色，看得非常清楚。

韩大嫂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什么事，说：“你们这咋的了呢？”周至话都不会说了，脸都绿了，用手点着外面。

谁也没想到还是马立胆大，楞了下神，抄起酒瓶子就出了屋，开门到外面，只见天上朗朗的月亮，院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马立在外头转了一圈，大家这才纷纷出来，东看西看，确实什么都没有，就说：“眼花了，喝多了，没事儿。”

就在这时，电来了，刹时灯火通明。

马立安慰大家说：“没事，接着喝，就是看花眼了。”只有韩大力阴着脸不说话，马立以为他是刚才吓坏了难为情，就说：“没事大哥，我从小就傻楞，遇到邪事也不怕。”

老韩点上一根烟，抽了半支才慢悠悠地说：“这位新来的马老弟，别怪我多嘴，今天在那地方，你拿啥了没有？”

一句话把马立问了个大红脸，半晌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黄豆大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李春生拿过来就着灯光研究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说：“妈呀，你咋把人家金牙给整来了呢？不怪人家要来找你！”

老韩阴阴地看着马立说：“兄弟，你刚进来，这事不怨你，不知者不怪罪。有些东西是不能动的，这事也怪我们没给你说清楚。”

李春生和周至也跟着点头，说是啊，马立你今天犯了人家了。老韩说：“明天去一趟，这必须得还回去，得赔个礼。”

次日，老韩准备了两瓶酒几个苹果几块月饼还有一块熟肉，用袋子装了，又备了黄纸符咒电筒打火机蜡烛应急灯地窖里拿了鸡血铁锨绳子，四个人重新上了山。

老韩在洞口点了黄纸喷了酒各人又喝了一口，额头上点了鸡血跪下磕了头然后就下了墓室，里面还是阴气森森，就在放棺椁的砖台子上，请清楚楚地有一大一小两双脚印，小的象烙铁头那么大小，明显是古时候女人裹脚才有的印子。

而这双脚印，昨天看得清清楚楚是没有的。

老韩嘴开始哆嗦，手也不听使唤了，手电筒两次掉在地上，连弯腰都不利索了。马立站在边上看着有点瞧不起，心想就这点胆量还干这营生？随手把金牙放在台子上，跪下磕头说：“晚生建平人姓马名立，年幼无知，冒犯了前辈，使得前辈降罪，今天我等带了白酒果品等，请前辈享用，我等马上告退，以后永不打扰。”

几人关上石门，爬上地面，老韩转身烧了黄纸口里念念有词，用土块玉米秸添好洞口，上面盖土压实，看看已经看不出洞口的样子，众人再次跪下磕头，转身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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