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辆出租车停在一排小楼门口。对面,是一列净瘦的白杨,在寒风中愈发显得高逸旷远。
时值隆冬,凛冽的北风打着呼哨从人耳边刮过。街上行人匆匆走过,不知都在忙些什么。南来北往的人经过这座北方城市,大都能体会到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安静,虽是和其他城市一样的车水马龙,却在骨子透出一种别处少有的沉静深厚。尤其是在秋冬季节,天地万物在这里仿佛也尽敛了光芒,更显出一份萧瑟来。
出租车中伸出一双精巧的羊皮靴,一个娇俏的身影向其中一扇门走去。
门铃响过,雕着繁复花朵的铁门应声打开。
“**!”女郞笑成一朵花。
“哎!”一声甜甜的称呼,叫得郑红心里喜滋滋的,“玫子,快进,快进!**就等着你来呢。”
赵玫明白,这个**,向来喜欢听好听的,越是嘴抹了蜜的她越喜欢,反而不管那人说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再加上赵玫本身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所以从小就受郑红喜爱。这是郑红的娘家那多么孩子中是不多见的。
进得屋来,一间宽敞的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温暖如春,和屋外的寒冷仿佛是两个世界。一盆巨大的滴水观音苍翠欲滴。
“哇,真漂亮!谁的眼光这么好?挑得这么好的花!”赵玫知道**从当地一家国企财务上退休之后,就对花花草草产生了绝大的兴趣。
果不其然,郑红闻言一脸得意,嘴上却说:“哎,咱家还能有谁愿意伺候这些东西呢?除了你姨我!”
赵玫知道,这个**和她母亲一样,从小都生长在农村。高中毕业后上了市里的财校,学习刻苦,成绩优秀,留在了县里工作,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就成了城市人。她向来不喜欢和农村的亲戚走得太近,倒是素来喜爱聪明伶俐的赵玫,资助她学缝纫。出徒后,赵玫开了一家小缝纫店。人活络,再加上能言会道,小生意竟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又一番寒喧后,赵玫问:“**,我姨父不在家啊?”
“出去了。爱去那个小公园。他啊,自打去年退休后,老是恹恹的,对什么都爱搭不理的。本来话就不多,这下越发没话了。要我说,以前在位子上,春夏秋冬一年到头地忙,现在闲下来了,反倒更不自在了。”
姨父方汉成是从本市民政局副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的。本来早几年,有机会转成正的,能力、资历等各方面都完全过了关的,可秉性刚直的姨父和上级一个主管领导怎么都闹不到一起,那领导一怒之下,寻了个机会,拉拢了一些人给方汉成扣了个不大不小的黑锅,然后又装模作样在内部把这事捂了下来。方汉成这才没受任何处分。可这下,只好引咎辞职了。
方汉成原本一气之下想向上反映,走正常渠道为自已申冤,可是胳膊还是没拧过大腿。生了一场病后,也只能自己慢慢消化去了。
看赵玫四处张望,郑红说:“圆圆又去新华书店了。她光知道看书买书,我想不通从书里头能看出个啥来。照说,大学都毕业了,也有了工作,还看个啥劲?一双眼睛都看近视了。大姑娘家,有时候出门还戴个眼镜,我不让她戴——你说丑不丑?”
“哎,姨!那怕啥?那叫文化人,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现在品味的人都讲究终生学习——你去年还没病退的时候,在财务上,不是还天天拿着专业书看着吗?这就叫做知识的力量,那谁不是说过:用知识武装起来的人是最强大的!”
一通话不着痕迹地把郑红也夸了,郑红心里高兴,却扁着嘴摇了摇头,“唉,读书就强大了?现在因为她的事,这个家已经是搅得是顾了头顾不了腚了。玫子,**今天叫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劝劝你妹妹。”
郑红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姨知道,圆圆从小就和你亲——这个丫头,太不让我省心了!她要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这么命苦了!”说着,呜呜呜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姨!哭啥?慢慢说,眼睛哭坏了谁替你受罪呢?”赵玫话一出口,对郑红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她虽止住了哭泣,却还带着哭腔,“你说说,这些年供养她上学,费了多少心呐。现在她工作都三年了,也不说好好谈个对象,到头来,还想甩开我们往国外跑——这么多年了,我们又贴辣子又贴油,我都想问问过路的人——除了操不完的心,养丫头有啥好处啊?”话没说完眼睛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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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能吃吗?』
赵玫只好安慰:“姨,~我说,圆圆够给你和我姨父争气的了。5岁~的小学,16岁~的大学,20岁大学就毕业了!~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钱,不用你们咋供养了。毕业了凭自己的能~~了国家机关,给大~当文秘,这不是哪个~娃娃都能~到的~!”见~哭~不那么大了,赵玫继续说:“再说了,她每个月的工资,大头子都给你们,自己只留一点点,也就是平时买个书啥的,从不胡花——你不是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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