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她以前的手机号,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想她可能早就换号码了吧,我问:“是青青的号码么?”那人似乎很紧张,“说——说你的号码?”我突然没了兴致,心情很沮丧,“哦,可能是打错了吧,”下午我回公司,小李突然对我说:“今天你女朋友给你打电话,听起来声音很好听,你真有福气。”“我女朋友?”我愣了一下,然后我飞快的找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一定是弄丢了,我的头脑开始**,不停地发愣,就这样好几天过去,我一直没觉得,小李却问:“你一定有心事,好像魂都不在这里,大家同事也很长时间了,告诉我,帮你想想主意?”我就把大概的事情给他说了,当然没有告诉她我得的是艾滋病,小李:“那你应该找她出来谈谈,说不定她真的爱你?”我想也是,于是我像是受了莫大的鼓舞,回到家我翻遍自己的卧室找她的电话,我打电话给所有我们共同认识的朋友,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知道她的电话。这天,我又出差去北京,走在路上,突然一个闪念,想起朋友们说的话,我开始怀疑她故意在隐瞒什么,我的直觉一向很灵,于是我又重复地给那些朋友打电话,还是没有结果,我对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以后就谁也不认识谁,祝你今后有灿烂的前程,他后来给我回电话,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快崩溃了,他说那你快回来呀,去她家找她呀,于是,我搭乘最快的航班赶回来,这时候我真的很后悔,我甚至连她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我整理整理自己的型容,提提精神,赶到她家,其实她家离我家不远,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去过他家,我赶到她家楼下问几个搓麻将的老太太,你们认识青青么?她们都说认识,就在那边那个楼五楼,然后她们又说她搬家了,搬到青海了,这时我开始想我连她住哪里都不知道,她对我来说已经陌生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根本无法分清是多久的事情了,我开始发狂了,整个世界好像坍塌了,我突然想起了还有网络,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我钻进网络的世界,我不停发恶意的信息给我认识的朋友和所有的群。
终于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她约我出来,她的声音很生气,我感觉陌生,让人觉得惧怕,我说你是不是想弄我一顿呀,她说你不是要见我么,那就出来见面了。
于是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我先到等了两个小时,我正准备走,她来了,我完全不认识她了,她的短发变成了卷毛长发,上身穿一件白色毛领貂皮外套,下身穿一件紧身牛宰裤,长筒高根黑皮靴,根本就是低档应召女郎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很生气,她举手投足都流**一种娇滴滴,猥琐放荡的感觉,和前年遇见的她相比,那时的她就是可爱淑女了,我感觉很失望,甚至觉得一种耻辱,我喜欢的人会是这个样子,但我又想我得了艾滋病不是一样会让和我恋爱过的人感到耻辱么,她把脖子一缩,习惯性轻佻地叫了一声:“大哥,这么早起来呀,下午我还买化妆品呢?”我感到一阵恶心,以前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我说:“姐姐,我走了。”我走之后突然想起好像忘了什么事,于是我又回来,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她以前给我的挂坠还给了她,然后买了单,我步行回去,一路上我想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她的那种笑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不羁和纯净,甚至像吸了毒的人似的给人一种变态的感觉,我又想哭了,人生难道就不能留给我一些美好的东西么?我这一生就这样完了么?我要不要再吸点毒品什么的让自己彻底完蛋?
回到家,我躺在**,手背脑后,脚翘到墙上,舌头舔上牙膛,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小时候我一直喜欢这个姿势,我回想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一一浮现。
我突然跳起来,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完了,〈突然间的自我〉中歌词的最后一句不是,“如果仅有此生,又何必再从头么”,对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的看过海呀,反正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一定要去看看海,以前去过上海,也去过天津,就是没有去海边看看,我这些年都忙些什么,于是我向老板请长假,老板说公司有你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你要放长假就把股份也交出来吧,我说交,还带有我的辞职信,老板神色马上变了,说,“小刘,我知道这一段你很辛苦,委屈你了,放假也是应该的,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以后再谈。”如果换成以前我一定会为得到重视而高兴,而现在我一点喜悦的心情也没有,我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公司,我给汽车加满油,想起小李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我请小李出来吃饭,小李其实长得也不错,就是个子快跟我一样高了,声音也粗,比我小五岁,我经常逗她却从没对她动过邪念,因为她笑的时候表情很纯,让我不忍心伤害他,也不想打破我们之间的这种习惯,她也知道我是个花花公子却依然对我像大哥一样尊敬,我觉得自己有些惭愧,看着她我会想起我的妹妹,我只有一个表妹,我的表妹比我小十岁,我看着舅舅和舅妈结婚,记得舅舅结婚的时候穿的一身黑色中山装,舅妈真的很漂亮,漂亮的让我有一种占有欲,那时的婚礼总是喜欢用一根绳子掉一个苹果,新郎新娘啃苹果,我清楚的记得舅舅看着姥姥的遗像痛哭流涕,嘴里好像念着:“妈……我结婚了。”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舅舅,舅舅是仓库保卫处的处长,文革时期成长起来的人,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舅舅当过兵,他向我吹嘘他是全连的标兵,俯卧撑二百个不带喘气,那时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贪污腐败有多么的严重,烦透了学校和新闻里的唱高调,舅舅休假来我家住,我和舅舅一个被窝,对这种天下乌鸦一般白的现象让我幼小的心灵对美好事物失去了信心,但是舅舅却非常认真的说:“我们当兵就是为人民服务,把人民的利益当成自己的利益。”舅舅说话的态度让我第一次觉得什么是崇高,就像某人说的那样,人不一定伟大,但一定可以使自己崇高,有一次,舅舅接我回家,家里没有人,舅舅坚持等我家人回来,我说舅舅你走吧,他说把你送回家是我的责任,没见到你家人我是不会回去的,他陪了我好几个小时,这件事也叫我觉得舅舅和一般人不大一样,后来妹妹出生了,是个麻烦的小丫头,对谁都是一副大小姐脾气,就对我很崇拜,有一天母亲给我打电话说妹妹已经上大学了,在我印象里她还是我整天给她讲数学题的笨丫头,怎么这么快,遥想当年那个我还是踌躇满志,有着闯荡世界的抱负,现在的我真的是很卑鄙。
“你发什么楞呀,”小李提醒我。
“我在想你有点像我的妹妹。”
“哪里像呀?”
“你们都是好孩子。”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孩子了,难道你不是么?”
“我不是。”
“你放假打算干什么去呀?”
“去海边。”
“去海边干什么呀?”
“我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的看过海,我都记不得海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你不回家么?你家人不想你么?”
是呀,我也三年没有回家了,我的家在北方一个小城市,过年也该回家看看的,但是由于工作和乱七八糟的生活,让我早就没有了过年的概念了,倒是母亲经常给我打电话,我总是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我跟父亲从小就没有话可讲,父亲从来不表达他对我的关心,不过他对我还是尽到了他的责任,小李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家,我现在住的房子三室两厅,空空荡荡,一个客厅就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除了摆了我喜欢的音响,电视柜,还有一套沙发就什么也没有,当初买这套房子是因为售楼小姐很漂亮,她说的也很好,还是我喜欢的东西走向再偏45度角,日采光时间达到最长,可现在我想把它卖掉,我觉得它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我有一套房子,我打算把它卖了,钥匙在这里,如果你喜欢你就先住吧,你也可以帮我找个买家。”
“我去过你家的,那么好的房子卖掉就可惜了,将来还会升值呢?”
“还有将来么?”
我转过头,不忍让她看见我眼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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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朝花夕拾 第一节』
第二天,我买了飞机票赶往新郑,然后坐出租到我家所在的城市,很方便,到了市区我想步行一~,我~司机停车。也不过三年,我发现我~学所在的城市变化很大,比我所工作的城市人~多,这里的生活节奏也很快,这时有一个~影从我~边走过,一个~着~时的~士,她停在一个报亭旁边,好像在买~。……小慧……果然是她,我的初恋~友,真不可司仪,~天如此安排,让我再次看到她,她跟高中时候长相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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