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今晚是刑警队的值班领导，宋平例外地参加了审讯。

宋平没有先审三锤，而是先审一个外号叫刚娃的平头。

宋平点燃一支烟，直到把一支烟抽完了，才定定地看着刚娃，看得刚娃心里一跳一跳的。

“想不想立功？”

宋平又点燃一支烟，才问道。

“警官，我就踢了几脚。”

“是吗？”宋平语气平缓地说。

“是，警官。”

“啪”地一声，宋平一拍桌子，吼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啊？”

“啊？”

刚娃诧异地看着宋平。

宋平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在医院里捅的那个小青年现在还在抢救？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刚娃一下惊呆了。

“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宋平趁机穷追猛打。

“如果你现在主动交代，算是你立功表现。如果不好好合作的话，我也爱莫能助，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机会给你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宋平扔给刚娃支烟，道：“你想想。你才多大？监狱是人呆的地方吗？外面的世界多好？想吃啥就吃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啊？我的耐心有限的，这支烟完了，你再不说，我就不奉陪了。”

宋平说完，把烟头吸得像灯泡一样亮，一支烟几下就只剩下个烟屁股。

刚娃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宋平手里的烟头，就在宋平把烟屁股按熄在烟缸里起身的时候，“我说”两个字刚到喉头，宋平的手机响了。

“喂，哪位？是我，你讲——什么？死了？哦，知道了。”宋平挂断电话，对身边的刑警道：“通知张法医，到医院去验尸。那小子死了。”然后对刚娃说道：“刚才是给你了机会的，你自己不把握，也怪不了我了。”说完作势要走，刚娃急了：“警官！我检举！我揭发！我要立功！”

宋平扫了一眼刚娃，还是出了审讯室。宋平叫住先出来的刑警，小声说道：“不用叫张法医，我吓唬他的。”那刑警笑了：“宋队，真有你的。看把那小子吓的。”宋平道：“你不用进去了。我去看他小子招些什么。”

宋平重新又进了审讯室，宋平道：“想要立功，就得好好交代。不要给我废话，要不然，等着去做牢吧！”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刚娃嘴角都在哆嗦。

“快说。”

刚娃稳了稳情绪，才小心地道：“我真说了，真的可以从轻处理？”

宋平道：“我这个刑警队副大队长给你打包票，你总该相信吧？”

刚娃一个劲地点头：“相信！相信！”

“说吧。”宋评缓和了语气。

“四年前南门杀人案，你们还记得了吧？”

刚娃小心地道。

“什么？南门杀人案？说清楚点。”

“就是南门皂角树下被杀死的那个初中生娃娃。”

刚娃稍稍提高了声音，这声音却像一颗被引爆的炸弹一样，把审讯室里的刑警都震傻了！

四年前，南门皂角树下的一户人家，中年夫妇都去舞厅跳舞去了，留了读初中的小孩一个人在家。结果，那小孩被杀，还丢了几千块钱和一些金银首饰。整个县局倾巢出动，对全县14岁以上的男的进行了地毯式的大排查，最后有七十多个大脚板的进入嫌疑范围，但经一一排查，这些人都没有做案时间的证据。随之案件陷入了僵局，最后成了一桩悬案。为此，公安局长，政委，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刑警队长几乎年年被上级批评，四年来先进就跟局里不沾边。就在案件快被大家遗忘的时候，却在不经意间浮出了水面。

“谁干的？”

宋平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三、三、三锤！”

“三锤的脚是多大？”

“41码。”

“你小子玩我啊！”宋平一瞪眼，吼道。

“真的是他！”

刚娃也急了。

“那现场的大脚印是怎么回事？”

“三锤的脚是41的，但他那晚做案时故意穿的是45码的球鞋，这样，他轻易地就转移了警方的视线，躲过了排查。”

他妈的！宋平暗骂了一句。这小子反侦察能力还挺不错的嘛。居然把市局的刑侦专家都给骗了。

“说仔细点。”

“三锤喜欢跳舞，他认识那对夫妇，知道他们比较有钱，也了解他们的时间规律。他们周六两口子去跳舞，他们儿子就去了他外婆家，所以就选择了周六晚上动手。不巧，那小孩从外面回来，与三锤撞了个正着。小孩一惊之下，张嘴就叫，三锤冲上去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小声吼道：‘不许叫，叫就杀了你！’。那小孩却不听话，拼命挣扎，那匕首就划破了小孩的咽喉。”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

“说！”

刚娃把头低下：“我……我当时也在，但我绝对没有动手！”

宋平道：“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我们胡乱拿了些东西，就赶紧跑。回到我的住处，三锤用纸擦那小孩溅在他身上的血。擦完了他让我处理掉。这可是命案，我怕以后说不清楚，我就偷偷藏了两张起来……”

“那纸还在？”宋平眼睛一亮。

“在啊！”

“走！”

宋平嚯地起身，其他刑警押着刚娃，上了警车。

警灯在夜色里是那么的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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